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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起身,冷聲命令道,“把衣服脫了。”

  王政君一怔,雖是面上臊的慌,只是行房需要脫光衣服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

  又怕太子生氣,她不敢耽擱,當下訥訥的把上衣脫的只剩下粉紅肚兜。太子淡淡的掃過她圓潤的肩頭,和肚兜下鼓鼓的一團。

  這副身子倒還看得過去,“繼續,只脫上衣就行了嗎?”

  王政君此時腦中一片混沌,怎麼做都是太子說什麼她便做什麼。

  疼痛襲來的時候,她還是尚未清醒,看著高高的金雕玉墜的紅幔飄揚,撒下。她的身體和心,仿佛都跟著跌宕起伏,無以著落…

  半夜,太子翻身睡在她的身側,而她卻睜眼毫無睡意,緩過一波波難耐的異樣。直到天際微亮,她才慢慢的闔上了眼睛…

  她睡得極淺,身側的人微微一動,她便陡然驚醒,睜眼正對上太子朦朧又驚詫的眼睛,似是也對昨日發生的事不明所以。

  不過一瞬,太子便恢復那副冷酷神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翻身下床。殿外早早等候的香蓮領著眾人進來端茶倒水,王政君忍著身上酸痛強自起身侍候,雖然她並不需要做什麼。

  太子的神情還是看不出什麼喜怒,也沒有在她殿中用膳,穿衣梳洗,便就出了迎風閣。

  留下香蓮,倒是一臉笑意,忙著指揮婢女為她梳洗打扮,貼心在她耳畔提醒道,“良娣,今日要去未央宮向皇后娘娘請安的。昨日,新晉的良娣,您可是第一個承寵的,定要好好打扮。奴婢知道您恐身子不適,只面上也要春風滿面,獨占鰲頭,搓搓她們的銳氣。”

  宮中一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政君在宮裡兩年,深知此理,她得寵奴婢們才會面上有光,不受欺負。所以,香蓮的話,她能理解,卻不會照做。宮裡最怕的便是不得寵,可是風頭太盛,便會招人妒恨,釀下大禍,司馬良娣就是一個例子。

  她要做的是平衡各中關係,就算不能,也斷不會先招惹是非。

  新晉良娣第一次相聚,暗流涌動自是不會少,今日王政君綰了個流蘇髻,以珠翠和珍珠飾之,不會太耀眼,也別有清新氣質。身穿桃粉色留仙裙,更是青春靚麗。

  因是夏日,鸞轎都多以紅幔圍之,她坐上良娣專屬的四角金絲紅鸞,玉龍做柱,紅絲帷幔垂直而下,看起來朦朧神秘。

  第一次坐上這樣的鸞轎,看著下面行色匆匆的宮人,見到鸞轎紛紛駐足行禮,昨日她還是如他們一般,今日便是另一番光景,心中又是異樣與感嘆。

  從上林苑到未央宮有專屬廊道,紅色的紗帳間,巍峨的宮殿,蜿蜒的林廊和精緻的園子一一而過。一炷香的功夫後,終到未央宮椒房殿。

  椒房殿的林嬤嬤見到她,屈身行禮後,領她到了偏殿,道先行休息,等太子良娣到齊後一同覲見皇后娘娘。

  偏殿裡,傅良娣與李良娣已然到來,傅良娣長相精緻,李良娣艷麗無雙,倒顯得王政君有些平淡無奇。不過她一向淡然,與兩人寒暄過後,就安靜的坐在一旁,不再多言。

  她並非閒話熱絡之人,也不必裝的八面玲瓏,傅良娣倒也是嫻靜寡言之人,李良娣狹長的鳳眸在她身上掃了幾眼,卻是暗哼不屑。

  只大家都是宮女出身,多少知道些禮數,最後林良娣到來,一身艷紅的宮裝與瑤台髻顯得很是耀眼。她一臉飛揚的笑意走進來掃視一圈看向王政君道,“想必這位就是王良娣吧?我看這兩位姐姐花容月貌,聽聞昨日承寵的王良娣其貌不揚,想必就是這位了?”

  “我相貌平常,入不得林良娣的眼,只是大家都是宮女出身,並沒有多少不同。皇后娘娘也道相貌不是第一位,而是品性溫和,知禮規矩。林良娣這番言論若是傳到皇后娘娘耳中,恐怕會惹得她不悅呢。”

  王政君不卑不亢,站起身,笑著回道。她一雙眼眸直直的盯在林良娣身上,眼看著她臉色由青變紫,由紫再變白。卻不再回話,恨恨的瞪著她,回身坐到遠處的軟榻上,憤憤不平。

  王政君懶得理她,太子宮中儘是母家權勢滔天的權貴之女,這樣宮女出身的良娣,若是目中無人,口無遮攔,又會是什麼好下場呢?

  新晉良娣既已到齊,少頃,林嬤嬤進來通傳,皇后娘娘召見。

  四人站作一排,從偏殿進到正殿中央,待皇后娘娘自後堂步上正殿高堂,方才下跪行禮。

  椒房殿寬敞無比,正殿兩旁是分列的矮桌,用以召見賓客。四人分作兩邊,才看向皇后娘娘聽候教導。

  王政君抬頭,赫然發現皇后娘娘的目光正看向她,似笑非笑。她腦袋一縮,又低下頭去,她知道,太子自司馬良娣死後,沒有召幸過任何一人。她算是多日來的第一個,也難免林良娣妒忌,和皇后賞識。

  皇后無非是說些要大家和睦相處,切勿一味爭寵,悉心侍奉太子,早日誕下皇孫云云。

  午間,眾人按禮制,到後堂為皇后準備午膳後與皇后一同用午膳,皇后一向溫柔和氣,待人寬厚。眾人倒也沒有覺得無措和惶恐。午後,各位良娣方才回到上林苑各自宮中。

  王政君回到迎風閣,還沒喘口氣,歇上一歇,丫鬟冬雪便奉上書信,說是她的母家送來的。

  王政君面上一喜,只道是冊封與封賞傳到家中,母親送來的。她打來書信,卻往下看,眉頭卻越發收緊。信中是生父對她表達的思念與感謝。

  “王禁?怎麼不是母親送來的?”

  她心裡一驚,難道封賞是送往父親家中的?

  香蓮湊上前來道,“良娣,怎麼了?您的母家不是國廷尉史王家嗎?”

  “不,我說的是…”她搖頭,又說不出什麼,雖然與生父關係並不親近,難道要她說,那些封賞之物她想送給家境貧寒的母親,而非父親?

  香蓮在派來侍候王良娣之時,嬤嬤大抵對良娣的家世交代一些,她當下道,“您難道是想說,冊封令與封賞之物應當送給您的母親是嗎?”

  王政君一怔,驚詫的看向香蓮,但聽她又道,“良娣,奴婢大膽奉勸您一言,宮中妃嬪一向看重母家,您雖是宮女出身,只出身於官宦世家,對您的前程與地位也是有好處的,您的生母大可等以後良娣用自己的積蓄貼補,此時卻不能意氣用事,落人話柄。”

  王政君聽香蓮一席話,方才按下心神,她說得沒錯,宮中之路如履薄冰,豈能出一點差錯,有一個國廷尉史的父親,總比被遺棄改嫁的母親和身份卑微的繼父要好得多。

  ☆、第四章 傅良娣得寵

  良娣冊封的第五日,是回門探親的日子。

  王禁有好幾房妾室,彼時王政君有四個同父異母的姐妹和八個兄弟。

  偏得王禁嗜酒爛賭,雖然有個國廷尉史這樣體面又富裕的差事,王家仍是不寬裕,甚至是入不敷出。

  現在,王家的女兒出了個太子良娣,王家可謂一下子雞犬升天,宮中封賞之物不計其數,縱然不是大富大貴,也可保衣食無憂。

  加上太子良娣這樣尊貴的身份,巴結的官僚更是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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