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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鎮東抬起身子叫道:“岳小將軍。”

  原來他就是岳雲,芸奴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果然是個年少有為英氣逼人的英雄。白謹嘉朝他拱手道:“原來是岳小將軍,失敬失敬。”

  岳雲將他上下打量:“聽說這位公子是從臨安來行商的商人?”

  “正是。”

  “不知公子做的是什麼生意?”

  白謹嘉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在下做的是絲綢生意。”

  “絲綢生意?公子這是要去哪裡購買絲綢?”

  白謹嘉略想了想回道:“西邊的施州。”

  “施州。”岳雲冷笑一聲,將手中鐵錐槍一舉,以凌厲之勢裹挾著勁風而來,停在白謹嘉面前,陰風掃在她的臉上,隱隱作痛。少年將軍怒道:“滿口胡言,施州雖產絲綢,但今年春季施州大旱,桑樹枯死無數,根本無蠶絲可賣,若是絲綢商人,又怎會不知?你究竟是什麼人,還不快從實招來!”

  芸奴擔憂地看了一眼白謹嘉,年輕的術士面無表情:“岳小將軍何必這麼激動,在下就算不是做絲綢生意的商人,也是個堂堂正正的大宋子民。素聞岳太尉治軍嚴明,御下極嚴,岳小將軍要打要殺的,豈不是壞了岳太尉的軍法家規?”

  “殺人自然是犯了軍法,殺妖怪就不一樣了。”岳雲上前一步,將鐵錐槍架在她的脖子上,“明明是男人,卻生了一副媚骨,不是妖怪是什麼?”

  芸奴有些奇怪,為何這位岳小將軍會認定白公子是妖怪?實在有悖常理。

  白謹嘉忽然笑起來,笑聲清脆爽朗,眾人詫異,岳雲喝問:“你笑什麼?”

  年輕的術士回過頭來對芸奴說:“這宗案子,只問岳小將軍,便知一二了。”

  “為何?”芸奴不解。“這就要問岳小將軍了。”赫赫有名的鐵錐槍就在頸邊,白謹嘉依然神態自若,“實不相瞞,在下是個術士,這次前來,一來的確是替衛大人看望校尉,二來是為了一樁斷臂案。”說罷,將斷臂案的來龍去脈細細說來,衛鎮東簡直不敢置信:“你說我的手臂殺死了家中的小廝?簡直是一派胡言!我的手臂丟在了沙場之上,又如何會出現在京城?”

  岳雲臉色有些怪異,他將鐵錐槍一收,在太師椅上坐下,沉默了一會兒,說:“鎮東兄,你的手臂……並不在沙場上。”

  衛鎮東大驚:“此話怎講?”

  “那日血戰,你為了掩護我而被金將砍傷,我以為你死了,戰後便來收你的屍身。當我在亂屍堆中找到你的時候,我看到……”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頓,面色鐵青,“我看見一條巨蛇,正在吞食你的手臂。”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衛鎮東激動得渾身顫抖:“你……你說什麼?我的手臂是……是被蛇……”

  “我自然不能讓你被巨蛇所食,於是提了槍來救,那大蛇抬起身子,它腹中鼓起,可以看到皮膚下積了數十條手臂。我朝大蛇的肚中刺了一槍,但那一槍就像刺在了鐵壁之上,蛇身竟無半分破損。大蛇受了驚,鑽進土中,消失無蹤。我再轉過頭來看你,你的手臂已經……”他滿臉懊惱,將鐵錐槍往地上狠狠一杵,地面裂出一道蛛網,“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到一步,或許你的手臂就能保住了。”

  衛鎮東用左手握著自己的斷臂處道:“應祥兄(即岳雲的字),此事與你無關,你無須自責。”他側過頭來問白謹嘉,“敢問公子,我的斷臂,此時在何處?”

  白謹嘉端起桌邊的茶碗,倒了一杯清茶,“校尉,求你寶血一滴。”

  衛鎮東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咬破了手指,在水中滴了一滴,白謹嘉讓芸奴點上燈火,她捧著茶碗,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將茶水往燈火上一潑,一個巨大的燈花爆開,現出一個年輕女人哀戚悲涼的美麗面容,依稀有哭泣之聲,轉瞬即逝。

  芸奴忍不住驚呼:“於娘子?”

  岳雲驀然而起,驚道:“這是什麼妖法?”

  “斷臂,就在此處。”

  “那燈火中的女子,莫非就是蛇妖?”岳雲道。

  “非也。”白謹嘉說,“這位娘子是個苦命人。”她從袖中取出一隻青瓷瓷瓶,“校尉,請再賞寶血數滴。”

  衛鎮東皺眉:“我的血還有何用?”

  “你與那隻手臂血脈相連,有你的血,就能找到它。”

  衛鎮東沉默良久,看了看岳雲,岳雲微微點了點頭,校尉方才將血滴入瓷瓶之中。白謹嘉收好瓷瓶,向二人作了個團拱:“那隻手臂不知什麼時候會再殺人,時不我待,告辭。”

  “且慢。”岳雲上前一步,“如果你是要去殺蛇妖,我也一同去。”

  “岳小將軍要操練軍馬,對付金人,除妖這等小事,還是交給我們去做吧。”頓了頓,白謹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將軍莫急,很快我們就能再見面了。”

  回去的路上芸奴一直心不在焉,白謹嘉笑道:“怎麼?看上岳小將軍了?”

  芸奴反應慢,愣了片刻,臉頓時漲得通紅:“才……才沒有,岳小將軍是何等的英雄豪傑,我只不過是個奴婢,哪裡會有那樣的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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