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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般想著,起初她還底氣很足,可等沐浴梳妝穿戴好之後,張氏又躑躅了起來。

  若逼他不成,反惹了一身騷怎麼辦?

  屋內反覆踱了幾圈,到底沒那個膽氣去。

  好賴張氏沒被鼓昏頭,御書房裡正為著鳳位之事吵成了一團。

  心思各異之人為著各自的利益各執一言,爭執得面紅耳赤。從引經據典的文斗誰也不服誰,漸漸演變成上手上腳踹打的武鬥,一群老爺們,臉紅脖子粗地折騰了兩個時辰還沒個定論。

  長榮帝冷眼看著,往地上丟了一個茶杯才叫這群朝中大員閉了嘴。

  ……

  皇帝不悅,誰也不敢再鬧。

  長榮帝冷笑,擺了擺手就叫他們都退下。

  蕭濯看了好一番熱鬧,只覺得十分好玩。一群老頭子為了名利,什麼醜惡嘴臉都露出來。他瞥了眼身旁與他一起熱鬧的周斯年,本以為會有些共鳴,誰知一轉頭,只有一張冒著冷氣的假仙臉。

  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些日子這傢伙都快冷成冰了!

  “皇兄,那張氏你預備如何處置?”

  張氏跟她那孩子有鬼的事兒,蕭濯跟周斯年都心知肚明,“那等不安分的婦人和父不詳的孽種,一杯毒酒灌下了事,虧你還好心還留了這麼久……”

  那孩子可不是父不詳。

  蕭濯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張氏那孩子從一出生便那般得廢帝的愛護,各種好藥好物時時賞賜,說跟他沒關係,是不可能的。說到底,這也是廢帝心思惡毒,故意私心羞辱人。

  周斯年眼眸動了動,瞥了眼上首長榮帝,果然臉冷了下來。

  蕭衍並不想談論此事。

  此事於哪個男人來說,都是恥辱,更何況一國之君。蕭衍的心胸再寬廣,這事兒也是扎在心中的一根刺。關係到他男人的尊嚴,即便是親兄弟,這般被拿在嘴上說,他面上也掛不住。

  “張氏如何處置,朕自有打算,你就別瞎操心了!”

  狠狠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蕭濯,蕭衍冷冷道:“還有,這次選秀不只是朕,十五你也不小了,趁著選秀你也自己掌掌眼,挑一個合適的回府伺候。”

  蕭濯話出口了也意識到越了界,吐了吐舌頭,立即將話跳過去。

  他連連搖頭,抗拒道:“臣弟才十四歲,還小呢!”

  “十四哪裡小?”

  蕭衍冷笑,“朕十三就有司寢女官了,你比朕當初還大一歲。也是父皇與你母妃去得早沒人給你張羅,這次,就叫淑妃幫你相看一個!”

  蕭濯玩心還重著呢,當然不願意,就拿眼角一直睃周斯年。

  周斯年垂著眼帘,無動於衷。

  蕭濯這般活潑的做派,倒是將蕭衍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他想著這假仙家裡還一團糟呢,好心道:“若不然也給你指兩個?你府中也太冷清了……”

  周斯年半點不領情,當場拒絕。

  誰知中午留膳,蕭衍還是給他準備了四個美人。身材單薄,眉眼艷麗,鳳眼高挑,一身火紅裙裝……四個蕭媛的翻版。

  周斯年臉都綠了,呼吸一瞬間都要噴出冰渣子。

  怎麼誰都覺得他對蕭媛愛的瘋魔了!

  火氣蹭一下冒上來,世子爺一掀下擺跪下,咬牙切齒道:“陛下,臣有事請求。請陛下下旨,准許臣與長公主和離!”

  第七十八章

  和離兩個字從周斯年口中吐出來,比什麼都叫人震驚。

  “你說什麼?”

  蕭濯瞬間瞪大了眼一副吃驚的模樣。湯匙鬆手碰到了碗碟發出砰地一聲輕響。周斯年跪下來的突然他皺著臉繞他幽幽轉了一圈忍不住道,“你真的要跟蕭媛和離啊?玩笑的吧?”

  周斯年懶得理他,冷靜道:“陛下惠德帝已廢,長公主之事不會影響大局。請陛下下旨准許臣和離。”

  蕭衍也沒料到他會這般鄭重的請求,都愣住了。

  反應過來揮手叫四個宮女先退下,打量著周斯年的眼神多了絲玩味:“真捨得?”好歹求而不得了十多年,這人沒吃到嘴裡就放手不虧得慌?

  “為何捨不得?”

  周斯年反問,嘴角的笑意有些冷“臣並非強求之人。長公主心有所屬臣自來心知。當初若非昭陽皇后下懿旨賜婚臣也不會尚主。如今不過撥亂反正又何來捨不得之說?”

  這確實是若非周斯年這廝渾然天成的高傲秉性,跟蕭媛兩人也不至於僵持了這麼些年,一點和緩之勢都沒有。

  他挑了挑眉,半真半假的戲謔:“蕭戰才倒你就要跟蕭媛一刀兩斷,不怕旁人說你周家落進下石?”

  筆直跪著的男人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

  “臣自有考量。”

  蕭衍這才明了他的認真,笑意收住,眉頭慢慢皺起了起來。

  “再等上三月如何?”

  既是真心請旨,蕭衍沉吟了片刻也認真道,“朕總要做出些友愛姊妹的姿態。你都與她這般處了四年,沒道理三個月等不及。”

  周斯年自是知曉他的盤算,不過這件事也算不得大事。他沒開口前可以體諒,既已開口,他就不想再忍:“陛下也知曉臣府中情形,臣母親為著長公主一事,都要與臣決裂了,還請陛下早日下旨。”

  蕭衍眼神冷了,堅持道:“三月之後,朕准你們和離。”

  周斯年抬起眼帘瞥了眼上首,臉沉下來。

  氣氛突然僵持了。

  蕭濯在一旁聽著,見兩人冷冷對視誰也不讓誰,怕兩人為了這點事兒真鬧起來。咽了口中的湯,適時插了句嘴道:“那周大哥這般下決心和離……是為了你那寶貝兒子?還是為了你那姓夏的小妾?”

  他話一落,底下態度堅決之人身子頓時一僵,垂下了眼帘沒說話。

  蕭衍也愣了下,看著周斯年幽幽挑起了眼角。

  蕭濯見兩人消停了心裡翻了個白眼,多大點事兒啊,吵吵吵的,他聳了聳肩又坐回位置上繼續喝湯。

  “罷了,你別跪著了。”

  蕭衍斜挑著眼角,最後還是妥協了些:“朕答應你一個月後下旨,總行了吧!”

  周斯年接受了。

  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他站起身:“臣謝過陛下。”

  帶孩子的辛苦,不親身經歷是不會明白。

  小博藝這般好養活的孩子,夏暁照顧了兩個月下來還是折騰掉了一圈肉。阿大想著要不然買個奶娘照應,夏暁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顧,身體雖累心裡卻是高興的。

  周家的人沒追上來,沒了緊迫感,後半段路倒是玩的很開心。

  夏暁被限制在一方小天地里久了,如今對天生地養的純粹景致多了更多欣賞之心。不得不說,沒有人類開發痕跡的山川河流,是大自然最珍貴的饋贈。

  一路走過,夏暁的心胸都開闊了起來。

  一行人到達徽州慶陽府時,已經是陽春三月。

  早春的楊柳發了新芽,不是新綠而是柔和的嫩青,瞧著十分喜人。春風拂面,迎面襲來吹得水波皺起微微蕩漾。南方要比北方暖和的多,南城暖水養得各色調皮的鳥雀,啾啾吟春。

  沒成想從北到南,她們走走停停的,竟是走了三個多月。

  夏家的祖產在舉家進京之時賣了,祖屋卻還留著。如今再回家鄉,夏家人要生存便需要營生,夏老漢花了大價錢將祖產又買了回來。

  夏暁一行人出現在門口之時,夏老漢夏老太去外頭溜圈兒都不在,家中就一個中年漢子在正劈柴。

  是周家派來的漠北老兵。

  那漢子看到女生男相的阿大阿二,兩道粗眉瞬間倒豎了起來。他嗓門大如洪鐘,說話震得人耳鼓疼:“你們是什麼人!”

  阿大上前拱手:“我們主子乃夏家四姑娘,剛從京城回來,夏老爺子在麼?”

  夏家四姑娘?那不是他們世子爺的妾麼?怎地跑來徽州了!

  錢明不認得阿大阿二,不敢叫陌生人進門。

  睨了眼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他將厚墩墩的斧子往地上一扔,粗著聲兒道:“夏老爺子出去有一會兒了,約摸一刻鐘就回來。你們且等等。”

  沒等到一刻鐘,夏老漢夏老太便攜手回來了。

  夏老太一看門口站著兩個熟悉的身影,揣著雙手匆匆就小跑了過來:“阿大阿二?你們怎麼來了!”視線越過兩人看向青皮大馬車,忙不迭地又問:“這馬車裡頭的是誰啊?誰回來了?”

  夏暁一聽她聲兒,立即掀了車帘子:“娘,是我。”

  夏老太原來猜是夏青山,再不濟是夏春跟歡歡。這一見是夏暁,頓時驚喜過望:“你怎麼回來了!”這人都給了人家怎麼還能跑回來?她往馬車裡頭張望了幾下, “你夫家人怎麼准你出遠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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