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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暁抬起頭,左側臉頰上還印著睡覺壓出來的紅痕,滑稽又可愛。她苦巴巴地瞅著周斯年,紅殷殷的嘴唇睡得飽滿又誘人。自暴自棄了向茶几邊的男人伸著胳膊,夏某人一臉的要抱抱:“爺,我大概,腰斷了!嚶嚶嚶……”

  周斯年這下聽清了,彎著的嘴角一滯:“腰震閃了?”

  夏暁沉痛點頭:“對!”

  周斯年起了身走到軟榻邊坐下,修長的手搭在夏暁的腰間。擰著眉頭細細摸了摸骨頭,纖細的腰肢上肉軟綿綿的,也並沒哪裡不對。

  夏暁趴著,哇哇地直喊疼。

  “沒傷到骨頭。”

  男人收回手,沒傷到骨頭就不是大事。

  夏暁動了動扭過臉看他,疼得齜牙咧嘴的,反正就是起不來。

  “莫不是撞到哪兒了?”

  雨越下越大,眼看著就變傾盆大雨。周斯年無法,這是在外面,又不好脫了夏暁的衣裳查看是不是撞青了。擰著眉頭,乾脆將手指伸進去摸了摸。細細滑滑的,還是沒什麼不妥。

  外頭侍墨的聲音傳上來,在喚他下去。

  世子爺低低應了聲,轉頭撿了件自己的外衫將夏暁包得嚴嚴實實:“一會兒叫李嬤嬤進來看看,你且先忍一忍。”

  說罷,他掀開車簾,轉身就下了馬車。

  好不容易端正了態度準備積極上進的夏暁看著晃動的車簾,以及空蕩蕩的車廂,大大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第一次勾引,失敗!

  李嬤嬤聽了主子吩咐進來,見那據說腰疼的夏姑娘已經沒事人一樣坐起身,是上車也不是下車也不是。她糾結了一會兒,問她:“姑娘,你哪兒疼?”

  出師未捷的夏暁嚴肅地回答:“心痛。”

  李嬤嬤:“……”

  木屋裡,晚膳已經備好,隱隱約約的香氣勾的人肚子咕咕地叫。夏暁捂了捂肚子,一覺睡醒了特別餓。

  掀了車窗簾子見雨勢鋪天蓋地,她扭頭:“有傘麼?”

  李嬤嬤:“……”

  ……

  晚上,剩下夏暁與世子爺兩人相伴休息時,周斯年又拿了治外傷的雪花膏,親自剝了夏某人的衣裳檢查。入眼白皙無瑕的肌膚上別說青了,一點印子都沒有。

  幽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光,他捏著細腰:“……哪疼?”

  夏暁灰心喪氣:“大概躺太久,錯覺吧。”

  周斯年眸子微微一閃,輕笑出聲。

  第二十章

  周斯年在外置了一處府邸,時常去住,府里人從不覺得奇怪。

  畢竟他們世子爺自小異於常人,年少時就習慣如此,朝暉堂的人也清楚這點。未結親之前,長公主身邊人聽聞了他這個癖性,還特意上去打探過,知曉了周斯年確實一人獨居才放下心來。

  這次方嬤嬤聽到風聲,說西周府邸有個極漂亮的女人出入,心都拎了起來。周斯年一行人剛出了京城地界,方嬤嬤的人就找上了西周府。

  於是,清靜沒幾天的朝暉堂又熱鬧了。

  主屋的長廊下面,方嬤嬤垂手立在一旁,苦口婆心:“殿下,世子都在外頭養上人了,您還不管麼?”

  長公主正坐在貴妃榻上,手邊擺著一個擺了茶點的案幾。

  她正斜靠在上面,低頭細細地翻看著幼時的讀書手扎。那是一本志怪小冊子,上面有著龍飛鳳舞字體標註的讀書見解。字字句句幽默犀利,一看就知出自一個聰慧飛揚之人的手。

  她聞言眉頭都不抬一下,只低頭撫著紙張上的字。

  半晌,受不住人煩,敷衍地回道:“養就養吧,用得著這般?”

  主子一點不放心上,方嬤嬤急得不行:“殿下哦,情分是經不住消磨的!”

  她籠著手,肥胖的身子圍著長公主不停地打轉,“世子爺往日,可是不允許女子近他身的。血氣方剛的年歲,這麼些年一個女子沒碰過他都受下了。這般克制的人,能把那賤婢養在西府,您還看不出其中轉變麼!”

  那女人怎麼進西府的,沒人比她更清楚。

  長公主勾起紅唇,吃吃一笑:“慌什麼?不過一個玩意兒的女人,你們以為周斯年能有多真心?”

  “真心都是處出來的!”

  若不是長公主是她主子,她都能罵一句作死沒腦子:“老奴聽來的消息,聽說世子爺這次出京城都帶著,可見多喜歡!”

  長公主嘴角的笑意,倏地一滯。

  抿了抿唇,她似笑非笑:“別道聽途說了,回來胡唚!周斯年他就是個死腦筋,沒那麼容易拔出來。嬤嬤啊,若是太閒了沒事可做,你去看看本宮拿去修的寶貝,都修好沒有。”

  多喜歡?

  呵~能有多喜歡!

  方嬤嬤見她還只顧著惦記幼時周斯雅送的那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就知道她一點沒聽進去。

  “那既然殿下不在意,不若叫世子爺把那女人領進府里吧?”方嬤嬤不死心,走了兩步又轉寰回來,“放在眼皮子底下,主子您也能隨時處置。”

  此話剛一落地,原以為不會做反應的長公主,突然啪地一下將手中書給摔在了桌子上。

  方嬤嬤嚇了一個激靈,跪倒在地。

  “領進府?呵~”

  精美的小臉上滿是怒色,長公主俯視著地上的老奴,一雙眼睛能扎出飛刀:“本宮為何要弄到眼皮子底下?他周斯年只要不來煩本宮,本宮自在還來不及,為何要弄這些腌臢東西給自己添堵?!”

  “方嬤嬤,本宮看你是老糊塗了!”

  方嬤嬤跪在地上一臉的苦澀,想勸說又不知怎麼勸,百口莫辯。

  長公主的怒氣,卻還未消。

  也不知哪句話說得過分了,她胸口起起伏伏的,臉上具是猙獰之色。尾角斜飛漂亮鳳眼,狠厲地瞪著方嬤嬤:“看來是本宮平常待你們太寬宥了!一個個的,竟敢爬到本宮頭上來指手畫腳?”

  “好大的狗膽!”

  這話一說,方嬤嬤再不敢勸,渾身汗如雨下。

  腦袋低著,她連忙扇了自己好幾個巴掌。安靜的屋子裡聽得見巴掌扇在臉頰肉上‘啪啪’的聲響。

  長公主的眉心一皺,聽得心煩。方嬤嬤便在她嫌棄的一揮手之中,面如死灰地退出了主屋。

  下了台階,方嬤嬤嘆了口氣,只覺得心灰意冷。

  另一邊,夏暁跟周斯年槓上了。

  這人也不知是真正經還是克制力強,她這麼接二連三地言辭撩撥他,男人都一副不動如山的和尚樣兒。獨處之時貼著他,也不見男人有失控的時候。甚至晚上躺在一起,他到頭就睡,完全清心寡欲。

  夏暁嚼著果脯,陷入了事業的困局之中。

  怎麼辦?撩撥不起作用,或者說,甚至還起了反作用?

  想著四五天都沒動靜的男人,夏暁有點小憂鬱:唉,怎麼會這樣!

  馬車一路疾馳,周斯年看著身側那張分外惆悵的小臉,眸色幽幽沉沉的。須臾,他端起杯盞至嘴邊,舌尖無聲地舔了舔嘴角。

  ……

  路上耗費了十多天,終於到了幽州。

  一進城,侍墨帶著行李,提前進城去找了客棧安頓。

  幽州城是個繁華的地兒,街道上往來的行人穿著打扮雖不及京城富貴,卻又算整潔乾淨。路口車水馬龍的,往來的商販貨郎擠擠攘攘地行走其間。馬車剛入城便聽見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

  主僕五人相貌氣度不凡,不像小城裡出來的。於是,對外聲稱是京城來的商家夫婦,來幽州遊玩一番。

  夏暁精怪的很,當即抱住周斯年的胳膊嬌羞一笑:“相公,人家肚子餓了~~”

  周斯年僵硬了一瞬,從容地勾了勾嘴角:“好。”

  於是,一對容色極盛的小夫妻,就在幽州城最偏的客棧住下了。

  私鹽一事,周斯年並未得到多少線索,此次過來也得從頭查起。

  夏暁不清楚他在做什麼,安心地在客棧呆著,力求不招事兒惹人討厭。

  只是當日夜裡,一直清心寡欲的男人跟著了火似得,抓著夏暁往死里折騰。

  他一邊叼著她脖子上的軟肉,火熱的汗水一滴滴滴到夏暁的背上,燙的她皮膚都泛了粉色。周斯年將人按在榻間,眯著眼哼哼地笑:“撩撥我?作弄我?爺不治治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夏暁被他壓制的翻不了身,心裡憋著壞的反抗他。

  周斯年脊梁骨一麻,只覺得一股蘇麻從下直衝到了腦頂。深不見底的眸子死死鎖定了身下之人,眸色黑得像要滴出水來。

  他也不說話,只這一夜鬧到了天明方歇。

  第二日,世子爺神清氣慡地出門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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