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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回府。”

  說罷,轉身就走。

  綠蕊跟阿大阿二招了招手,立即跟上。

  夏暁不開口,綠蕊也不知說什麼是好,四人一路靜默地回了西周府。

  綠蕊還好,若不是家中遭難,夏姑娘大約也不會被送來。阿大阿二則面上略有些糾結之色,顯然沒想到還有這一層故事在。主子跟青樓的姑娘有聯繫,這關係到名聲,可不是小事,到底要不要跟世子爺報告?

  夏暁若有所察,警告地瞥過去一眼。

  阿大阿二眼神閃了閃。

  第一次貼身當差,還是莫要觸了新主子的霉頭。說起來,那青樓的姑娘也不是外人是夏姑娘的親姐姐,姊妹之間的骨肉親情,只要旁的事兒沒過分越了界,都是情有可原的。

  這麼想著,兩人準備把看到的,咽到肚子裡。

  ……

  時間一晃兒就過去了,四人踏入明園已是午時。

  綠蕊忙跟夏暁道了告退,小跑著去了後廚。只是剛往走廊上走,就差點撞上了尋常不露面據說是爺的貼身長隨的侍劍。

  冷冰冰的男人身高體長,一言不發地俯視著綠蕊。

  綠蕊嚇一跳,剛要說什麼,就見那高大的長隨長腿一邁,直奔夏暁而去。利落地行了禮,他言簡意賅:“夏姑娘,請儘快收拾東西跟屬下走。”

  夏暁:……哈?

  “主子爺有事要往南邊走一趟。”姜嬤嬤適時從屋內出來,神色有些鄭重,“姑娘您快去用膳,東西老奴會安排妥當。”

  出,出了什麼事兒?

  夏暁茫然,看了看侍劍跟姜嬤嬤,兩人似乎都沒有詳細解釋的意思。撓了撓手腕,她乾脆隨他們去,踏進主屋就等著用膳。

  侍劍面無表情地跟姜嬤嬤頷了頷首,轉身離開了明園。

  等周斯年準備妥當,掀開車帘子上車看到裡頭躺著夏暁之時,吃了一驚。

  “怎麼回事?”

  他這次去南邊是有正事兒處理,怎地夏暁會在馬車上?

  “回爺。”侍劍冷硬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姜嬤嬤聽說,這次您一走要四個月,想著主宅這邊定是不會安排的,就叫屬下把夏姑娘接來了。”

  周斯年眉心皺成了川字,當即怒斥:“胡鬧!”

  侍劍也是姜嬤嬤看著長大的。難得老人家放肆一回,他怎麼也得幫著在周斯年跟前描補描補:“這也無法,姜嬤嬤看著爺長大。您這般歲數了還沒個子嗣,她私心裡總覺得愧對周家之恩。”

  周斯年頭疼,怎麼一個個這麼操心他子嗣?

  揉了揉眉心,他又掀了帘子看裡頭睡得臉紅撲撲的人:“想法子將夏暁送回去。”

  他正煩著,誰知裡頭人睡覺也不老實。懵懵然一個翻身,本就鬆散的衣裳領口裂了大開。墨黑如緞的髮絲漏了一小縷進衣領里,領口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鎖骨肌膚。

  周斯年一驚,刷地放下帘子。

  他極快地扭頭,侍劍已經轉過頭去了,只是耳尖有點紅。

  周斯年的臉,頓時黑如鍋底。

  他陰惻惻地瞄著專心趕車的長隨,隱隱怒道:“罷了!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年年世子爺(冷冷地瞪著侍劍):麻痹的,你看到了吧!!

  侍劍臉紅:……沒

  第十九章

  夏家自從搬離西郊巷子,愁雲慘澹的日子總算是照進了點光。

  夏青山悔悟了,人也清醒了。

  只是往日總抱著不放的書,他是一次也沒再碰過。

  日子一天天過,夏老漢也慢慢能下床走動了。

  昔日家門榮耀的兒子霍霍了一家子人,看著空蕩蕩的家裡沒個鮮活氣兒,夏老頭的心裡,是怎麼都過不去那道坎兒的。不管老妻怎麼勸,也不論夏青山做什麼,他就是一道好臉色都不曾給過。

  夏青山也不惱,每日只沉默地幫著母親照顧老父。

  沒人敗家,加之家中來的幾個僕人委實厲害。單單靠著她們的繡品每月都有不少進項,根本不必動送進來的那幾箱子財物。夏家要到的門楣,硬是撐了沒塌下來。

  夏老太太面上喜著家中總算有起色,背過身卻還要抹眼淚。

  這些都是拿她家么女換來的,用著她都虧心!

  夏青山看在眼裡,越發的沉默。因著自小被哄成讀書奇才,他身上從小到大都有股子少年輕狂與傲氣。此次之後,全被消磨了乾淨。

  只是,一雙眸子漸漸清亮了起來。

  夏老太太看不出名堂,只覺得兒子好像從那次被她家老頭子砸了頭之後,一夕之後就變得不愛說話了。身上那點子讀書人的自傲沒了,變得跟她們這些俗人一樣,一時又是悲又是苦。

  夏老漢也嘆氣,兒子飄著的腳落了實地,也算蒼天保佑。

  夏青山不知老父老母所想,只是偶爾盯著家中幾個僕人,神色莫名。

  他想,這般訓練有素的下人,尋常人家可教導不出來……

  馬車上有人在睡,周斯年只能端坐在茶几邊等她醒。

  這次去南方,是為了調查幽州私鹽的事兒。惠德帝命其不可宣揚私下行事,所以一切力求低調精簡。隨行的人員也少,除了被強行塞來的夏暁,就只侍劍侍墨以及一個負責膳食洗衣的婆子。

  上了官道,天色就變了。

  周斯年掀了車窗簾看了看天,黑沉沉的。四周悶熱寂靜,一絲風也沒有,不久定是一場暴雨。

  敲了敲車壁,吩咐侍劍侍墨儘快將馬車趕往最近的落腳地。

  這條道兒兩人熟著呢,按低了蓑帽的沿兒。侍墨揚起馬鞭,將馬車扭了個頭,直趕到了官道邊上的林子裡。裡頭有一個搭來給獵戶躲雨的木屋,侍劍侍墨尋常若晚回,趕不上城門宵禁便會在此暫歇。

  說來也是幸運,木屋正好空著。

  侍劍將馬車趕到樹下,後頭馬車侍墨趁著空出來道兒,將行李馬車拉到木屋跟前。馬車一停,車類守著行李的婆子便立即爬下來。將不便鎖緊箱子的細軟遞給侍墨:“若是一會兒下雨,行李怕是要受潮,先取下來。”

  侍墨點點頭,抱著行李就要往木屋裡送。

  婆子嗓門亮,剛走兩步,侍墨就又被婆子斥了:“屋裡髒著呢就隨便放?快抱著去一邊兒呆著!”

  說罷,她抱著一堆清掃的器具,有條不紊地進去打掃乾淨。

  婆子是主宅握瑾居里的李嬤嬤,以前跟在姜嬤嬤的身後。姜嬤嬤離府後,就是她全權照顧周斯年生活起居。性子最是慡利,就是說話有點沖,一開口準是叫侍劍侍墨兩個大男人悻悻地說不出話。

  幾人跟周斯年出去慣了,不用支使迅速分工。李嬤嬤進屋灑掃,侍墨抱著細軟守在主子的馬車邊,侍劍則飛身去找水找食物,極為訓練有素。

  周斯年也不管,只坐在馬車裡靜靜地等。

  癱在軟榻上的夏暁豎著耳朵聽外頭的聲音,閉著眼不動,假裝自己還沒醒。

  慢慢有雨滴滴落下來,雨點很大卻不密集,落在糙叢里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周斯年瞥了眼從他上車就沒換過姿勢的夏暁,突然‘呵’地輕聲笑了出聲。他也是服氣了,這麼顛簸還能躺得住,這丫頭可真好養活的誰家都比不上。

  看著要死不活地癱著四肢的夏暁,男人忍不住笑:“醒了就別睡了!天色不太對,你收拾收拾,準備下車。”

  糙而不自知的夏暁兩扇濃密的眼睫抖了抖,沒個動靜。過了片刻,察覺落在身上的視線就沒離開,扁著嘴緩緩睜開了眼。

  一抬眼,對上窗邊男人笑意未泯的眼睛。

  夏暁的臉皺得揪成一團,心裡糾結著,面上便略有些尷尬。

  保持著躺屍的姿勢,默默轉過臉,然後,將臉埋進了引枕里藏起來。

  男人眼一彎,嘴角的笑意漸深。

  世子爺突然覺得,或許路上帶著夏暁也不錯,至少能叫他心情暢快。

  馬車外頭,雨點漸漸大了起來。

  李嬤嬤已經將屋子打掃乾淨了,此時正在一邊生了火著主食。侍劍也回來了,將帶回來的果子和野物放到一邊,並著侍墨兩人拿東西將後頭裝行李的馬車遮起來。

  沒一會兒,雨點慢慢密集,向珍珠斷了線般刷刷地砸落下來。樹葉糙叢被雨點擊中,發出令人莫名心靜的沙沙聲。

  周斯年彈了彈衣袖,有些想笑:“怎麼?還不起?”

  “……起不了。”

  夏暁裝不下去了。

  保持著一個姿勢,她腰都要斷了!清甜的聲音悶悶地從引枕裡頭傳出來,有些啞又有些有氣無力的。她期期艾艾地說:“那個……爺啊,我這纖纖小細腰,它好像被震折了……”

  男人一愣,以為聽岔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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