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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出乎意料,謝遠琮竟只是以一種極低的晚輩姿態,懇請他能夠照拂紀初苓。
對於這件事情,文涵琢磨來琢磨去,最後自己哼了哼氣。
那丫頭算是他暗收的弟子。他可是耐著性子在等她徹底學成,屆時亮出來炫耀一把,過個足癮的!
誰人敢欺?
文涵這般想過後,甩甩袖子回去補覺去了。
……
謝遠琮領兵遠征西境,康和帝封了他為建威將軍,另點了幾名得用的武官同去。
至於副將,則是由父親的老部嚴副將為任。
天際蒙亮之時,謝遠琮整軍後大軍便即刻出發了。
原本大軍出征擊退邊蠻這種大事,是得辦有儀式誓師,還得祭祀天地軍神的。
只不過因謝遠琮同皇帝直言最好不要聲張,皇帝聽他所言有理,所以作了罷。
大夏國安平了太久,突然傳起戰亂消息,還被韃羅奪下了一郡,和平慣了的國內百姓勢必心生恐慌,影響重大。
且他也了解父親脾氣,首要則是先封了別院的消息。
所以當坊間最先傳出韃羅侵境的小道消息時,已經過去了好些天了。
下黎郡屢屢險些破城,戰事緊急,這邊關動靜一大,戰事經口耳相傳也總是會傳進來。很快的,鎮安侯府不日前已領大軍離京前往守城抗敵一事,也被說開了。
當紀初苓聽到此事時,她正在院中修剪花枝。
當下失神手一抖,剪子直接把指尖給刺破了,連連掛了血珠出來,滴落在花瓣上。
一連串的鮮紅把陳嬤嬤秋露嚇傻了,忙去尋了水與紗布替姑娘清理包紮。
紀初苓直到手指被包好,整個人還是怔愣愣的,好像絲毫沒覺得疼一樣。
只覺得今日天氣雖然轉暖了,可身上卻冷得厲害。
韃羅犯境?
她一下子想起了前世許多被深埋在記憶裡頭的事。
前世韃羅也有過突然的興兵犯境,近乎奪了兩城。是這個時候的事麼?紀初苓揉了揉額穴,實在是記不清了。
因為前世她本就對這樣那樣的事情不那麼上心,可是翻來覆去的想,好像也只那次與韃羅的交戰,與眼下這境況聽來十分相像。
再算算時間,該是差不多的……
所以說,若是她沒弄錯的話,前世謝縈領兵,最後戰死沙場的,便是此戰了?
因為惋惜謝縈前世那樣的命運,紀初苓早就想過,這世此戰起時,無論如何她一定得給謝縈作出提醒。
能攔下她是最好的。
可她萬萬沒料到此戰來得如此沒有徵兆,如此突然,如此之快,連個消息都沒有。
她甚至已經分不清,是這世的韃羅侵境提早了,還是她的記憶錯亂了。
秋露還在給她整理傷處,嘴裡心疼著姑娘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卻突然被紀初苓反手握住了。
“秋露,你剛剛說,外頭都說什麼來著?此次出征的將領是誰?”
“好像說是謝小侯爺。”
秋露回了一句,突然一下就明白了。原來姑娘是因此才會失神傷到手的麼?
謝小侯爺救了姑娘好多次,姑娘同小侯爺的關係還挺不錯的呢。
謝遠琮……怎麼是他?
紀初苓聽了只覺腦子嗡嗡響,手不自覺收緊了,又追問:“那謝家的大小姐謝縈呢?鎮安侯爺呢?”
秋露只覺得手都快被姑娘給捏斷了,她搖搖頭道:“不知道啊姑娘,好像沒有去吧。這都是些坊間消息,不知真假,作不得數的。”
話沒說完,手已經得救了。只見姑娘鬆了手,倏地一下站了起來,什麼都沒說就跑了出去。
“姑娘——”
紀初苓一路跑出了衛國公府,也沒作多想,只辨了辨方向就往侯府的方向而去。
路上險些撞了好幾個路人。
雖然秋露說這都是小道消息,可紀初苓已經信了。
她總算知道,那晚他究竟為何闖她房間了。
總算明白,那一瞬間他眼底,像流水一樣她抓也沒抓住的、一閃而過的情緒是什麼了。
紀初苓不明白為何前世是謝縈,這世卻換作了謝遠琮。
謝縈前世死在了埋伏里,那麼這世的謝遠琮呢?
紀初苓雖跑了一路,可身上卻在難以遏制地發著冷。
那晚他既然都來了,為何還要瞞著呢,為何不告訴她呢?
他如果說了,她一定會告訴他此戰兇險,他絕不能去。
紀初苓並不願意去想,是否說不去就真能不去,抑或是若他不去,下黎郡得怎麼辦。
她只是想著,謝遠琮連自己身上的那麼多傷都還沒養好呢。
他怎還要去領兵呢?
去了,可能就回不來了啊……
第58章 小情書
紀初苓去了鎮安侯府,卻並沒有找到謝縈。
她這一路趕到鎮安侯府大門前時,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腿也麻了,之前崴了還在養著的腳踝又開始生疼。
但她實在是沒顧得上自己。
她敲了侯府大門,結果卻只見到了看管侯府的一位老管家。
謝遠琮是真的沒在,奇怪的是就連謝縈也不在。
而且詢問鎮安侯爺跟侯夫人時,老管家也就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