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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弦表妹可有什麼想吃的嗎?”

  弦陽吧嗒一聲,也將手中的菜譜也合上了,她雖然通音律,對詩詞卻沒什麼見解,那些酸溜溜的詩詞若不是旁邊配圖,她是看不出講的是什麼。

  “想來這是棨表哥常來的地方,肯定知道那些菜好吃,弦陽也不挑嘴的,棨表哥隨便點。”

  錦月垂眸笑了笑,弦陽看到了,用胳膊肘撞了錦月一下。知道她在笑她,方才錦月說自己不挑嘴是事實,那她就有些胡說了,連王陌表哥都說過,她挑嘴的功夫,芳香四溢的廚子都頭疼。

  “既然這樣,那便將你這裡的招牌,都上一道吧!”

  柳棨也將手裡的菜譜合上,他身邊的青年男子恭敬的道了聲是,便將桌上的菜譜統統撤走,出去了。看樣子,他應該就是這酒樓的掌柜了。

  “這酒樓可是隸屬柳家的產業?”

  整個酒樓的人,對柳棨的恭敬,遠超出了對一個朝廷命官的禮數,顯然像對主人一般,但天朝曆法有約,在朝為官者,不可從商,所以這酒樓只可能是柳家名下的。

  “本府俸祿微薄,只能在自家酒樓請弦表妹跟慕小姐用膳,羞愧羞愧。”

  柳棨起身,從侍女手中拿過茶壺,親自給錦月跟弦陽斟茶,錦月注意到,侍奉在一旁的侍女跟小廝,面上都有些詫異跟不解。

  也是,在這蒼靈若不是欽差到訪,真還找不出有誰能勞知府大人親自斟茶。

  “這酒樓很是別致,都快能跟王陌表哥家的芳香四溢比了,在這裡吃飯挺好的。”

  弦陽說話,錦月只是笑了笑,這酒樓是不錯,但跟芳香四溢比,還差的遠,不知王書墨聽到弦陽此時的話,做何感想。

  “弦表妹真是風趣之人,如斯粗鄙的酒樓,怎敢跟芳香四溢相比?”

  柳棨跟弦陽閒聊,錦月淡笑著將目光移到窗外,窗子對的是一條幽深僻靜的小巷,不像芳香四溢,對的是遼闊的若水湖畔,單憑這一點,就輸了許多。

  空無一人小巷子入口,栽植著一顆碗口粗的海棠,此時長到了海棠最繁盛的時節,不巧又經一場細雨洗滌,緋色花瓣落了厚厚的一層,像是還不曾來得及清理,真是讓人惋惜。

  正當錦月無聊的瞧著那一株海棠樹,巷口突然閃過一道深沉如夜的身影,一雙深邃滄桑的眸子突然與她對上,震的錦月心神如同出竅了一般,怔怔的定住。

  錦月眸光沉沉一斂,再一恍,那人影便消失在巷口,只是相像吧,不然那麼高的懸崖,怎會有活命的可能,不是說當時就找他被野狼啃的七零八碎的屍體嗎。

  “錦月,你在看什麼呢?怎麼臉色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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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好幾種方式,該如何讓錦月跟夜冥撞上,最後決定讓柳棨出場給個契機。畢竟柳大人日後還有重頭戲,被大人們忘了,就不好了。

  阡陌留誰候 第二百四十八章:人生難得一知己

  發現錦月神色不對,弦陽也隨著錦月的目光看去,除了一條空巷子,跟一株敗落的海棠,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或許是昨晚睡的遲了些,今日有些精神不濟。”

  錦月愣神的空檔,桌上已經有三四個冒熱氣的菜上來了,她竟然完全沒有發覺,看來是方才那人太讓她吃驚了。

  “哦,那你趕快用些飯,我們回去後,你早些休息,莫要再熬夜看那些閒書了?”

  弦陽將一雙竹筷遞與錦月,錦月頷首接過來,弦陽還立馬用公筷,夾給錦月一道名為柳色東城翠的抄芥藍給她。

  “慕小姐時常熬夜看書嗎?不知是什麼書,這般有意思?”

  他的胞妹柳盈也是個愛書的人,但沒有到日日熬夜去看的地步,柳棨到是有些好奇,這才名震驚整個天朝的瑤池碧台贈錦月,會看些什麼書。

  “不過是些人文傳奇,打發時間罷了,沒有弦陽說的那般誇張。”

  錦月將弦陽夾給她的那一著芥藍放入口中,廚藝莫說芳香四溢,即便是右相府也是比不上的,但在蒼靈的酒樓之中,已經算是出類拔萃的了。

  “盈妹一直欽佩慕小姐的才學,他到是也很愛這些,你們到可以常聊聊。”

  柳棨突然提起柳盈,到讓錦月有些許吃驚,從她進柳府這些日子看,柳棨跟柳盈雖然是一母同胞,卻沒多少走動,到時那個姚樂雙,自從柳棨搬回了柳府,跑的很勤快。

  因為柳棨的住處跟天水榭只隔著一道牆,在院子裡經常會聽她喊著棨哥哥,棨哥哥。可能上次藍影的確嚇到了她,卻再也沒到天水榭找過麻煩。

  “盈表姐不出三天,肯定會往天水榭捧著點什麼詩詞歌賦,過來跟錦月聊上半天,每每的我一句話都插不上嘴。你說你們又不忙著考狀元,怎麼就這麼上心。”

  弦陽嘗過幾道菜,意興訕訕,便撿著桌子上的一道茶點吃,雖然她挑嘴,卻對甜的東西還算寬容,每每實物不合口,便用一些點心。

  “俗話說腹有詩書氣自華,看慕小姐便知了,此種的雅趣到跟功名利祿沒什麼干係。”

  錦月只是垂眸淺笑,或許柳盈對詩書是有這樣的痴迷,所以才有那樣一身純粹的氣韻,而她卻沒有這麼高雅脫俗的情懷。

  “索性弦陽是不懂了,錦月好好做滿腹詩華的仙,我呀就好生做這凡俗的人,你這仙要記得以後多多照拂我這俗人。”

  弦陽嬉笑著,又給錦月用公筷夾了一道名為藕絲秋色淺的香酥藕片,她記得錦月最愛這道菜的。

  “你呀,就知道打趣月。”

  錦月用指腹輕點了一下弦陽的額頭,弦陽對著她吐了吐舌頭,一旁的柳棨陪著笑了笑,整個天朝都說,並蒂明姝水火不容,互相攀比。可誰知卻是這樣親昵無間,說出去怕外人也覺得,她們只是在做戲罷了。

  這一頓飯吃下來,錦月倒是吃了不少弦陽給她夾的菜,錦月知道桌面上的菜色,依照弦陽挑嘴的架勢,肯定難以下咽,便也沒理會她,所以弦陽只是吃了幾塊糕點。

  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這頓飯才算用完了,柳棨因為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執意將錦月弦陽送到柳府的門前,才回去他辦公的地方。

  被柳棨這樣大張旗鼓的送回來,便不得不從柳家前門進去,一路之上難免的要被圍觀,索性柳府的下人也就遠遠的偷偷瞧著,錦月跟弦陽也只能當自己是個景,讓人賞著。

  被柳府的人當景兒瞅了大半天,回到天水榭還不曾坐下喝杯茶喘喘氣,便聽得下人來報,說柳盈小姐跟楚晴姑娘來了。

  錦月跟弦陽相視一眼,頗為無奈的一同起了身,又在小廳里陪著柳盈跟楚晴攀談了些閒話。

  經前些日子那個尷尬的碰見,小廳中四個人,除去楚晴本人不知外,其他人都心裡明鏡似的。

  想到那日柳盈黯然神傷在荷葉下落淚的模樣,再跟如今安之若素的面對她們,尤其是對楚晴一如既往,錦月也只能在心裡暗暗的佩服,這番容忍的度量跟心計,柳盈日後不可估量,這楚晴日後怎麼栽的怕是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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