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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是樂觀。”
赫連鳴謙也苦笑了一下,時至今日這番境況,一邊是放不得手的摯愛,一邊是大仁大義的萬里河山,他不樂觀又能怎麼樣。
“不然又能怎樣,走一步,算一步吧,你呢?日後有何打算?”
一直怕著,躲避著,但終還是要被人問起的,傅風致將目光放的很遠,卻發現出不了這百里梅林,一顆一顆,都是一個人的無比純粹的真心,她也是被人真情實意的愛著的,怎麼還是覺得悲哀。
“就如你說的,走一步,算一步吧,沒準渾渾噩噩,這一生就過去了。對大家都好。”
世間的人無不匆忙的追趕著日出日落,彷徨著時光的流逝,躊躇著光陰的飛速,但她卻獨獨希望,睜眼閉眼之間,便可踏入下一個輪迴,忘卻這前塵往事,了結了這荒唐的一世,活的真是可悲。
“你不想問點什麼?”
從踏入這百里梅林起,他們的談話有意無意的避開著某些人,赫連鳴謙知道傅風致必定有很多事情,要問問他,可她卻一直沒能開口,這層窗戶紙終是要人捅破的,她下不了決心,那便由他來,誰讓他長了她兩歲。
“他若不授意,你也不會來,來就來了,本將也不奢望你能帶給本將什麼好消息。畢竟本將覬覦的是一顆帝王心,覬覦已經夠蠢的了,難不成還覺得自己能如願不成?”
皇上讓他過來這一趟,沒有隻字片語帶過來,其目的無非是,讓朝中那些人消停消停,讓他們少上些彈劾的摺子,在朝堂上少吵些架。來的路上,他還在思忖著,若是傅風致問他一句,他該如何答才妥當。
“你倒是看的明白,參的透徹,到省得我些許不必要的口舌。”
被利用了這麼多年,沒人比她更能看得懂,那涼薄的帝王心在做什麼打算,但看得清又有什麼用,她依舊身陷其中,得不到救贖。
“看得清,除了讓自己顯得更悲哀些,也沒什麼大用處,不是嗎?”
他們這些助著那個仰望的太子哥哥穩定乾坤的人,那個看不透這些,卻依舊沒有一個人生出過二心,除了必須秉承的祖訓之外,便是還惦念著,幼時那幾年的照拂。
無可厚非,曾經的墨承乾,的的確確稱得上是個好哥哥,就像他如今縱容著秋澄,曾經也是這般縱容著他們。只是那時他還不是帝王,沒有今日這般權勢,能做的就是替他們擔罪責抗懲罰,也是因為這樣,更顯得彌足珍貴。
“看得清,至少有個醒悟的可能。”
傅風致發出幾聲冷笑,或許他們都開始醒悟,都開始為自己做退路,可她陷的太深了,骨肉都揉進去了,沉迷或許還能好過些。
“只要不損害到……,傅家留在臨都的勢力,你可以任意趨勢,秋澄哪裡,本將知會過。”
傅家在臨都留有的勢力秋澄掌控著,赫連鳴謙是知道的,如今傅風致肯讓與他,到真讓他有些意外。
“後院的那口棺材,我希望你能改了注意。”
傅風致帶著那口棺材離開臨都的事情,一直是赫連鳴謙跟南宮霖心中的一根刺,在傅風致啟程後,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惶惶中度過,如今真希望這百畝梅林,跟那個一往情深的南喬,能消去她心中那份玉石俱焚的執念。
“本將也希望著,對了,玉和還好吧?”
傅風致此時問起玉和,讓赫連鳴謙心底震了震,他還不清楚,是碧華的聽風樓保密工作做的太好,還是傅風致沒去理會這道消息。
“應該過得不錯吧?”
雖然赫連鳴謙用個應該,讓傅風致覺得很奇怪,但也沒再多問什麼。
“夜深來,歇了吧!”
傅風致話音沒落,人已經轉了過去,邁著稍有些沉重的步子,緩緩的回了屋。
四下一片的寂靜,寂靜的只能聽到自己起伏不定的心跳,赫連鳴謙仰頭看著天上那一輪錚亮的明月,他記得跟碧華分離的前一夜,是上弦月,如今已經是下弦月了,原來他們分離只有半個月,為何他覺恍如隔世了。
借著月色,目光觸及到百畝梅林之中,窺見有一抹光亮,赫連鳴謙凝神去瞧,發現那光亮處有一張清雋無雙的面孔,是南喬。
不甚明朗的光暈里,他正忙著將稻草捆在梅樹上,應該是怕這百畝梅林挨不過酷寒的天氣,冬日裡的氣溫很低,尤其是到了夜裡,流動在面頰上,有些絲絲疼。
赫連鳴謙想起了錦月當時跟她提起南喬時,痛惜的眸光,跟無奈的神情,他當時還問了一句。
“你既然知道致兒心中有了個忘不掉的人,此去晉州抱著什麼心態,你怎麼不擋一擋南喬。”
當時錦月沉沉的嘆了口氣,神情哀傷,低低的對他道。
“命易救,心難活,我不想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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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留誰候 第二百三十二章:楚腰纖細掌中輕
別處還是隆隆寒冬的時節,而蒼靈一年四季總是氣溫適宜,一池清澈見底的綠水,一水隨清風搖曳的蓮荷,一岸柔似楚腰的嫩柳輕揚,難怪這天下的文人都愛到此風雅一回。
沿著弱水湖畔柳樹旁邊的羊腸小道,走了些許時間,拐了幾條暗巷子,來到一所看似平淡無奇的院子外,那院子門很窄,兩人並肩過去都有些擠。
“這是?”
弦陽瞪著一雙盈盈透水的鹿眸,看著這深巷裡的紅木門,想不透錦月怎麼突然要來這裡,她不是跟自己一樣,是第一次來蒼靈嗎,怎麼會有舊識住在這裡。
“你知道的,月身子不好,常年需要調養。”
錦月跟弦陽說話的間隙,青鸞上前輕聲扣了三下門環,裡面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隨後一個清秀的侍女從裡面打開了門。
“小姐。”
那小侍女不過十三四的年紀,恭敬的喚了錦月一聲,便側身讓開了路,垂首乖巧的立在一旁。
“公子在嗎?”
弦陽看到她覺得有些眼熟,猛然想起,錦月初此到柳府的那天,這小侍女似乎也跟去了,幫忙歸置東西來著,後來便再也沒見過,怎麼到這裡來了。
“回小姐,公子靜候多時了?”
原以為這院子裡住的是個隱士名醫,但看這一院子的人明明都認識錦月,弦陽心中疑惑不已,這公子又是哪一個。
“這院子不會是你買下的吧?”
錦月淡笑的垂了垂眸子,事情越是避著人,越會讓人去探查,今早不巧被弦陽撞上了,便由著她跟了過來。
“那天水榭畢竟是柳家的地方,不好留有太多人,月這些人總得有個去處不是?”
青鸞扶著錦月踏過了門檻,進了院子,弦陽跟朱雀也隨著跟了過去,方才開門的小丫頭,隨即便將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