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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吵?”

  青鸞進來後,直接拿起了搭在衣架上的一件外褂,給錦月披在肩上,隨後才回了錦月的話。

  “顏小姐過來了,想進來叫小姐,恰好碰上了藍影在擋她。”

  錦月用手扶額無奈的笑了笑,在青鸞進來直接給她披上個褂子,她便大致知道,外面的吵嚷喧鬧定是藍影惹起的,藍影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怕是唯有她出去才能平息。

  “我先去看看。”

  青鸞沒有出聲,錦月也不指望青鸞能回她一句什麼,便伸手緊了緊身上的披褂,朝著外面走,青鸞快走了幾步,幫錦月開了門,錦月出了門,她便去準備溫水香帕供錦月洗漱。

  出了房門,透過廊下的欄杆向下看去,打起來的果真是藍影跟朱雀,弦陽站在十尺開外,而她身邊站在一個身穿素色儒衫的男子。

  “錦月,錦月。”

  弦陽一邊看朱雀跟藍影打架,一邊朝樓上瞧,等看到立在欄杆內的錦月,便招著手,就差蹦起來了,唯恐錦月看不到她,而弦陽身邊的男子微抬雙眸,看到錦月,顯然愣了片刻,眸中驚喜摻半。

  “藍影住手。”

  好在清晨寧靜,錦月雖然聲音不大,溫潤的聲線繞著大廳迴蕩了一圈,藍影挑了挑眉,跟朱雀同時出掌拍在空中,兩人一個朝樓上,一個朝樓下,一起飛出十步遠,算是停了手。

  “丫頭,武功不錯嗎?但你們驚擾了我家小姐的春~夢,這帳我藍影可記下了,奴家別的優點沒有,就是愛記仇。”

  藍影將身子半依半靠在樓梯的欄杆上,妖~嬈的身姿更顯嫵~媚。她那一句春~夢,讓問渠客棧所有人都聽的一怔,連朱雀哪張百年不變的冰冷麵孔,也露出驚異的神色。

  “咳~咳~咳~,那個說錯了,是美夢,我沒文化,各位多擔待,多擔待。”

  藍影正了正神色,雖是在連連致歉,但那那雙因捉弄,得逞而笑的藍眸,讓人覺得她就是故意的。

  “錦月,這那來的瘋丫頭,死活不讓我上去找你。”

  弦陽嘟著嘴,懊惱的指了指藍影,藍影無辜的聳了聳肩,此時弦陽想要往樓上跑,藍影將身子一橫,直接橫躺在樓梯上,完全沒有放弦陽上去的意思。

  “顏小姐,第一奴家不是那裡來的瘋丫頭,而是我家小姐身邊最體貼好看的侍女,第二不是奴家不放你進去,是我家小姐還沒梳洗,蓬頭垢面丑的實在不堪入目,您現在過去多有不便。”

  從來沒有遇到過像藍影這樣無禮貌繞三分的人,弦陽怔愣的看向藍影口中蓬頭垢面丑的不堪入目的錦月,只見她立在溫軟的晨輝之中,一頭柔順的烏髮垂腰,一雙明眸熠熠生輝,不施粉黛的臉頰如無暇的璞玉,遠遠看去,依舊如九天飛下的仙子一般。

  “弦陽,你先在下面等月片刻,藍影,給柳大人顏小姐奉茶。”

  注意到眾人灼灼的目光,跟藍影戲弄人後,得意的笑,錦月又是無奈的輕嘆一聲,日後有這麼一個侍女跟在身邊,還真是讓她有些消受不起這福份。

  “顏小姐,請吧~”

  藍影看錦月已經轉身回了客房,斜躺的身體騰一下直立起來,擺出向外請的姿勢,弦陽懊惱的跺了一下腳,回身朝外走到大廳的椅子上。

  “棨表哥。”

  弦陽經過柳棨面前是,看他痴愣的瞅著頭上錦月消失的那個方位,一動也不動,便喚來他一聲,此時柳棨愕然回神,啊了一聲,藍影咯咯的笑出聲來。

  “柳大人,我家小姐好看吧?”

  入仕這幾年,柳棨早覺得自己的心智,已經練就的穩如泰山,昨夜街上燈光昏暗,看不太清模樣,如今這遠遠的一眼,卻讓他心魂皆失。

  “柳某無狀,讓姑娘見笑了。”

  柳棨收回視線,茫然想起,方才那慕小姐似乎也喚來他一聲柳大人,難不成他昨夜那般做戲,讓慕小姐知曉了,都說她別具聰慧,看來這別具聰慧遠遠不是他能想像的。

  “不礙的,我家小姐哪張臉,的確殺傷力巨大,奴家能理解,不過我家小姐無趣的很,可沒奴這般有情~趣。”

  藍影笑的意有所指,伸手用指腹,緩緩滑過了柳棨的脖下三寸的肌膚,柳棨尷尬的躲開,心想著這藍眸的女子,從長相到風情確實誘人的很,但他卻提不起任何興致。

  “說個笑而已,大人何需這麼怕,奴給大人去沏茶。”

  藍影拖著她那妖~嬈的身段,一走三扭的離開了,弦陽對著藍影離開的方向吐了吐舌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柳棨。

  “棨表哥,你以前沒見過錦月嗎,怎麼看的眼睛都直~了?”

  世人都說她跟錦月的容貌不分伯仲,但她記得第一次見柳棨的時候,他雖然也驚愣過片刻,但沒像現在這般失神過。

  “以前是不曾見過慕小姐,頻頻失態,或許今日起的太早,人有些迷糊。”

  弦陽眸光在眸中緩緩流轉,片刻後吐出一個哦字,便走到大廳正中央的桌子旁坐下。

  柳棨也隨著坐在了弦陽右下方的位置,神情依舊有些恍惚不清,腦海中一遍一遍的閃過,方才錦月在樓道上驚鴻一現的那一幕,嘴角不自覺的掛了一抹痴笑,心中想著,她果真是天仙般的人物,也不妄他……

  阡陌留誰候 第二百二十二章:清曉長淮初見雪

  三年前恰好也是如現在的時節,柳棨帶著母親賣掉僅有的兩件粗陋首飾,換得的盤纏到了臨都,那時臨都寒風凜凜,滿天飄著大雪,白茫茫的一面看不到邊際,就像他悽苦了半世的人生,看不到希望。

  本來就不足的盤纏,因為蒼靈沒有出現過這樣苦寒的天氣,柳棨抵擋不住,大病了一場,手中的盤纏便提襟見肘了,那時他連最便宜的大通鋪也住不起,只能棲身在一個連乞丐都嫌棄的破廟中。

  距離科考至少還有四個月,柳棨身無分文,根本無法支撐下去,雖然他知道自己跟當今的左相沾親,但左相對他父親都是愛答不理的,就算他求上門去,怕也是如乞丐一樣大發出去,他日後是要跟右相同朝為官的,若此事一出,被同僚知曉,他怕是這輩子也甭想抬起頭來。

  柳棨在劉家向來是個不討喜的,欺凌咒罵的日子實在是過夠了,他絕不允許在自己命運轉折點,出這樣的岔子,他思來想去便打算著繪了幾幅字畫在街上售賣,幫他支撐過這段艱難的日子。

  時至年下,街上來來往往都是買對聯福字這些喜慶的物件,他擺放的那些字畫連續三天,依舊無人問津,呼呼的寒風從領口衣袖中灌入進去,凍的全身差點沒了知覺。

  柳棨站在城樓根下,絕望的看著來回走動的路人,但那些路人沒有誰停下腳步肯看他一眼,那時柳棨覺得自己,怕是就要凍死在這臨都城樓下了。本來覺得自己夠倒霉的了,突然一群騎馬的士兵從他攤前路過,他連忙躲開,但他來不及收的字畫,卻被路過的馬蹄踏的凌亂不堪。

  柳棨眉心凝成了一個川字,覺得肯定是天要亡他,在這個時候還給他雪上加霜,這些宣紙已經花了他所有剩餘的積蓄,他如今已經拿不出一文錢再去置辦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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