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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晉州已破,那等她捉到成王,便歸來了,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該如何去應對她的懇求,這烏煙瘴氣的後宮,怎養的好那朵高潔的寒梅。

  墨承乾揉了揉發痛的眉心,啪的一聲將捷報合起來,攥在手中起了身,沉著一張臉走了下去,遠遠聽到後方有人喊了一句退朝,跟百官跪拜窸窸窣窣後山呼那句萬歲萬歲萬萬歲。

  月上中天,天氣清寒,陣陣涼風灌窗而入,錦月手臂交叉想要攔住自己的雙肩,卻突然有一雙手臂從背後將她抱著,錦月驚了一下,剛想掙開,便聽到一個疲憊不堪的聲音。

  “別動,讓我抱一下,我這三天跑殘了七匹快馬,還沒來得及進宮去復命,便趕來看你。”

  佳人不在茲 第一百六十章:風吹仙袂飄飄舉

  從晉州抵達臨都一般是七天的路程,若是三天,肯定是日夜兼程才可做到,錦月伸手回握住赫連鳴謙的手掌,暗暗地心疼。

  “怎麼回來的這樣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成王哪裡定局已定,但朝中卻明顯的不太平,藉此戰事,本就錯綜複雜的官場更是烏煙瘴氣,雖是急需要平定,但也無需這樣不顧性命的趕回來,再不濟這裡有她,定能壓制一二。

  “碧華,我想你,很想你~。”

  這話似夢魘一般掃過耳畔,聽得錦月心頭一顫,側目望去,他已經俯在她肩頭閉上了雙眸,平穩的呼吸顯示著已經睡著了,錦月抿唇笑了笑,將赫連鳴謙扶到床上,蓋好錦被。

  左手掌還被赫連鳴謙攥著,她一想要抽離出來,便被握的更緊,索性就讓他抓著,錦月托腮盯著床榻上已經進入深睡赫連鳴謙,他好看的眉眼疲憊卻舒展著,看上去十分的安然,她忍不住甜蜜的笑了笑。

  這一場景她想了很久,也盼了很久,如今真的成為現實了,她卻還是有些許不安,或許是怕此刻的幸福稍縱即逝,或許是怕,黎明到來,依然是黃粱一夢,想到這裡,錦月無奈的笑了笑,曾幾何時,她也會這般患得患失起來了。

  晨明破曉之時,只有一束溫潤淺淡的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赫連鳴謙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安心的睡過一場了。

  睜開眼看到無處不透著雅致跟精美的房間,才茫然想起自己身在何處,手掌傳來的溫度暖入心扉,那張無暇的睡顏,如初生的孩童一般毫不設防。

  她竟然就這樣守了他一夜,十指緊扣,趴在床側,這一夜她並不好過吧。

  赫連鳴謙用另一隻手撥掉散落在錦月臉頰上的碎發,錦月向來淺眠,經這樣微微一碰,便甦醒了。

  “你醒了,餓不餓?要不要我讓青碧送些吃食過來,或者你先洗個熱水澡。”

  錦月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身體一動,才發覺因為睡姿的關係,全身酸疼。

  赫連鳴謙揚了揚嘴角,還握著的手稍稍一用力,便將錦月拉倒自己懷裡。

  “天還早,再陪我睡會。”

  兩個人只隔著自己貼身的衣衫,彼此的體溫都依稀可以感覺到,錦月不發一言,全身僵硬,以往清淡的臉頰上鋪上一層紅暈,直到耳後,她能感受到自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臟。

  赫連鳴謙僅僅是這樣攬著她,錦月側目還可以看到他閉著的眼角,跟上揚的嘴角,狂跳的心方稍稍平靜了些,真好,她知道自己不該再奢求什麼,單此時她暗暗的想著,若是能這樣一生一世,便更好了。

  日上三竿之時,錦月依然沒有起身,而青鸞也不曾過來敲門,想來是暗中護著她的葉闌私下叮囑的,若說這世上最懂她的心思的人,怕是只有葉闌了。

  錦月輕輕把赫連鳴謙搭載自己腰肌的手臂移開,起了身,不知是不是心情好,覺得窗外的日光格外的明媚。

  雖然穿的輕薄,但衣帶依然完好齊整,只是髮髻已經凌亂了,好在發間只插了一根珠釵,隨手一拔,如瀑的髮絲散落在腦後。

  抓起梳妝檯上的檀木梳,從頭頂慢慢梳下來,突然一雙暖暖的手,握住了錦月的手連帶那枚梳子,錦月抬眸,對上一雙流光溢彩的星眸,沒有了昨夜的疲憊,那溫雅如蘭之姿款款流露,讓人不由得慌了心神。

  “宿昔不梳頭,絲髮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不如就這樣披著吧?“

  “我說你們倆酸不酸?”

  錦月還未對赫連鳴謙的話作出反應,突然從房樑上傳出一個懶懶打著哈切的聲音,赫連鳴謙心中一驚,這房中還有第三個人,依他的武功竟然沒有察覺到,看來他的缺小覷了這神出鬼沒的葉闌。

  “他也就這點偷雞摸狗的本事,真動起手來遠不是你的對手。”

  錦月淺淡一笑,看出了赫連鳴謙的眼中的震驚,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赫連鳴謙沒注意,錦月卻知道葉闌何時出去,又何時進來的。

  “他一直都在?”

  葉闌是聽風樓的人毋庸置疑,如此一個大男人貼身在錦月身邊帶著,想到這一層,赫連鳴謙心中有些酸酸的不悅。

  “什麼不該看的,什麼不該聽的,什麼時候在,什麼時候不再,他心中有數。”

  錦月臉上依然掛著淺盈盈的笑,即使心中不舒服,赫連鳴謙也不好再說什麼,倒是葉闌一個利落的翻身,從房樑上跳了下來。

  “那可不一定。”

  錦月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葉闌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著實讓她有些頭疼,為恐葉闌再說些什麼惹赫連鳴謙不高興,錦月附身將赫連鳴謙昨晚褪下的披風遞給他。

  “皇上還在等你復命,快去吧。”

  赫連鳴謙接過披風,對著錦月溫柔的笑了笑 ,又側目轉向自己倒水喝的葉闌,葉闌察覺到一束寒氣,驚的全身一個哆嗦,一口氣沒上來,就嗆的咳了大半天,等他回神看那罪魁禍首的時候,只剩下錦月一個人,赫連鳴謙早不知去向了。

  “月兒,你真的決定好了。”

  錦月梳理頭髮的手頓了一下,怔怔的盯著銅鏡中自己的面孔,眼角難以言表的喜悅,是從前不曾在她這張清冷的臉上浮現過的。

  “你會怪我嗎?”

  錦月還記得在晉州時,葉闌曾惡狠狠的警告過她,若她不在了,他要讓整個天朝陪葬,現在無疑,她就是在尋死。

  “月兒,義父將聽風樓交給了你,卻也把你託付給了我,我原想你活著就好,現在我希望你活得開心,短暫的幸福比漫長的煎熬要好的多吧?我怎會怪你。”

  錦月會心一笑,壓在胸前的頑石,因為葉闌的諒解而移開,這世上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卻唯獨對葉闌有所虧欠,因為要護著她,葉闌一直活在陰影里,見不得天日,卻一句怨言都沒有。

  秋末的夕陽熹微慵懶,大概是睡了一個好覺,往宮裡走了那麼一遭,與群臣糾纏了好幾個時辰,回來時竟然還可以有個不錯的精神。

  太宰府後院與書房相對,建了一個四面環水的涼亭,水中栽植著水蓮,養著紅魚,雖不到季節,卻因為這池清水引通了溫泉,倒是有了四季常開的一池碧蓮,這涼亭沒有直通的拱橋,府中的下人都是靠著一葉扁舟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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