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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姨娘還記得月曾經是如何扶你上位的嗎?”

  三姨娘看到錦月清淡的笑,往事在腦海一閃而過,堵在心口的憤怒一衝而散,取而代之的是懼怕。

  “看來三姨娘是忘了二姨娘了,不如月給三姨娘回憶回憶。”

  “不要說,不要說。”

  明明是平緩輕柔的嗓音,三姨娘卻像見鬼一般,嚇得嘴唇顫抖,雙腿發軟,想到二夫人的下場,抱著頭蹲了下去,她怎麼忘了,眼前這個女娃,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物。

  “看來三姨娘是想起來了,是像要效仿一下二姨娘嗎,月可以滿足你?”

  三姨娘驚恐的睜大雙眼,趴在地上抓住錦月垂下的衣襟。

  “小姐,我錯了,我知錯了。”

  錦月依然清淺的笑著,但她的笑卻讓三姨娘毛骨悚然,她記得當初面對二姨娘的時候,錦月就是掛著這樣的笑,然後讓她生不如死的活了這些年。

  在三姨娘顫抖的鬆開被她抓皺的衣角時,錦月卻屈身將她扶了起來,錦月越是笑的若無其事,三姨娘越是心裡發慌。

  “姨娘可還想見慕鴻?”

  聽到慕鴻的名字,三姨娘心中劇烈的顫動,反手抓住了錦月的手臂,又緊張的鬆開。

  “鴻兒,鴻兒他還活著嗎?”

  錦月靜然的笑了笑,輕輕的彈了彈被三姨娘抓皺的衣襟。

  “那要看姨娘日後的表現了。”

  三姨娘呆若木雞一般傻瞪著,那樣大的海風,鴻兒怎會有生還的可能,但她心中依然存著一份期許,畢竟還沒有找到鴻兒的屍首。

  佳人不在茲 第一百五十八章:若使當時身不遇

  “鴻兒當真還活在世上?”

  明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三姨娘卻能看到眼前那張恬靜的面孔上,散著淡淡的光暈,這光比日光明亮,也比月光清冷,帶著深入骨髓的寒意。

  “月可曾跟姨娘說過謊?”

  三姨娘楞了片刻,錦月雖然性情清冷,處事狠辣,確實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謊,更可況她內心是希望慕鴻活著的,便就信了。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因為有風,青鸞撐著傘也無濟於事,但錦月彷若不知一般,站在碧玉園門前,在風聲之中,依稀能聽見孩子的啼哭之聲。

  她想到了那夜九姨娘來求她保住她的孩子,怕是已經預料到早晚會有這麼一天,若是依照她以往的性子,怎麼肯留三姨娘,但她打算離開,就必須在府中留一雙眼睛,設一個屏障,因為她帶不走娘親跟珏兒。

  一場寒雨過後,天氣變得一場寒冷,窗前的那顆粗大的桃樹,只剩下黑突突的枝幹,明日便是她服下毒藥滿月的日子,葉闌讓好幾位名醫查看過,因為服下了瀲灩谷壓製毒性的藥,竟然沒有一人查出所中的是什麼毒。

  “在看什麼?”

  溫潤的嗓音如同一場春風細雨入耳,前方戰事雖然捷報不斷,但並未結束,玉和回來了,那他是不是也回來了。

  “玉和。”

  察覺錦月和煦夾著暖意的目光錯過他看到後面,南宮霖垂了垂眼睫,將心裡的失落掩蓋起來。

  “鳴謙還許些時日,方可回到臨都。”

  心事被直接戳穿,錦月心中泛起一陣尷尬,好在南宮霖沒再說什麼,走上前抓起她的手腕號脈,看著南宮霖蹙起的眉心,錦月有些錯愕,難不成自己中的毒無力回天了嗎。

  “解不了嗎?”

  南宮霖將搭在錦月脈搏的手指抬開,若是從前,他記得以前,她對自己的生死從不看重,如今到這樣過度的介意,絲毫不加掩飾,是因為鳴謙吧,所以才如此惜命了,他本就希望如此,但此刻為何卻高興不起來。

  “你所中的是千千劫,由三十二種毒性極強的毒混合而成,加入的順序分量,決定解藥的配置,這毒有兩種解法,一種是配置解藥,一種是剝絲抽繭,我慢慢一種一種幫你解,但我短時間內很難斷出你所中這種毒的分量與順序,所以只能用慢的方式。”

  錦月舒出一口起,好在不是不能解,無非是受些苦,她還忍得住。

  “好,那就慢慢解。”

  錦月回答的倒是坦然,只是南宮霖凝結在臉上的愁雲依然不見散去,欲言又止的為難神情。

  “玉和,你想說什麼?”

  柔和的光線鋪灑在那張恬靜的面孔上,眸低漆黑明亮,卻不在清冷疏離,這都是鳴謙帶給她的吧。

  “我想問你,如果,我是說如果,鳴謙並非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你是不是還會……”

  對於南宮霖知道錦箋通信之事,錦月並不覺得奇怪,自小相伴的情誼,跟家族千絲萬縷的牽扯,他們對彼此自當毫無保留。

  佳人不在茲 第一百五十九章:由來人事何嘗定

  “玉和你看門外這顆桃樹,從月記事起,它便在,有人說它是從外面移植過來的,也有人說是在此種下了桃核長成的,但月從來都沒有去細究過,誰說的是對的,因為沒有意義不是嗎?”

  他本有千言萬語要說,可她一句沒有意義,便將這滿腹的話堵在胸口,一個字也不能說,算了,算了,只要她好,他還求什麼呢。

  “我去給你配藥。”

  那雅致如菊溫潤似玉的男子默然離開,錦月突然覺得一股酸楚涌在心間,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卻又懷著怯懦的心理避之不及,總覺得另一頭有萬丈深淵等著她,一旦觸碰到便是粉身碎骨。

  她向來是個看中結果的人,南宮霖的問題真的把她問住了,若是沒有這五年的錦箋傳送,便不會有那薔薇花道的一見傾心,也不會有晉州的朝夕相處,更不會有海家村的患難與共。

  錦月將枕邊的一個精美的木盒取出,用髮簪開了上面的小鎖,滿盒的錦箋上那瀟灑如風,俊逸出塵的字跡怎會有第二個人能寫出,她不該懷疑的,不該的。

  深秋的晨光有些發黃,那輪明日出來的越來越晚,雞還沒有叫,宮門外的百里加急已經抵達,一路高聲而呼。

  “晉州告捷,晉州告捷……”

  送來捷報的小兵氣喘吁吁跪在大殿之下,金黃的燙字捷報拿在手裡,這捷報每三日都能收到一個,可一個比一個重。

  群臣匍匐在朝堂上,看著依然肅穆擰眉的皇帝,他們知道皇上喜怒不形於色,可這一道道捷報可是保住了他的錦繡江山,卻依然在帝王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喜悅。

  燙字的捷報被打開,果不其然裡面還附帶了一張字條,字條上龍飛鳳舞寫著“讓我留在你身邊可否?”

  墨承乾突然覺得眼前的字一陣錯亂,那人高潔中帶著期盼的目光撲面而來,那晚她站在乾坤殿前背他而立時,也曾問過他這句,是帶著懇求的語氣。

  她自小就目高於頂,從不把任何人放入眼中,即使割肉斷骨都不肯服軟,如今這夾在捷報中的字條,將她以往的高傲付之一炬,把自己的自尊低入塵埃里懇求他,可是他依然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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