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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好嗎?”

  錦月抬眸看了看雖然強忍著,依然紅了眼眶的成王妃,想起那一身白衣,立在葵花之中,依然遮不住滿面寒霜的人,心中沉沉一嘆。

  “無兵權勝敗壓身,將軍到有了閒暇風花雪月,或許還不錯吧。”

  傅風致近月來迎娶妻妾無數,想來成王妃是知道的,錦月便如實將自己的想法告知,當年那件事成為所有待字閨中世家小姐需要引以為戒的範例,可錦月卻打心底欽佩她。

  “這般境地,怕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這世界上最了解一個人的,肯定是對你情入骨髓之人。

  “王爺對王妃好嗎?”

  嫁進成王府也有三四年的光景了,提起那人,她還是這般感懷,是情根太深,難以剔除,還是在這成王府過的不盡如意,才對過往的心結念念不忘。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重泉一念一傷神

  “好與不好,又有什麼關係。”

  成王妃神色黯然,在這天朝,那個女子不是以夫為天,偏偏她毫不在意自己的夫君,是不是待自己好。

  “王妃何苦如此為難自己?”

  錦月似乎在成王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結局,這般萬念俱灰的守在一個水深火熱的境遇里,近不得,遠不得,求不得,離不得,不知那時,她是否會如眼前這個痴情的女子。

  “日後或許你會知道,若不是那人,誰都一樣,但我希望你永遠不懂。”

  成王妃的眼眸低垂下來,盈盈的淚光閃動著,卻強忍著不讓它留下來,能有魄力求取自己幸福的女子,自然要比常人堅韌一些。

  “若情起,誰又躲得過呢?”

  錦月低頭看了看已經裹上厚厚紗布的右手,她這番玉石俱焚的為他,他卻以為自己另有所圖。

  “聽聞小姐彈的一手好琵琶,看來我是缺些耳福了。”

  方才感傷突然一掃而空,成王妃沉下的眼眸裡帶著些和善的笑意,有些可惜的看著錦月包了紗布的手掌。

  “琵琶聲泣寂,王妃少聽些的好。”

  琵琶流傳下來的千古絕唱無不是悲憫之音,每聽瓔珞彈上一曲,被觸發的感傷久久不散,錦月是真覺得如成王妃這樣,本就過的不舒心的女子,最聽不得的。

  “看時辰,王爺也該回來了,改日再跟小姐暢談吧。”

  成王妃面上帶笑站了起來,錦月隨著起了身行了一禮,表示恭送。

  燈海黃橙之下,那單薄的背影顯的格外淒涼,錦月只覺得這痴情的女子,本不該有這樣的結局。

  “王妃~”

  成王妃聞聲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身,似是在等錦月的後話。

  “他日回到臨都,王妃可有什麼話需要我帶回。”

  錦月沒有說帶給誰,但成王妃卻懂,因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錦月還是能感受到她似乎在猶豫著。

  “罷了,無關緊要之人,何勞他掛記。”

  說道此,成王妃似是笑了笑,嘆息的笑聲夾著譏諷,接著輕聲喃喃一句。

  “是我妄想了,他怎麼會掛記。”

  此時空有一蒼穹的星辰,不見了月亮,嗅到一股橙子的清香,錦月掩蓋在袖中的手掌握緊,那晚她送他一盤橙子,他是未解此種深意,還是視而不見懂而不聞呢。

  “小姐,大人回來了,派人請您去前廳。”

  青鸞的聲調很低,錦月深深吸入一口氣,平復掉方才勾起的情緒,她如今傷了手,自然奏不了樂,為何這時還要招她過去。

  凌秋閣去往成王府正廳並不遠,穿過一條兩邊掛燈羊腸小道便到了,廳門是虛掩著的,裡面絲竹管樂之音可以清晰的聽到。

  守在門前的兩個侍婢看到錦月,沉這一張臉將門推開,想來是得知她的身份,才會有這般不敬的舉止。

  “瓔珞給王爺大人請安。”

  大廳里,成王在正坐上,赫連鳴謙則在他左手邊的上位上,錦月不知他們先前談論了什麼,成王眸色冰寒,赫連鳴謙反倒溫色相待。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短歌微吟不能長

  “來坐。”

  錦月行禮後便立在哪裡,不知自己如今的身份到哪裡才合適些,赫連鳴謙一出聲,這難題便解決了,自然而然的去到赫連鳴謙身旁,乖巧的坐下。

  “小姐的手可有大礙?”

  成王的聲調冷而硬,明明是一句慰問,他到說的像下達命令一般。

  “勞煩王爺想著,大夫已經處理好了。”

  剛剛還未坐穩的錦月,再次站了起來,垂著頭,似是有些誠恐。

  “小姐是客,無需如此多禮,坐下吧。”

  錦月有些訝異成王突變的聲調,似是極力表現出溫和,但他確實不太擅長。

  “謝王爺。”

  錦月進來時,大廳的歌舞便停了,樂師婢女都垂立一旁等待示下。

  成王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餘光瞄著錦月,赫連鳴謙握著手中的玉扇,溫潤的面孔上始終掛著意味不明的笑。

  “小姐手傷了不能奏曲,不知可否能唱上一曲。”

  能成為溫香軟玉的頭牌,瓔珞憑藉的除了琵琶之外,就是如深谷黃鶯般的歌喉,赫連鳴謙雖然神色未變,但他握扇的手掌卻緊了緊,他似乎未曾聽說過瑤池碧台贈錦月是否也有一個好嗓子。

  赫連鳴謙星眸微微偏了幾分,看到錦月垂首而坐,面色淡然如水,不見一絲慌亂,將玉扇輕抵額頭,想找個由頭回絕了此事。

  “瓔珞獻醜了。”

  赫連鳴謙還未來得及出聲,錦月眸光帶笑的起身回了話,此時赫連鳴謙驚了一下。

  呆怔的看著錦月朝著樂師走過去,似是在叮囑要奏什麼曲子,燈光下的半張側臉,如一朵幽靜綻放的曇花,清清淡淡的侵入骨髓,讓人恍然間便失去了心魂。

  廳內突然樂聲一起,赫連鳴謙玉成王同時回了神,成王猛喝了一口酒,而赫連鳴謙用玉扇揉了揉太陽穴。

  似是從天際飄來一清淺如深泉垂珠的歌聲,繞著大廳的懸樑環繞,入耳動聽無比,仔細去聽,她唱的是。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別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

  不同於方才因她自然留露的清淡之美來的精魂,這般靈動清甜,卻寄這滿懷情思的歌聲,如同一張寬大的網,在人渾然不覺的情況下收了進去,極盡的蠱惑人心。

  滿廳的人都被唱醉了,皆沉迷於這歌聲之中,不知是否因為方才那杯酒喝的太急,成王眼前突然出現了幻象,似是九天玄女像他飛來,成王急忙閉眼晃了晃頭,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幻象便消失了。

  這樣蠱惑人心的一歌,最先反應過來的確是赫連鳴謙,他深邃的眸光鎖在錦月身上,想到藏在府中的那幅畫,他再沒敢看過第二次,這女子身上有太多變數,有太多迷,實在難讓人不生忌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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