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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會來求這威名赫赫的將軍,便知道自己定會付出些代價,所以錦月並不意外傅風致會有此要求。

  “將軍請說。”

  傅風致眸光閃了閃,撇過院子那片明黃之色,思付了許久,最後卻長長的嘆了口氣,凝眉望著錦月。

  “本將現在還未想好,日後本將若想起來,求到你門上,希望你莫要失言。”

  傅風致雖然是這樣說,但錦月知道傅風致不是沒想到,而是現在不是告訴她的時機。

  “好”

  淡淡的一個字從口中吐出,傅風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你就不怕我說求之事,會讓你萬劫不復嗎?”

  傅風致目光如箭,落在身上陣陣的疼,錦月俯身緩緩行禮,即使在這樣狠戾的注視下,依然保持著沉靜似水的神情。

  “月告退了。”

  一個看似翩然飄逸的轉身後,靜謐的目光冷冽而悲愴,心中無聲的嘆息繞著心間久久不停,萬劫不復,呵,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錦月的身影剛剛消失,便有一抹淺黃衣襟掃過高牆,如同靈巧的飛鳥,合著簌簌風聲,跟腳上銀鈴的響動,無聲的落在傅風致身邊。

  “阿姐,你不怕她將你是女子這件事聲張出去?”

  這聲阿姐,即使是私下,傅秋澄也已經許多年不曾喚過,她的無拘無忌,逍遙自在,怕這世間沒有一個人可以如她這般做到極致。

  “就像她說的只要人知,便可人知。”

  傅秋澄對傅風致的話半解不解,也沒有深究,腳尖輕點地面,人便消失了,只聞得見她腳上那串銀鈴。

  當時明月在 第一百章:琵琶不作亦沾襟

  從那片栽滿葵花的庭院裡出來,錦月淡漠的臉上增添了幾分沉重,蹙著的眉心顯示著內心的不安,青鸞即使察覺到有什麼異樣,也未開口說一個字,只是安靜的隨在後面。

  傅府的庭院極其簡單,路便是路,門便是門,沒有多餘的一草一木去點綴,每個院子的門都是敞開著的,院子裡除了會有幾棵樹外,再沒別的什麼東西點綴。

  小道兩邊的牆壁比常見的院落要高出三四丈,突然從高牆另一面傳來悅耳的琵琶聲,擦過耳畔,如同一個滿腹委屈的女子在低聲哭訴,讓錦月本就壓抑的心更加不堪重負。

  錦月停下腳步聽了一會,嘭的一聲,琵琶聲戛然而止,似是被什麼人強行奪過去摔了。

  “彈什麼彈,擾到我們家夫人午睡了知不知道。”

  一個凌厲的女聲闖過來,隔著厚厚的院牆都能察覺到她的趾高氣昂。

  “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兩院之間隔著這麼遠,你們夫人怎麼可能聽到我們夫人的琵琶聲?”

  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似是落在那個想要維護主子的小丫頭臉上,錦月向前走了幾步,便看到那挨了打的小丫頭捂著臉,驚恐的瞪著,卻再也不敢出聲。

  而一旁的兩個主子,盛氣凌人那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另一個冷眼旁觀的看著,一聲不吭,走廊上還擺著摔碎了的琵琶。

  挨了打的小丫頭低聲啜泣,僵持了一會,她的主子才垂目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將那小丫頭扯開,對另一個主子附身行了禮。

  “是妹妹的不是,給姐姐賠罪了。”

  那女子輕蔑的笑了笑沒說話,倒是她的丫頭眼睛一瞪。

  “我家夫人可是禮部尚書趙大人的千金,你算什麼東西,一個低賤的青樓女子,還敢跟我們家夫人姐妹想稱。”

  那被訓斥的女子也不生氣,臉上依然保持著該有的從容不迫,又附身行了一禮。

  “賤妾驚擾了夫人,給夫人賠不是了。”

  聽到她喚了讓自己滿意的稱呼,那仗勢訓人的丫頭才得意一笑,扶起住了她家主子。

  “瓔珞,什麼身份做什麼事,你給本夫人記清楚了。”

  那夫人的手重重的拍在她喚作瓔珞的女子臉上,雖然不及他的丫頭打的重,她拍過的地方,還是出現了紅手印,看瓔珞並未反抗,依然低眉順眼的樣子,似乎覺得沒趣,便收了手,朝走廊的另一端從側門出去。

  “夫人”

  那小丫頭的半張臉都被打腫了,委屈的叫了自己主子一聲,瓔珞還保持著方才垂目站立的姿勢,經那小丫頭一喚,回了神。

  “下去吧,自己去房裡找點藥擦擦。”

  那小丫頭流著淚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瓔珞狠狠的咬一下唇角,蹲下身去,一塊一塊將地上摔碎的琵琶撿起來。

  “小姐,要進去嗎?”

  小姐對瓔珞特殊的關照,一直是青鸞派人做的,瓔珞被傅風致贖身接入府中這件事,青鸞早就稟報過,當時小姐只是出了會神,什麼也沒說,所以青鸞拿不準,瓔珞在小姐心裡是否還有分量。

  當時明月在 第一百零一章:九重城闕煙塵生

  “不必了。”

  錦月只是沉了沉眼帘便離開了,家宅之內只要有女人,是是非非便不會消停,如今她可以置身事外冷眼旁觀他人,不知日後進入那爭鬥最慘烈的地方,又是誰在看她的笑話。

  夏日漸漸過去,剛剛入秋的天氣方有一絲涼氣,敏感的枝葉已經開始泛黃,床上的玉環依然微微盪著,似是永遠填補不了天生的空缺。

  桌案上的香爐升起的白煙,絲絲縷縷的向上飄,不遠處的金絲籠里,本半個手掌大的白兔已經長大了一倍,慕珏握著一隻紅蘿蔔守在籠子前,頗有耐心的餵著。

  秋風乍起,錦月緊了緊羅衫,將握在手裡的書卷放下,看到慕珏,暖暖的笑了笑。

  “今日不用上課嗎?”

  慕珏的心思全在籠中白兔身上,聽到錦月問他,也沒顧得上回頭。

  “先生病了,鍾靈哥哥在照看他。”

  聽到慕珏的話,錦月眉心緊鎖起來,南宮霖身體一直都不好,她是知道的,慕珏既然說他病了,定是病的很嚴重。

  “可曾請過大夫?”

  這話自然不是問慕珏的,守在一旁的青碧立馬靠前答了話。

  “回小姐,奴婢請示過公子,公子說他自己就是大夫,可以自己調理。”

  錦月垂目抿了抿唇,鎖著的眉心卻沒有解開。

  “派人請大夫去看看。”

  青碧沒有多話,行了禮便匆匆出去了,錦月起身走到慕珏身邊,溫柔的揉了揉他額前的碎發。

  “珏兒,我們去看看先生好不好?”

  慕珏瞪著一雙懵懂漂亮的大眼睛看著錦月,將手裡的紅蘿蔔放在桌案上,乖巧的點了點頭。

  南宮霖被安置在與碧玉園相鄰節華閣中,右相夫人是極其愛花之人,節華閣原本是一所供養菊花的院落,因為方便他授課,也因為他有玉菊公子之稱,便覺得將他安置在節華閣最為合適。

  因為只是初秋,滿園的菊花只有零星的幾朵是開著的,大部分還只有星丁的花苞,一直未曾出現過的毓秀不知何時進了府中,一向活潑好動的她,表情凝重的在院子裡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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