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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書墨淡然一笑,似乎並不意外錦月能猜出他的身份,含著清風的眸子緩緩垂了一下,朝著一條僻靜的小路移步。錦月不遠不近的跟著。

  “我本名就是王陌,書墨是家父給的小字,久而久之被人熟知的不是名,而是字,這樣算來也不算騙了小姐吧?”

  多年來王書墨避世而存,連網羅天下訊息的聽風樓都無計可施,探聽不到他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如今他突然如此高調的出世,不知打的什麼算盤。

  “王公子為何要跟月說這些?”

  王書墨深邃的眼眸露出奇異的光澤,她沒有據理力爭,也沒有佯裝大度,說些客道話,反而問自己為什麼說這些。

  “或許是王某心中有愧吧。”

  錦月突然轉眸怔怔的盯著王書墨,都說無商不奸,這王書墨真如他名字一般,一身的書卷之氣,毫無她印象里商人模樣。

  “王公子說的是,你與長公主婚姻連帶的那個條件嗎?”

  王書墨一愣,這女子帶給他太多震撼,就算不去探究她如何知曉這件事,僅只對此事這份坦然相對的淡然,便不是平常女子能比的。

  “小姐怨嗎?”

  錦月用手掌遮住眼帘,似月的眸光與指縫間的陽光交輝,讓這繁華的宮院都渲染出一片靜謐。

  當時明月在 第七十章:勢不如人無可怨

  “勢不如人,月沒什麼好怨的。”

  錦月垂下手臂,層疊的水袖紛紛飄落,飄起的衣帶繪成一個唯美的轉身,便將這一宮的風景迷醉,以至於錦月已經踏出王書墨的視線,他還未曾醒過神來。

  僻靜的小道被高高的高牆圍著,抬頭只能看到一條狹窄的天空,可能將要圈盡她的一生,想到這裡錦月的心振振在發疼,她遠沒有表面上那樣認命。

  高台上不知是那家小姐在彈琴,也不知是那家小姐在獻舞,她皆無心情去看,只是尋到自己的位置,無聲的落了座。

  “錦月,你怎麼了?”

  身側的人輕聲一喚,錦月怔然回神,才發現坐在她上方的正是南宮霖,此時正關切的看著她,錦月勾起嘴角搖了搖頭。

  視線上移,便看到悠然喝茶的赫連鳴謙,撞上她的視線,僅僅溫雅的點了點頭,可錦月分明注意到他看向在對面的弦陽時,眸光暖而寵溺,心更是疼了。

  世人都說她們無論相貌還是才情都勢均力敵不分伯仲,為何上天如此不公,弦陽就可以讓人拋盡一切,只為了讓她享盡寵愛,毫無心機的活著。

  視線再上移,便是坐在主位的南康公主,身子斜斜的靠著,不知喝了多少酒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夜冥依然冰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恭敬的站在她身後。

  錦月緩緩收回了視線,將桌案上宮女斟好的果子酒,就著心中的五味雜陳,閉眸仰頭一飲而盡。

  貴為天家御妹,尚且沒有資格選擇自己想選擇的人生,她還在奢望些什麼呢,真真是可笑。

  宮女將空了的酒杯再次斟滿,錦月手還沒觸到酒杯,突然發現剛抬起的手臂,被人從側方抓住,因桌案很高,南宮霖選的角度極佳,所以外人幾乎看不到他這一個動作。

  “你大病初癒,且酒量淺,喝一杯嘗嘗鮮就好。”

  南宮霖不提還好,一提她酒量淺,錦月便察覺到頭開始發蒙,好在這酒比平常的酒清很多,否則眼前的人就要開始有重影了。

  “皇上駕到!”

  前方一聲高呼,呼啦啦本端坐的眾人紛紛站起,連那高台上獻藝的閨秀也停下來,躬身行禮。

  遠處的墨承乾大步流星款款而來,隨著過來的還有一人,那人面容清俊,形似修竹,即使站在天子身側,依然寵辱不驚,從容不迫,一直在赫連鳴謙和南宮霖身上瀏覽的目光紛紛被吸引過去,物以稀為貴,畢竟這不現人前的王書墨,更讓人好奇。

  “免禮吧,大家不必拘禮,權當朕不在就好。”

  墨承乾語氣雖然強裝溫和,可久居上位已久,從內而外散發的威嚴依然不容人有絲毫放縱。

  南康公主顯然有些醉了,夜冥扶她站著,她餘光清冷的掃了墨承乾一眼,接著越過墨承乾,從上而下將王書墨細細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率先坐了下去,眾人看公主坐下,也戰戰兢兢的落了座。

  “皇妹近來可好?”

  當時明月在 第七十一章:春心莫共花爭發

  因為南康公主並未讓開主位,墨承乾也毫不在意,好在那主位夠寬,他便在雲裳身邊坐下,而王書墨也在下方為他留的位置上坐下。

  “有皇兄的照拂,雲裳豈有不好之理。”

  雲裳握著酒杯,眼帘都不曾抬起,答的雖是謙遜,可語調明顯有些漫步經心。

  眾人來不及思附雲裳公主不溫不火的態度,便被遠處昂首闊步而來的那抹英姿所引,那來遲之人,目色清冷如霜,容姿高潔雅致,隔著數丈之遠,也能感受到他冷冽如箭的氣勢。

  而他身邊跟著一身淡黃宮裝的傅秋澄,臉上掛著明媚晴朗的笑意,步伐隨意輕快,無拘無忌。

  “今日真是熱鬧,在我凌雲宮裡能聚齊崢嶸四君子跟並蒂雙姝,這天朝風頭最盛的六人,由此看來雲裳嫁的真是值。”

  雲裳用手撐頭,似笑非笑的看向那緩緩而來,傲慢的不可一世之人,而眾人的眼光不斷的在她口中六人身上切換,欲留卻又不甘心的模樣,恨不得多長几雙眼睛。

  “雲裳姐姐這裡真熱鬧呀,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秋澄縱身一飛,停在了墨承乾身邊,抓起墨承乾面前擺著的一盤點心,放在嘴裡,墨承乾挪了挪身子,騰出一塊地方,傅秋澄自然而然的坐下。

  “你呀,這愛湊熱鬧的性子早晚要吃些虧。”

  眾人一陣唏噓,早就聽聞皇上對傅家這位小姐十分縱容,卻不知已經縱容到這般地步。

  傅風致也未曾行禮,徑直的坐到了王書墨下方的位置,只因那位置是離那人最近的地方。

  依傅風致今時今日的地位,坐在這裡顯然不符合時宜,但他面帶寒霜,眸光化劍,無人敢開口提醒,便只能由他去了。

  “台上的樂舞怎麼停了?繼續吧。”

  墨承乾察覺到傅風致熾熱的視線,故意撇開了目光,他一開腔,台上的樂聲跟舞便跟剛才續上了,但眾人卻各懷心思的不在那上面。

  這時青鸞悄無聲息的回到錦月身邊,錦月抬頭看她,青鸞微微點了點頭,錦月垂目,淡淡的笑了笑。

  她這笑容還未從面上化開,目光與側上方那一股清冷的視線相撞,不由一陣戰慄,皇上看人是威懾,令人不敢造次,而這傅風致憑藉一份從內而外的冰裂清冷,也能達到讓人膽顫的地步。

  錦月緩緩移動視線,發覺皇上的目光有意無意也落在她身上,可能因為上次西子湖畔的偶遇,他的目光到少了些凌厲,軟了幾分。

  錦月視線回收之際,心中一下子清明起來,一直以來她並未明白,傅風致對她的莫名的敵意出自何故,今日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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