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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晉聽見,怒極反笑,揉著肩膀嘲道:“怪道都說武林多養蠢才,你們拉幫結夥誓師許久,竟連楚朝秦在哪裡都不得知道——你教我說?我倒還想問問你們,將人好端端一方教主逼去了哪裡?”

  那人怒極,立刻反唇相譏道:“你與魔教勾結,早為武林正道一列除名,我看今日既降不到楚朝秦,不如將你拿下,也是善事一樁!”

  他們說著便欲動手,清逆在前稍一擺袖,拂起石階上一層浮塵,恰好截斷眾人來路。

  那人急道:“大師,你何故要處處袒護這廝!”

  “阿彌陀佛。”

  清逆垂眼道:“清逆非是袒護,只是想問諸位一句:秦晉如此修為,於武林中威名甚囂,何以非要與那不堪魔頭為伍?”

  眾人不解,擰眉看他。

  “想必大家皆能記得當年雲胡一擂,楚霆谷身懷絕世武功,與眾派立下的血海深仇罷?而秦晉青年才俊,亦是受邀上擂一戰,但為何戰擂者數百,最後獨他一人安然無恙,反被楚霆谷帶回教中?”

  “而不久之後楚霆谷便自行暴斃,諸君又可知發生何事?”

  無人應答,周遭唯有風聲雨聲,泫然輕唳。而清逆沉默經久,最後長吁道:“正是秦大俠忍辱負重,隻身匿於清涼山上,伺機手刃了這魔頭,才為武林除去一大害。”

  他語調輕緩平和,而秦晉立於身旁,卻是聞如炸雷,禁不住目瞪口呆,渾身都僵硬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天近傍晚。

  少林做東,安排那路途遙遠的門派暫且住下,其餘皆散。清逆打主事院內出來,正看到秦晉站在門扉之外,發梢上鋪了一層晶瑩露水,似是等了好些陣子。

  清逆並不意外,信步踏來道:“天涼露重,為何不在房內等候?”

  秦晉瞧他身後還跟著兩名小僧,似要跟清逆去往何處,只揶揄道:“怕你跑了,無處說理去。”

  清逆道:“師門在此,我能跑去何處?”

  秦晉也知道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顧也不再分爭,只緩緩將怪劍一亮,道:“清逆大師,按說你我數次並肩,交情甚篤,只還沒機會比試比試,我瞧現下倒是個好時機。”

  隨行小僧見狀立刻上前,卻被清逆擺手喚退。

  “武功拳腳學來皆非為爭高下,”清逆道:“閣下若有鬱氣欲發,和尚不動,任打便是。”

  秦晉失笑,道:“師父盡心救我性命,一草一藥皆是泄氣散郁的方子,所以何氣之有?”他反手提了劍柄,任劍鋒鍍上初月,“只是我這把老夥計,驕縱許久,如今被你們憑白插在那坨骯髒玩意兒上頭,難免需要發散發散。”

  清逆攏起袍袖,好整以暇道:“如何發散?”

  秦晉故意攪了這場煞有介事的盛會,雖未找到楚朝秦下落,卻不想發現那‘百趾窮奇’果真是個幌子。不過既然是假的,那清逆之前那套說辭便可推翻,他也不再繞圈子,徑直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大師索性說實話罷,那百趾窮奇我也見過,緣何又長出女人的手臂來?楚朝秦雖殘忍無道,但那青眉劍朱三娘與我倆一道上山,無論怎般深仇也該給她留個全屍才對。”

  清逆靜默良久,道:“你一道隨我來罷。”

  這次誓師大會影響著實不小,但少林方丈年事已高,一應事物盡數交付於幾位高僧主持,玄乘便為其一。兩人一路走偏,最後行至戒禪院外才停下,秦晉聽得裡頭怒罵不斷,於影影綽綽的荒涼月色當中無比瘮人,疑道:“誰之所在?”

  清逆不答,徑直推門進去。

  秦晉緊隨其後,走過天井後才發覺仍用兩指粗的鐵鏈鎖著,左右兩名小僧上前,將鎖打開。

  鎖聲窸響,立刻聽見裡頭傳來冷哼,道:“你來做什麼?”

  清逆點頭,命他們退下,又擺手示意秦晉待在門外,這才獨自撩袍進去,喚道:“玄乘師兄,方丈著我來此,討問一個真相。”

  戒禪院內點了一盞小燈,方圓照明尚不足一目,秦晉在外看見玄乘已經除去僧帽,端坐榻上,手腳雖無束縛,卻是鬚髮皆張。清逆嘴上如此發問,然而卻是上前,伸指解了他之穴道。他松松筋骨,嘴上連連罵道:“真相為何,還需問我?如今既借誓師大會抖落出來,還不速速一掌打死我,省的日後費事!”

  清逆聽完,亦是沉默良久才道:“那百趾窮奇之軀,果真是你所為?”

  玄乘重哼一聲,不再說話。

  “諸佛從本來,常處於三毒,然經上雲言大乘最上乘者,皆是菩薩所行之處,無所不乘,亦無所乘,終日乘未嘗乘,此為佛乘。”清逆閉目念道:“你我身處空門,乃在菩薩入道之所,應是無欲無色、無情無物、無煩惱處,何故要為此深陷迷津、沉湎迷悟,耽於貪嗔痴之中呢?”

  “不生煩惱、妄入涅為?”

  玄乘冷笑,道:“清逆師侄,當日商議這樁計劃時你故意閉門不見,可在大會上偏偏又來攪局,是何道理?”

  清逆輕輕回道:“只因誓師大會,毫無道理。”

  玄乘怫然抬眼,道:“此話何意?”

  “誓師旨在剷除魔教,清涼山早覆滅於朝夕之間,魔教不復存焉,而楚朝秦更是隱匿許久再未為惡,敢問這誓師大會道理為何?”清逆道:“再者眾派聚集目的究竟為何,是武林大義抑或覬覦圖譜,師伯不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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