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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檢查確認過對方沒事之後,雲子宿才收回了手。

  他抬起頭,望向了對方的眼睛。

  韓弈正一眨不眨地看過來,視線專注,目光深沉。他的臉色仍然有些蒼白,面部輪廓也更加立體,明顯是又清減了許多。

  “你之前,說是欠我的。”

  雲子宿揮開心頭雜亂,他閉了閉眼睛,沉聲問。

  “所以,你是裴易,還是……師尊?”

  作者有話要說:  雲子宿:我的大、長、鞭已經準備好了

  莫慌,小甜餅也準備好了~

  第79章

  聽見這個問題, 韓弈似是一愣。

  他沒有躲開雲子宿的視線, 卻也沒有開口回應。

  雲子宿深吸了一口氣, 距對方的昏迷過了這麼多天,離回憶起那場夢境也將近半個多月,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平靜地面對這個事實, 然而在看見清醒的對方時,他依然能感覺到自己胸腔中翻騰的怒火。

  他明知這樣的傷害,為什麼要去做?

  雲子宿的聲音沉了下來:“告訴我。”

  他看著韓弈, 眼角眉梢儘是沉澱下來的冷意。

  韓弈終於低聲開了口, 然而這個回答卻讓雲子宿更難以接受。

  他說:“我不知道。”

  雲子宿握緊了雙拳。

  有一瞬間,他失望到了極點。

  怒火與理智拉鋸, 最後燒成白茫茫的一片荒蕪。雲子宿啞聲道:“那你為什麼說,是欠我的?”

  他清楚地知道, 無論是裴易還是師父,都不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撒謊。

  然而那場夢境, 已經從根本上動搖了他對這兩人的信任。

  問完這句,雲子宿才突然發現,韓弈已經不再用傳音來說話, 他也沒有靠近過來, 像昏迷前那樣寸步不肯分開。

  “你恢復了?”雲子宿問,“這個時候,你不會告訴我,你又把失控時候想起的記憶都忘掉了吧?”

  “沒有。”

  韓弈依舊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他聲音壓得很低,聽不出什麼情緒, 像是平靜至極,又像是有太多複雜的情緒,堆積成了無法辨認。

  “我還記得,傷害你的事。”

  聽見傷害兩個字,雲子宿整個人繃成了一塊僵硬的鐵板。

  他問:“除此之外呢?”

  周遭又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一腔怒火連續打在棉花上,兜頭冷水傾盆不斷,雲子宿得不到回答,最後的語氣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說:“你忘掉的東西,我還記得。”

  “我記得初生時,在外遊歷的師父撿到我,他把我領回仙宗帶入師門,我爬不動那登峰險梯,他一路抱我上行,還在崖邊摘了桂花送我。”

  “我也記得,蓬林仙台相向而立,裴易和我示下一禮,我們激戰三日不分勝負,最後同去秘境再行比試。我被直接傳送進地虎巢穴,驚動休息的獸群,他站在洞口,確認我性命無憂時才離去。”

  雲子宿看著沉默的韓弈,一字一句。

  “我記得,他們一個是撫我成人的師長,一個是視我為知己的對手。”

  而後者最終仍然沒有回應。

  話音散去,空曠的地下湖更顯寂靜,雲子宿閉了閉眼睛。

  “你欠我一次,又幫了我一回。我們兩清了。”

  他語氣淡淡,轉身便甩出腕間鏈鞭,銀鏈纏在棧橋扶手,雲子宿連走過去的耐心都沒有,他直接借力躍起,從湖心島飛身到了湖對岸,落地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地下湖來路曲折,入口隱蔽,雲子宿離開時卻一路走得飛快。沒過多久,他就回到了地面上的花園,暫且停腳,拿出了手機。

  翻了好一會,雲子宿都沒能找到沈秋晚的電話。久違的陽光反倒曬得他心煩意亂,他胡亂抹了一把被刺到生疼的眼睛,深呼吸一次之後,才關掉被胡亂翻到底的通訊錄,打開了之前的通話記錄。

  這個電話沈秋晚已經等候多時,靳單住處的主宅因為救治修士被暫時開放,不過賀閣已經清醒離開了,代替他和雲子宿見面的人則成了賀空山。

  其實聽聞雲子宿出來,更想見他的人是清易宗宗主和長老,不過他們似乎正在接待什麼客人,雲子宿此時也無心多談,沒有同意和幾個長老的提前會面。所以等他到了客廳時,見到的人也只有沈秋晚和賀空山。

  第一眼看見賀空山,雲子宿就發現他身上屬於鶴靈的氣息比賀閣更加醒目。而且事實正如他所料,賀空山也是單靈根。他與賀閣一起,恰好是不知為何被分成了兩個人的一隻鶴靈。

  升入元嬰之後,封存的記憶被打開,雲子宿回想起來,鶴靈的事正是裴易告訴他的。

  裴易是劍修,修的是無情劍道。雲子宿不記得對方是在何種情況下和自己談起的這些事,但在他能想起的記憶里,裴易告訴他,無情劍道若是走火入魔,就會被自己曾經斬斷的七情支配。

  曾有鋤奸衛道的俠士血洗屠城,也有嫉惡如仇的正道落為魔修,無情劍道雖心法上乘,威力極重,卻也有著頗為極端的危險。

  他那時就和雲子宿說,有人發現鶴靈一族可以幫助修士清神明智,擺脫情緒控制。所以之前韓弈失控異常時,雲子宿看到賀閣才會對鶴靈動了心思。

  介紹完賀空山之後,沈秋晚問:“前輩叫阿賀留下,是有什麼事要找他嗎?”

  現在已經沒有了,雲子宿垂下眼睛想。他能察覺到韓弈的氣息越來越近,就像對方也能循著他的氣息一路找過來一樣。

  “不急,”雲子宿說,“先談談靳單的事。”

  一個多月過去,凡是與靳單有關,牽扯其中的後人和他的入門弟子都已經被批捕,靳單之前做過的那些事,也基本被調查得差不多了。

  “宗門搜查時,在地下的中間大廳里發現了之前從未問世的史料記載,上面的東西雖然不全,但整個經過大體可以推斷出來。”

  說到中間大廳時,沈秋晚還小心觀察了雲子宿的神色,畢竟按之前所說,若是想要挽留對方,這些東西都該歸雲子宿所有。

  但是和之前一樣,雲子宿從始至終都沒有對這些東西展現出多餘的興趣。

  沈秋晚繼續道:“靳單出身清易宗,他原本只是普通資質的修士,儘管成功進階為築基,但在他修煉的年代,築基並不像現在這樣罕見,在師門名冊上,靳單只排在中游的位置。”

  “早在四百多年前靳單修煉的年代,玄門就已經發現了整個世界範圍內靈氣不斷減少的趨勢。當時的不少大能想了許多擴充靈氣的途徑,也尋找了不少代替品,但似乎都沒有成功,而且形勢越來越嚴峻。”

  “之後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浩劫,讓靳單成了唯一的倖存者,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全軍覆沒,他反而意外逃過一劫,成了碩果僅存的金丹老祖。”

  玄門資源有限,必須憑實力爭取,能獲得優渥待遇者,或是天賦異稟,或是財力雄厚,而這兩樣靳單都沒有,那場浩劫之前,他之前從未受過多少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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