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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親自做這種事的時候,雲子宿才反應過來,為什麼之前韓弈放棄了靈湖和體內的灰靈,非要選擇動用自己的根基來幫他——

  靈湖的靈力濃度不夠,灰靈又摻雜著不少雜質,累積多了甚至有可能對經脈造成損傷,它們自然沒辦法比得上元嬰修士的精粹靈力,更不要說,由金變異而來的雷屬性還對水靈根有著明顯的促進作用。

  韓弈對他毫無保留。

  雲子宿心中五味雜陳。

  水無法生金,加上他才剛剛結嬰,還必須考慮自己的極限。等那渙散的元嬰終於被勉強聚攏回來時,雲子宿已經近乎脫力,而強撐了許久的韓弈也陷入了昏迷。

  把人在陣眼安置好,雲子宿沒捨得用那些上品靈石,他勉強走到小島邊緣,連衣服都沒脫,就這麼跳進了靈湖裡。

  努力吸收了許久,他才緩慢地恢復了過來。

  韓弈的情況暫時穩定了下來,但他還需要大量的靈力來進行後續的修補。再沒有完全穩固之前,任何一點外來波動或是靈力的缺乏都會讓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也幸好這裡有這麼大一個靈湖,雲子宿才暫時沒有捉襟見肘,否則,就算純靈之體再怎麼厲害,他們兩個的元嬰最後恐怕也只能保住一個。

  確保聚靈陣內的靈氣暫時不會缺乏,雲子宿才有心思把自己濕漉漉的衣服和頭髮弄乾。也是在這時候,他才想起之前被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機。

  待機了這麼久,手機已經沒電了,雲子宿從無字印里翻出一個充電寶,充好電剛一開機,手機就接連跳出了數十條提示信息。

  電話和簡訊基本都是沈秋晚打來的,還夾雜著韓付的幾條,以及費揚的詢問。從西藏回來,費揚就被父母拎回了北城,這次知道雲子宿過來,他原本還想給人提供住處。

  不過現在,雲子宿也無暇分心顧及其它,簡單回復了一句之後,他就撥通了沈秋晚的電話。

  “餵……前輩?”接起電話時,沈秋晚的聲音都帶著明顯的不確定。

  雲子宿和韓弈清失蹤了足足大半個月,易宗找他們都快找瘋了。

  兩個始終沒離開的大活人憑空消失,還正是清易宗此時的重點關注對象,他們幾乎派人把靳單的住宅翻遍了,卻始終沒能發現這處地下湖,自然也沒能找到他們。

  “我們還在靳單的住處,現在有事要處理,辦完我們就離開,出去再找你。”雲子宿言簡意賅。

  沈秋晚很快應下來,賀空山已經來了,因為雲子宿之前的交代,他和賀閣會暫時在清易宗借住,等雲子宿出來。

  臨掛斷電話之前,沈秋晚還多問了一句:“前輩,你們在裡面的這幾天,北城連下了一整周的暴雨,但是之前的天氣預報顯示,這周本來應該都是晴天……”

  雲子宿頓了頓,道:“出去和你細談。”

  從臨城到北城,兩場異常大雨,他的身份自然也再瞞不住清易宗。

  不過現在,最需要擔心的人已經不是雲子宿了。

  有地下靈湖和聚靈陣的輔助,韓弈的恢復並沒有遇到太大的風險。只不過修士和普通人對時間的計算方式不同,在修靈界時,閉關數十年也都再尋常不過。見人靈體沒出差錯,儘管韓弈始終沒有清醒,雲子宿也沒有太過擔心。

  趁著對方休養恢復的時候,雲子宿也把自己的記憶梳理了一遍。結嬰成功之後,他就察覺自己能想起的東西多了很多,來到凡俗界的十八年,他能回憶起的大都是金丹期和之前的時,而現在,他終於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元嬰時的記憶。

  儘管仍有缺失和斷層,但情況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而且雲子宿還發現……

  他之前做過的那個夢也已經揭去了朦朧與模糊。

  清晰的回憶再度重演,饒是之前已經有過一次噩夢,被充盈靈氣包裹的雲子宿仍然是渾身發冷,他用手撐著自己的額頭,呼吸之間,連胸口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再抬起頭時,他連看仍在昏迷中的韓弈的目光都變了。

  好不容易按捺下心頭情緒,平復下來之後,雲子宿就思考起了這段回憶的不對勁。

  在夢裡,他遇見了兩個人。一位是師尊,另一個就是無垠劍主。無垠劍主本名裴易,雲子宿與他神交已久,卻因為兩人分處東西兩個大陸,除了百年一次的全界大比,此外並未有過交集。

  因為人數限制,大比之中,唯有元嬰之上才有橫跨大陸的比斗。所以直到元嬰大比時,兩人才算有了第一次近距離的正式碰面。

  那場決賽,他們鏖戰了整整三天,創下了有史以來對戰時間最長的記錄。兩人勢均力敵,又都沒有耗完全部靈力,戰況持續拉鋸,最後不得已啟用了備用方案,改成兩人共同進入秘境試煉,誰先取得秘境珍寶離開,誰就是勝者。

  這場大比的最後勝負,雲子宿還沒能回憶起來,不過早在之前的三天交戰中,他就已經對裴易有了足夠透徹的了解。

  這是一個足以稱之為知己的對手。

  而且他相信,對方也是同樣的想法。

  修士有各自不同的修煉方式,除了心法,實戰就是最好的了解途徑。從靈力的純粹程度和對戰時的出招來看,他們會惺惺相惜再正常不過。恐怕在之後缺失的那段記憶中,兩人應該有過一段相當愉快的共處,所以後來雲子宿被下藥,一貫冷情冷麵的裴易才會捨身入敵陣來救他。

  雲子宿不由皺眉,就算只回憶起了一次交鋒,以他對裴易的印象,對方也不可能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

  ……可如果是另一個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師父的確曾經入魔,但那都是雲子宿年幼時的陳年舊事,在他的記憶中,師父始終保持著清醒,從未有過失控的情況。他怎麼會和魔修共處,還成了統領他們的魔尊?

  這場回憶仍是疑點重重,更不要說自己是怎麼跨越了大陸,專程跑到南北兩個大陸的魔修領地上去。而且,若是自己真的敢前去,又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大意到被人暗算下藥?

  除了照顧陣眼裡的韓弈,雲子宿每天思考最多的就是這些問題。他想不明白答案,也補不齊最後的缺失,就只能等人清醒過來,再討要解釋。

  這次休養又持續了將近半個月左右,元嬰的靈識範圍比金丹期擴大百倍,不說靳單住處,就連整個清易宗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沒能瞞過身處地下的雲子宿。

  他進來時沒帶吃食,現在也沒有心情吃東西。金丹修士就可以脫離進食的牽制,也恰是如此,兩人才安穩地在地下湖中待了一個多月。

  白天和黑夜對此處來說已經毫無區別,時間流逝只能靠手錶來感知。一天上午,雲子宿從水平面明顯下降的湖中取來靈湖水,他剛提起木桶轉身,就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男人。

  提桶的手一抖,雲子宿差點沒把水倒回湖裡。

  他把桶一扔,幾步跑回去,抬手就按在了對方心口。大量消耗的靈湖水提供了充足的靈力,韓弈體內的灰靈也起到了相當顯著的作用,吸飽了靈力的元嬰終於變得凝實起來,再不想之前那樣脆弱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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