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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柔軟的觸覺在他眼角一點,溫彥之呡罷一絲微咸,抵著他鼻尖似笑似嘆:“多好的日子,你這是作何?”

  齊昱眼眶微紅地扯住他前襟將他拉下來再吻,翻身將人按壓在軟枕上笑,“大約被爐煙燻的罷……”

  濃情共花爭發,衣衫盡褪,盈潤粉口,齊昱手指從溫彥之膝彎抵起他長腿,沉身貫入他雙腿之間,低喘中他隱忍地咬住身.下之人的耳垂,問疼不疼,而溫彥之眉心緊緊鎖起,長指扣在齊昱肩膀上幾乎要沒入他骨肉去,卻又攬去他脖頸痴迷地親吻起來。

  “不疼……一點都不疼……”

  齊昱的手從他腰身往上攀延,身體送動中揉撫慢捻過身前粉果,垂頭在他仰頭露出的項間輕咬。

  溫彥之不覺曲起腿勾住他腰背,喉頭溢出細細的氣呻,下.體的滿脹感從尾脊直傳神台,他閉著眼,手指從齊昱的烏髮中漫入,似水鳥飛落在江濤里。

  身.下酸脹被齊昱寬厚的手掌握住,套.弄的節拍正合上股間巨物的抽移,兼有耳鬢一圈圈寵溺廝磨,一時快.感如同被架在了爐火上,愈發熱騰,愈發收斂不住。就在溫彥之以為這就是頂點時,後.體的滿脹忽而一退,尚來不及驚疑,下一瞬,那粗厚之物竟準確無誤地頂滿其中,狠狠撞在內里最軟弱的那處細肉上。

  “嗯……”溫彥之驚嚀出聲來,齊昱卻並不待他反應過多,更將他腿根拉近一分,叫他整個後背都滑落在薄被裡,且往他腰下塞入個繡枕,挺.動腰身,嚴密地獨獨往那一處細肉抽絞深抵。

  慰然之感霎時絞殺了溫彥之僅存的矜持,他仰面看著榻頂搖晃的香囊,聽見自己不可抑制地呻.吟起來,忘情回吻齊昱的唇,揪著他滾落在臂彎處的裡衣,在薄薄汗涔中喚他:“齊昱……齊……昱……”

  而體內的滿脹化為了肉刃,刀刀割在內里卻是太過美好的苦痛,酸麻蘇.癢輪番攻陷著溫彥之的城防,終於在與精身的相協搗.弄間,齊昱深深吻住他用力一推進,溫彥之腦中白水化作花汁肆意,神智渙散開去,方覺身下頓松……

  夜色浸染上窗扉,明月透在薄紗上,院中有鳥蟲徐鳴。

  二人在軟塌中交頸相擁而眠,齊昱近乎少年般將溫彥之全全攏在懷裡抱緊,幾乎有些執拗。

  一室暖燭,一室春情,薄衾斂著年輕的身體。他恍如又夢見夜空里綻放的一朵朵璀璨煙火,灑落的火星映在江河中素淡的蓮燈上,那些蓮燈輕飄蕩漾,在江濤間沉浮翻湧,折出五光十色的倒影,在水聲靜默中越飄越遠……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輕喚。

  “齊昱。”

  “齊昱——”

  他辨得這喚聲來自溫彥之,當即沉沉睜開眼,卻見窗外晨光還是昏黃,尚不至當起身的時候。

  溫彥之正立在他近旁沉眉看他,一臉的憂愁像落了暮冬的霜雪。

  “何事……”齊昱斂起眉來拉過他的手,卻見那隻手上竟捏著一本燙了火漆的摺子。

  “你看看罷,”溫彥之聲音有些抖,“李侍衛方才敲門,急送來的……”

  那火漆的顏色艷麗,落在齊昱眼中叫他一瞬清醒,當即坐起來抖開一看,但見上面寥寥數語,卻有四字極度刺眼。

  ——譽王病危。

  ☆、第90章【你有你的抱負】

  齊昱落眼瞧著那摺子,一時神思從九歲時譽王呱呱墜地抱在他懷裡,到由他牽著去國子監擇師,十九年來走馬觀過,最終落在臨南下前譽王奉到他面前的一杯陳釀上,舌尖幾乎還能回味起那口淺澀。

  譽王笑著跟他敬,叫他一路保重。

  他漸漸神智冷靜,默了好半晌,驀地說道:“得回京。”

  溫彥之在他身邊坐下,擔憂道:“現在就走?”

  “越快越好。”齊昱坐起身來喚了李庚年打水,一邊往身上攏衣服一邊道:“我去書房看看。你收拾罷,待會就動身。”

  “……我?”溫彥之一懵,情急間忽然有些不知措辭,“可治水才開始,更兼大壩改建之事,我……知桐沒有公職,圖紙都是我們……總之……”

  齊昱抬手穿過袖子一頓,忽而瞭然問他:“……你想留下?”

  溫彥之話音輒止,動了動唇,一時沒說出話來。

  ——留下,就是分離。

  南北往來又不能御劍飛仙,山長水遠,一信難勤,一來一往一二十日不嫌多,且算入河道動工至大壩改制,兩三月操勞不過在眨眼間,這若一別,再見面許是開年春日或更遲,二人都清楚。

  若問捨得麼,則當然不。溫彥之是恨不能日日夜夜都跟在齊昱身邊的,就算說不上話,單是能看一眼也好。齊昱更不必講,若是能做個袋子將溫彥之揣在身上,怕是絕不帶猶豫半分。

  可宮裡有宮裡的事,天底下,也有天底下的事。齊昱是皇帝,要管家國朝堂坐穩皇位,而溫彥之如今是個工部員外郎,既然擔了治水,自然應當好好治水。

  況治水一事,於溫彥之而言,更兼有為亡故恩師償清夙願之要,此時抽身離去不管,又怎可能放得下。

  任何人都有該在的位置,對他二人,更是如此。誰也不是誰的附庸。

  溫彥之斂起眉心沉了肩,目露詢問地看向齊昱:“我想留下。”

  齊昱起身來將外袍穿好,回頭沉沉地看著他:“你想好了。”

  溫彥之在他目光下,略扭開臉去,點點頭:“我……想好了。”

  二人相處至今,每逢齊昱談及他獨當一面之類,總不是哂他鬥不過官吏,就是哂他腦子一根筋,此時這般一講,他原以為齊昱會不悅,會勸阻,可沒想到齊昱只是笑了笑。

  “好,那你留下。”

  這倒讓溫彥之怔愣一瞬:“你答應了……?”

  他突然站起身來撲入齊昱懷裡將人抱住,竟覺出口的話融了胸腔里的酸濁之氣,悶在鼻尖都是熱燙:“齊昱,我也想和你回京,我只是——我不能……”

  “行了,行了……”齊昱抬起手,安撫似的拍拍他後腦,神色中的好笑夾雜絲疲倦,下巴抵在他額頭上,輕嘆了口氣。

  “溫彥之,你現在信了麼,我不止愛你一張臉……你有全部,我喜你全部,無需你像宮妃隨駕,共我出宮入殿。你有你的抱負,這是好事。”他唇角在溫彥之額頭印了一下,將人拉開來對視進眼中,正色囑咐道:“你聽好,呆子,先保全你自己,再好好治水,遇事切莫衝動、執拗,該聽方知桐的,就聽方知桐的。”

  溫彥之揪住他前襟,將他拉下來輕輕啄了下唇角:“你放心我?”

  齊昱笑出聲來,雙眼中盛著溫彥之的影子,捏了捏他的臉道:“我怎可能放心得下?……不過南巡至今,李庚年、沈遊方之事,或是壽昌山救方知桐、雲珠之事,到前不久你收拾那譚慶年,我料你也快開竅了……我雖怎麼都放心不下,可到今日,我也信你。”

  如此便再不用多說什麼,溫彥之只緊緊再抱住他,口鼻埋在他肩頸中,呼吸間有淡墨與濃茶混溶的香氣,“我給你寫信。”

  “每日寫,不許停。”齊昱輕輕咬他耳骨,“若有一日我見不到信,那江陵府的官吏還得再換一道才作數。”

  溫彥之終於是笑出來,抬手拾袖點過眼角,“好,我記下了。你去書房罷,水打來了我叫你。”

  .

  齊昱從書房撿了幾本要緊的摺子出來,落印交代折報重轉回京城,熱水備好,他回上房梳洗罷了換上乾淨衣衫,匆匆用過早膳,李庚年報來說車架備好了,便行至院裡。

  行館入門的松柏下,溫彥之長身立在樹旁看他,邊上站著龔致遠和方知桐,都是被館役收拾的動靜給弄醒的,聽說今上忽而要走,連忙起身臨道送別。行館外停了兩架馬車,又都是沈遊方備下的,他人也在外囑咐車夫一幹事宜。雖從天亮接了消息到現在,不過短短几刻鐘,可他已擬出道沿途安頓來,教了車夫,又將紙張交到李庚年手裡,垂眼背了手,且由他去看,並不言語。

  齊昱由暗衛伺候穿上裘袍,冷冬里嘆了口氣,空中揚起團薄薄白霧。他看向溫彥之,覺得自己心中大約有千言萬語,可分別的話已說過,要叮嚀的也都講了,再說便是十足婆媽,都是男子,亦無需那般。

  可終究再一眼望在溫彥之身上,念及即將到來的數月離別,也不知什麼重重沉在腳下,讓他一時走不動路。

  他瞥了方知桐和龔致遠一眼,垂眸想了想,落諭道:“都各自安生罷,治水之事冗雜,你們也提點提點溫彥之。”

  方知桐與龔致遠心竅皆通,何嘗不知齊昱這話是要他們好生關照溫彥之,當即牽了袍擺恭敬跪下接了口諭,喚他們平身後,齊昱又點了與溫彥之相熟些的三個暗衛留下,倒沒多囑託,只沉沉瞧了那幾個小子一眼。

  三個暗衛緊張兮兮地各自撞了撞胳膊,齊齊跪下道了遵旨,起來便順遂站到溫彥之後頭去打哈哈,李庚年在外頭看得直嘆氣,捧著沈遊方給的紙,有些放不下心。

  “李庚年。”身邊沈遊方突然叫了他一聲。

  李庚年挑眉扭頭:“幹啥?”

  沈遊方定定看著他,連目色中都映入冬風裡他額角的髮絲,好一會兒,忽而艱難道:“你不要去北疆,那些人已死了。”

  李庚年一愣,抓著那紙張的手指徐徐收緊了些,卻咧嘴笑道:“嗐,升官進爵良田美妾,去了北疆我大富大貴著呢,作何不去?授文印信都在京中等著了,到我走馬上任,給沈公子你寄北疆美酒啊!”

  而此言之後,是沈遊方的沉默。

  良久,他看著齊昱在行館中最後抱了溫彥之,不禁眉心微微斂起來。大約是風冷,薄紅終是落了眼底,他卻還是笑了:“好,那我等著。”

  說罷,他從身後僕從手裡拿過一包炒熱的栗子,遞給了李庚年身後的暗衛,並不多說什麼,只進了行館落跪在齊昱面前領旨。

  李庚年把手裡的紙邊邊角角對起來折好,放進胸口裡,撓了撓頭,聽暗衛幾個小子在後頭嘰嘰喳喳吃栗子,腦袋裡頓時像是住了五百隻鴨子,煩不勝煩,劈手就奪了那袋栗子,瞪了幾人一眼,惡狠狠地當先上了車。

  ——又,又被搶了吶。暗衛幾個幾乎要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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