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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堂曜月勉強笑笑:「是。」

  北堂曜日看了看他的肚子,蹙眉道:「好像比昨日又大了些。」

  北堂曜月也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北堂曜日問道:「最近夜裡抽筋厲害麽?還經常盜汗起夜麽?」

  北堂曜月被他問到這些,有些不好意思,回道:「還好。有小冬照顧我。」

  北堂曜日想到自己與他相比,實是輕鬆多了。見他似是不適地在榻上挪了個身,過去拿起一個軟枕,道:「抬下身子,把這個放這個位置……對,就是這樣。這樣墊在腰上,會舒服許多。」

  北堂曜月照他說的調了一下位置,再靠回去,確實覺得腰間舒服了些,隨口笑道:「大哥你真厲害,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北堂曜日微微一頓。他之所以知道,自然是因為自己最近也夜不安寢,被腹中的胎兒累得腰背酸疼,才想到這麽一個主意。

  北堂曜月並未多想,問道:「大哥,最近靈州形勢如何?」

  北堂曜日想到此事,眉宇微蹙:「東方昊曄已經引走了拓跋真,只是靈州安靜得有點古怪。我想他們最近有可能會偷襲。」

  北堂曜月微微一笑:「那不是正合你意?」他們現在不怕靈州動,就怕靈州不動。

  「確是如此。」北堂曜日點點頭,卻略帶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北堂曜月明白他是擔心自己,沈吟片刻,道:「我這就讓小冬收拾一下,明日就啟程返京,大哥不用擔心。」

  北堂曜日想了想,點頭道:「既然秋叔叔說你可以啟程了,這樣最好。我會派人護送你,儘早離開這裡好。」

  北堂曜月道:「大哥,我帶了護衛來。現在靈州形勢緊張,你不必派人了。」

  北堂曜日正色道:「不可。靈州被困多時,司簡和李參最近一定會有所行動。你現在身子不一般,萬不可出什麽意外。

  北堂曜月見他堅持,只好應了。

  北堂曜日從他那裡出來,便照例來到秋葉原的營帳。

  秋葉原正在整理藥材,見他進來,道:「你來得正好,上次說的藥我已經制好了,正要給你送去呢,你收著吧。」說著指指桌上的東西。

  北堂曜日心中一喜,連忙過去拿起。

  秋葉原叮囑道:「這延胎藥你記住,不到八個月千萬別服,否則對胎兒不好。」

  「只有一粒?」

  「一粒就夠了,可以延遲胎兒一個月出生。你還想要幾粒?」

  秋葉原沈下臉:「這一粒已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你要知道,十月懷胎,無論普通婦人還是摩耶男子,都是順應天道而行。早產和晚產都會對胎兒與大人造成極大的危害,萬萬不可小覷。」

  北堂曜日無法,只好應道:「是。我知道了。」

  秋葉原眉宇微蹙:「上回你那鎖情的餘毒,現在可有什麽症狀?」

  北堂曜日搖了搖頭:「沒有。」

  秋葉原道:「輝兒既然給了你那解藥,必定不會害你。如果一個月後有什麽症狀,你千萬別忘了服藥。」

  「……嗯。」

  北堂曜日相信耀輝不會害他,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身懷有孕的事情,所以也不能保證那解藥對胎兒不會有害。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服用。

  他轉移話題道:「我已經與曜月談妥,明日便派人送他回遙京,路上還請秋叔叔多多照顧他。」

  秋葉原擔心道:「我走了,你怎麽辦?」

  北堂曜日微微一笑:「您不用擔心。待曜月離開後,我便會引靈州出兵,快則一個月,慢則兩個月便能解決這場叛亂。」

  秋葉原嘆了口氣:「但願如此。」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當天夜裡一場極為驚心動魄的夜襲,打亂了所有計劃。

  《鎖情牽》出書版第十八章

  十八

  「你說什麽?」司耀輝拍案而起,神情大變。

  伏在地上連夜進京的信兵,渾身泥土,滿面塵霜,再次重複道:「叛將李參於上月底發動突襲,率五千騎兵深夜闖入城外駐守的我軍大營,又命三萬人從後包抄,腹背夾擊。

  「我軍措手不及,連夜拔營,向後退出三十里地。北堂三世子於戰中失散,下落不明。秋神醫也於亂中受傷,送往陵州休養。」

  司耀輝厲聲道:「那北堂王呢?朕問你北堂王呢?」

  信兵道:「卑職上路時,北堂王大怒,正帶著我軍對靈州散軍進行掃蕩。目前……戰況不明。」

  司耀輝臉色鐵青,立刻下令:「快!立刻派人將靈州的最新戰況送來!」

  亂了亂了!曜月竟然失蹤了……

  司耀輝可以想像北堂曜日氣成了什麽模樣。這無異於揭了他的逆鱗。

  如果說從前他還會顧慮三分,現在必定會忘了自己身懷有孕之事,不親自將司簡和李參掃蕩乾淨不會罷手。而且秋神醫也受了傷……

  「來人!立即傳兵部尚書來!」

  司耀輝大吼完,急得在大殿裡團團轉,喃喃自語道:「要立即增兵靈州,協助曜日鎮壓……還要派人去找曜月,趕緊找到曜月……不行,我得親自去。已經快八個月了……八個月……鎖情……」

  兵部尚書張興和軍政處閣老裴素華匆匆趕來時,司耀輝已經冷靜下來,正端坐在書案前等著他們。

  「張大人,裴大人,如今靈州形勢緊張,朕要御駕親征。」

  張興與裴素華齊齊大驚,異口同聲道:「陛下,不可!」

  「朕意已決!你們不必多說!」

  裴素華和張大人多加阻攔,可司耀輝的個性豈是他們阻攔得住的?就是北堂曜日對他也多是順從,別人更不放在眼裡。

  司耀輝主意已定,冷然道:「朕剛剛登基便遇到北豫王叛亂,正要御駕親征,給他們一個警告。告訴天下人,誰才是明國之主!」

  這話說得堂而皇之且霸氣十足,立時將裴素華和張興張大人震懾住。二人怔愣半晌,終於被司耀輝說得啞口無言,齊齊俯首,從了他的旨意。

  只是皇帝御駕親征,不是說走就走那麽簡單,光只祭天出兵這一項就十分耗費時間。司耀輝強烈要求從速,最後還是拖了好幾天才上路。

  他不知道其實北堂曜日當初離京時,早猜到他可能會忍不住跟著自己跑到戰場上,所以暗中囑咐了裴素華和王大人等人,萬一皇上任性要御駕親征,一定能拖多久拖多久,千萬別讓他跑到戰場上。

  所以這幫朝廷的肱骨之臣,各個拖著老胳膊老腿,能延遲一天是一天,直把皇上氣得上火。

  不過皇上的親兵一旦上路,便不好拖延速度了。再加上司耀輝不斷催促急行,終於還是趕在月底到達了靈州戰場。

  他算算日子,正是北堂曜日的鎖情牽三個月發作的時候,而寶寶,也該有八個月了……

  司耀輝自北堂曜日走後,這兩個多月來擔驚受怕,牽腸掛肚,嘴角都腫出一個水泡。想到曜日和他腹中的孩子,更是沒一夜安睡的。眼見大軍就要抵達明軍駐地,便再忍耐不住,偷偷換了衣服,帶著幾名禁軍從御輦中溜出,先一日潛進了駐地。

  上月的突襲本來北堂曜日早有準備,卻沒想到李參臨時發作,提前了一日進攻,趕上曜月尚未離開,竟在那場突襲中失散。北堂曜日登時大怒,親自帶兵點將追擊李參的騎兵,結果那夜突襲的靈州士兵被反擊的明軍衝散追剿,最後只逃回城去三百餘人。

  靈州經此一役元氣大傷,李參和司簡閉城不出,不論郁將軍帶人如何挑釁,也都堅守不應。

  北堂曜日知道他們在等西厥和文國的援軍。文國其實不可能發兵,東方昊曄也將拓跋真誆去了德雲關,靈州如今只是一座孤城。只是北堂曜日雖將他們圍困多日,但靈州富庶,又有長塹天險,只怕沒有一年半載拖不下來。

  司耀輝趕到駐地時,郁將軍已知道皇上御駕親臨的消息,只是猛然看見皇上先一步趕來,還是小吃一驚。

  「北堂王呢?」司耀輝也不羅嗦,待郁將軍施禮完畢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今早靈州出兵小戰了一場,北堂王正在長塹天險外督軍。」

  「什麽?」司耀輝也顧不得別的,匆匆道:「快帶朕去。」

  郁將軍遲疑道:「前線危險,還請陛下……」

  司耀輝打斷他:「只要郁將軍不說,誰知道朕是皇帝。」

  郁將軍抬眼窺了他一眼,心道陛下這樣出眾的外貌,只要見過的誰會忘記?

  但他不敢違背皇上的意思,只好讓人找來一套乾淨的盔甲給司耀輝換上,帶著他來到前線。

  長塹的棧橋前顯然剛剛經歷一場戰鬥,北堂曜日正穩穩坐在馬背上,指揮著手下收拾戰場,同時讓劉將軍繼續叫陣。

  司耀輝遠遠地看見他修長筆直的背影,竟從後面一點看不出有孕的跡象。恰好此時北堂曜日縱馬往回走,眉宇微鎖,面無表情。

  郁將軍迎上去,還未說話,北堂曜日一道目光掃來,一眼便看見混在騎兵中的司耀輝,不由微微一怔。

  郁飛卿在他耳邊低聲道:「陛下來了,王爺去接駕吧。這裡卑職來指揮。」

  北堂曜日點點頭,縱馬來到司耀輝身邊。

  司耀輝從看見他的第一眼起,周圍的世界便都消失不見了。

  那些士兵的聲音,戰鼓的聲音,馬蹄的聲音……統統都不見了。

  他的眼中只有這個人。一直就只有這個人。無論身在何處,心總是留在他的身上。

  「曜日……你瘦了……」司耀輝似乎忘記了一切,只看著眼前人越來越近,近似喃喃自語地道。

  北堂曜日眉宇一緊,壓低聲音:「陛下,戰場危險,還請陛下與微臣回營。」

  司耀輝猛然回過神來,才發現北堂曜日身穿玄色戰甲,手持利劍,身上似乎還有零星血腥。

  你受傷了?

  他張口欲問,卻被北堂曜日的視線冷冷凍住,連忙調轉馬頭,隨著他離開戰場。

  回到駐地,北堂曜日在一個大帳前下馬,走了進去。皇帝就像個小兵,匆匆跟在他身後。

  一進大帳,司耀輝便迫不及待地撲上去:「曜日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身上怎麽會有血跡?」

  北堂曜日移動身形,避開他的雙手道:「我很好,那些血是濺上的。」

  司耀輝看向他的腹部,只見在黑色戰甲的掩飾下,他的腰腹並不明顯,外人看來應察覺不出什麽異樣。但司耀輝自少年時代起就與他有肌膚之親,對他的身體比自己的還了如指掌。

  他知道在北堂曜日挺拔寬厚的肩膀下,是何等纖細有力的蜂腰和緊實圓翹的臀部。如今這粗壯了不只一圈的腰腹,外人看來不過是尋常健壯之人的尺寸,但在司耀輝看來,卻已完全超出了北堂曜日從前應有的優美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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