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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耀輝贊道:「紅姨,您說得對。您真聰明。」

  紅珠見他想明白了,不由微微一笑,忽然話題一轉:「您剛才說要封北堂王腹中之子為太子?」

  「當然。」

  「那長皇子怎麽辦?」

  司耀輝沈默不語。涵兒也是他的親骨肉,他自然是疼惜的。

  但是與北堂曜日腹中之子相比,那個尚未出生的胎兒卻更加擄獲他的全部身心。

  沒辦法,心愛之人為自己所生的孩子,自然是最受寵愛的。而作為父母,總是想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最寵愛的孩子。

  紅珠嚴肅地望著他:「皇上,您知道當初太子殿下是如何惹來殺身之禍麽?」

  司耀輝知道她口中的「太子」,便是自己那未曾謀面的親生父親,當年譽滿遙京的東陽太子,忙問道:「為何?」

  紅珠嘆息一聲,對於往事似乎難以啟齒。她低聲道:「正是因為太子當年偏愛您的母妃清妃,想將嫡子之位留給你,卻引來太子正妃的不滿,這才惹來一場驚天陰謀。」

  司耀輝心下一震:「朕與父親是不同的。不會允許這種事的發生。」

  「那您確信北堂王也是與您一樣打算麽?」紅珠平靜的雙眸下,是經過時間淬鍊的睿智與明慧。「以北堂王的性格,您認為他會贊同您的作法麽?」

  司耀輝其實剛才也想到了,以北堂曜日秉直無私的個性和對涵兒的喜愛,他絕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或只是出於偏愛,就讓自己的孩子登上皇位。何況在北堂曜日的眼裡,這個皇位也沒什麽了不起,不然以他的能力,自己坐上去也不是不可能。

  他嘆息一聲,道:「朕知道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朕會尊重北堂王的想法。」

  紅珠見他想開,微微一笑:「陛下,你出來久了,禁地幽冷,還是早點回宮吧。」

  「嗯。」

  司耀輝回到皇宮,心裡還在為北堂曜日有了身孕而喜悅。但是想到他今日瞞著自己的樣子,不知他是還未發覺,還是已經發覺卻有意瞞著自己?

  罷罷罷!如果他不知情,我便不告訴他,等肚子大了,他自己自然會知道。如果他是不想告訴我,那我便當作不知道,看清他有何打算再說。

  司耀輝打定主意,便當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只不過每日給北堂曜日送去的飯菜,都暗中下了他特製的安胎藥。

  司耀輝既然決定給他解開鎖情,便說話算數。向北堂曜日要來他的鮮血並不難,只說為了配藥而用,北堂曜日便任他采了一小碗。

  有了藥引,後面的方子便好做了。只是鎖情鎖情,這味藥除了能封鎖住北堂曜日的全身功力,還有一個用處便是可以牽絆二人之間的情絲。

  所謂牽絆,便不是一丸解藥就可以解開的了。

  當初司耀輝製藥之時,最先想到的是鎖住北堂曜日的全身功力。後又擔心他會將藥性解開,便又琢磨再用什麽方法可以使他即使解開武功也不能離開自己。

  也虧得司耀輝在製藥方面確實天賦異稟,竟讓他利用滇人的巫蠱之術,研製成了鎖情牽。一旦解開封住功力的藥性,便會壓制不住情絲牽絆的效果。

  而這一功效一旦浮現,便必須每三個月服用以施藥人鮮血為引製作的解藥,或者與其歡好,否則便會氣血翻湧,慾火中燒。

  可見司耀輝當時的念頭確實有些陰毒:鎖情鎖情,我不僅要鎖住你的武功,還要你武功恢復後也離不開我。

  當時他鑽進牛角尖,固執不能理喻,所以兩方面都不留後路。現在北堂曜日確實愛上了自己,可以制出解藥恢復他的武功了。但是……

  他此刻才猛然發現,自己竟沒有辦法完全解開情絲牽絆。

  這個失策讓司耀輝懊惱了一陣,不過很快又放下心來。

  不就是每三個月歡好一次麽?就算曜日現在身子不便,也可以服用以自己的血製作的解藥,並無大礙。

  所以他很放心並且很快樂地先做出了鎖情的解藥,打算之後再制幾粒情絲牽絆的解藥以作萬一。反正只要日後曜日一直在他身邊,歡好如常,就不用擔心鎖情牽發作。

  司耀輝想得齊美,這日將做好的解藥給北堂曜日送去,趁機纏著他撒嬌道:「大哥,朕還是說話算話的吧。如今冬梅還未開放,朕就把解藥給你了,你還生朕的氣麽?」

  北堂曜日可以恢復功力,心中自然輕快,卻不想這麽快就原諒他,板著臉道:「這種事以後不可以再做!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了。」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司耀輝保證,又忍不住埋怨道:「說來這都怪你。要不是你將涵兒的事情瞞著朕,害得朕以為那是你的私生子,怒上心頭,不然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來。」

  「說來說去倒成我的不是了。」北堂曜日瞥他一眼。

  司耀輝忙道:「朕不是這個意思。總之這都是誤會。現在大哥你可滿意了?」

  北堂曜日服下解藥,盤膝坐到床上,淡淡道:「你出去吧,把涵兒也帶走,我要運功調息了。」

  「好,這解藥一個時辰左右就可將你封住的穴脈打開,功力自會慢慢恢復,你也不要運功太久。」司耀輝擔心他會傷到胎息,所以特別囑咐。

  北堂曜日不置可否,合上雙目,氣沈丹田,不再理他。

  因為有紅珠在這裡伺候,司耀輝也不擔心他會被人打攪,抱起正在呀呀學語的兒子,輕輕走出了冷院。

  《鎖情牽》出書版第十五章

  十五

  司耀輝帶著兒子回到長皇子的素心殿。當初那些服侍不周的宮女和奶娘都被換了一批。

  可能是突然換了環境,已經習慣後山冷院的小皇子忽然哇哇大哭起來,抓著司耀輝不撒手,不肯讓那些宮女抱。

  「怎麽了?涵兒乖,讓奶娘餵你吃奶哦。」

  司耀輝心情好,有耐心,逗著懷裡的孩子哄著,覺得兒子長長的睫毛和自己一模一樣,就可惜五官長得更像君如竹,清秀有餘,美麗不足。不過他本來也不太在意兒子是否美貌,男孩子長得端正就好,太漂亮了容易惹麻煩,他自己就是個例子。

  「涵兒寶寶,乖乖不哭,父皇疼你。」

  司耀輝抱著兒子輕柔地哄著,讓那些宮女暗暗吃驚。

  本來以為皇上不怎麽在意這個來歷不明的皇長子。可如今看來,卻是錯了。

  中午溫暖的陽光洋洋灑灑地鋪進來,照在這年輕貌美的父親身上,顯得格外溫柔和慈愛。一種奇妙的心情在那些年輕的宮女心底暗暗升起。

  如此出眾的男子,還是一國之君,當真有傾國傾城的魅力。

  不過司耀輝可沒心情去在意那些宮女的心思。他正哄得兒子開心,忽然劉公公疾步走了進來,神色有些慌張。

  「陛下,不好了。」

  司耀輝見他那模樣,皺了皺眉,把孩子交給宮女,揮手讓她們都退下,道:「說吧,什麽事?」

  「陛下,文國靜小王爺昨夜……在北堂王府被人擄走了。」

  「啊?」司耀輝一愣,第一個反應是東方昊曄在開玩笑。那小子做事沒頭沒腦,卻心機深沈,手段老辣,誰知道又在搞什麽鬼。

  不過他立即想到,北堂曜月現在正有孕在身,年前又剛動過胎氣,東方昊曄現在正緊張得緊,前幾日還進宮來找自己要什麽生孩子不會疼的藥,想必不會在這個時候搞出什麽事來讓曜月擔心。

  「查到是什麽人做的了麽?」

  「目前還沒有頭緒,北堂王府的人都出動了。不過聽說看武功和手段,不像明國人。」

  司耀輝皺眉:「怎麽這個時候才報到宮裡來?」

  「三世子昨夜為了救靜王爺受了傷,昏了過去,午時才醒。醒後立刻讓人拿著令牌進宮,請求陛下派禁軍一起搜查。」

  「什麽?曜月受傷了?你怎麽不早說!」司耀輝一躍而起,匆匆向殿外走去,道:「立刻傳朕口諭,讓禁軍協助北堂王府一起搜查,朕這就去北堂王府。」忽然又想起什麽,叮囑道:「那些賊人來歷不明,記住別打糙驚蛇,尋人之事要暗中進行。」

  「是。」

  司耀輝走到宮門口,突然又頓住,想了一想,轉身對劉總管低聲道:「這件事先別讓禁地的那位知道。你讓後山的侍衛守緊一點,勿讓閒人靠近。」

  「是。」劉總管應了,心裡卻發苦,忍不住提醒道:「可是陛下,後山那位有自己的暗衛,是您默許可以往來的,這如何禁得住啊?」

  司耀輝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只皺緊眉頭道:「能瞞一陣是一陣吧。」

  他帶人匆匆趕到北堂王府。此時王府里經過昨夜的夜襲和大火,已經從初時的混亂恢復了過來,看上去井井有條,並沒有兵荒馬亂的景象。

  這自然是北堂王治理有方。即使他不在府里,凌總管也擔得起重任。

  司耀輝見了略略放心,但進了寒清閣,看到北堂曜月悽慘狼狽的模樣,不由又是惱怒又是心疼。

  「張太醫來過了麽?開了什麽方子?」

  凌總管趕緊將早上張太醫的方子遞了過來。

  那張太醫為人穩重,醫術老道,頗得司耀輝信任,因此在秋紫菱離開遙京後,便將他派來專門照顧北堂曜月。

  司耀輝接過方子看了,又親自給曜月診了脈,道:「這方子開得是極好的,就用它吧。曜月,朕已命人封鎖了京城,禁衛軍也在搜查,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

  北堂曜月面色蒼白,躺在床上,低聲道:「謝謝二哥。」

  司耀輝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你現在身子不一般,一定要小心保重。東方昊曄天庭飽滿,運勢極強,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北堂曜月沈默不語。

  司耀輝又陪了他一會兒,看著他服了藥,睡了過去,這才出了寒清閣,對凌總管囑咐道:「三世子身上的傷倒是不要緊,但是胎息不穩,一定要小心注意,千萬不可再讓他操心了。」

  不過二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這個時候北堂曜月怎麽可能安心休養?

  司耀輝藥術高明,醫術也比一般人高超,只是這種事卻不是用藥用醫就可以的。

  母體受創,又心思憂重,孩子……只能看運氣了。

  回了皇宮,司耀輝立刻著手調查這件事。畢竟東方昊曄是文國王爺,在明國首府出了這種事,總要給文帝一個交代。偏偏此時又傳來靈州異動的消息,再加上春暖花開,明國南方一些春汛開始爆發,大大小小的事情積在一起,分外忙亂。

  司耀輝被這些事纏得脫不開身,心裡又惦記著北堂曜日的武功是否恢復,還擔心王府里的事傳到他耳朵里。結果還沒兩天,北堂曜日那邊果然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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