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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鉞冷冷地看了樂情一眼,轉手便將鏡子塞給了正暗搓搓看好戲的道衍。道衍拿著鏡子一臉懵逼,下一秒便被樂情綿軟甜膩的呼喚喚回了神智。

  道衍:“……”

  蕭銘:“……”

  玄鉞:o( ̄▽ ̄)d

  雖然被自己徒弟的道侶狠狠坑了一把,但道衍也不能拆台,不得不糟心地硬著頭皮接下。所幸他是個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妖怪,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能不動聲色,模仿起蕭銘來更是一把好手——畢竟頂著蕭銘的殼子在洛水宗混了不知多久,卻從來沒有一個人(除了洛水宗掌門)懷疑過他的身份。

  樂情有心思討蕭銘的歡心,道衍更是道行高深的撩妹/漢好手,兩人的交談相當和諧愉快,樂情沒有察覺到任何問題,便被道衍哄得結束了通訊。

  關閉同心鏡,道衍剛一抬頭,便看到自己的徒弟與徒弟道侶雙雙看著他,目光灼灼、滿是算計。

  “師父大才!”蕭銘笑意盈盈地做了個拜服的動作,“方才師父說能夠將那魔尊哄得服服帖帖,徒兒還不信,如今方知自己見識短淺。”

  “你想做什麼?!”道衍警惕地瞪著蕭銘。

  “師父先前對魔尊樂情誇讚不已,必定對其有心吧?徒兒我對這等艷福消受不起,此生只伴著玄鉞一人足矣,倒不如由師父接手,定能兩全其美、得償所願。”蕭銘表情格外純良,拉住玄鉞的手,添上一句,“我想玄鉞也是這樣想的,不然也不會將同心鏡交予師父。”

  玄鉞贊同地彎了彎嘴角,難得一見地對道衍露出一絲笑意:“天生一對。”

  道衍:“……”

  ——他簡直被這兩個小輩坑得一臉血啊!

  “別鬧。”道衍長長地吐了口氣,尷尬地摸了摸鼻樑,當機立斷地示弱,“我先前說得那些話都是玩笑之語,我喜歡溫順純良的美人,對於這樣的毒美人,就算再美,也和你一樣得消受不起啊!”

  “師父坐擁後宮三千,又是成功渡劫飛升的大能者,僅僅是一界魔尊罷了,一定沒有問題的。”蕭銘眨了眨眼睛。

  “有問題!有大問題!”道衍快要被逼死了,“我已然飛升,不能與下界有過多牽扯,收了你做弟子已經逾越,哪裡還能再引一段情緣!”

  道衍說得嚴重,蕭銘自然也不敢繼續攛掇,以免當真會對師父修行有損。他遲疑片刻,謹慎地問道:“若是不牽扯因果呢?”

  道衍挑眉:“你指的是什麼?”

  “我摸不清樂情的脈門,但您卻明白如何牽制他。您與魔尊聯絡,用的是我的身份,即使有牽扯,因果也應算在我的身上的。”蕭銘摸了摸下巴,沉吟,“只要您不動心、不動情,自然無甚大礙,只當是閒極無聊,找個樂子。”

  “你倒是會利用我這個師父。”道衍輕哼一聲,手中把玩著同心鏡,倒是也沒有急著將鏡子塞還。

  道衍素來唯恐天下不亂,無論飛升前還是飛升後,都是肆無忌憚、隨心所欲的人物。如今神魂下界,一直窩在凌霄宮與器靈為伴,當真是無聊得緊了,能有個魔尊逗弄逗弄、打發時間倒也沒什麼妨礙,更重要的是,此舉也能幫徒弟免除麻煩。

  當然,道衍絕對不是捨己為人的人,他此番下界就是為了早日還清前世欠下的因果,早日指引自家弟子順利飛升,在能力範圍之內順手幫個忙,避免那魔尊繼續找麻煩糾纏、讓徒弟道途受阻,於人於己都是利大於弊的。

  ——只要自家徒弟飛升,那麼一切都好說,道衍的所有行動,都是以這個前提為宗旨。

  “你就不擔心我會亂來,妨礙了你的計劃?”道衍微微眯眼。

  蕭銘拱了拱手:“我自然相信師父,您必有分寸。”

  道衍輕哂,掂量片刻後將同心鏡收了,蕭銘與玄鉞都是心滿意足。第二天,他們便離開了仙魔鎮,轉回天玄派,而魔尊也信守承諾,很快便將失蹤的天玄派長老弟子盡數送回,雖然有幾人受了傷,但總歸無人死亡。

  隨著失蹤者的回歸,籠罩在天玄派上空的陰雲終於逐漸散去,天玄派掌門感激涕零,但是在詢問魔尊意圖何在的時候,蕭銘卻對此諱莫如深。

  ——這讓他怎麼說呢?說自己無意間招惹了一朵爛桃花?!

  “這是我與魔尊私底下的過節,不便相告。”蕭銘苦笑了一聲,略顯尷尬,“但是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牽連到天玄派,你們不必為此而憂心。”

  天玄派掌門看蕭銘的確為難,也沒有繼續追問,反正只要天玄派無恙,那麼一切便與他無關。

  恭恭敬敬地將蕭銘與玄鉞送走,天玄派掌門長長舒了口氣,轉身便開始處理被抓走的長老與弟子的撫恤問題。

  ——這一次的事件當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強勁的靠山不止會帶來益處,還會帶來無妄之災。

  解決了天玄派的麻煩,又暫時將魔尊安撫下來,蕭銘的生活終於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唯一的變化,大約是總要聽聽自己的師父如何變著花樣兒地吐槽魔尊。

  對於安撫美人兒,道衍的確是一把好手,就連那性格詭譎的魔尊都安分了下來,讓蕭銘嘖嘖稱奇。當被蕭銘詢問到方法的時候,道衍只是輕鬆一笑:“這其實也簡單,那樂情給你鏡子,便是為了讓你與玄鉞出現裂痕。得知你們過得不開心了,他自然就會開心,只要你們之間並不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和諧美滿,他便自認為有插。足的餘地,不會做出太過激進的舉動。”

  蕭銘一臉無奈:“所以……?”

  “所以,只要跟他聊天的時候抱怨抱怨玄鉞就完全不成問題了嘛~”道衍瞥了一眼旁邊與蕭銘如影隨形的玄鉞,哼了一聲,“反正我說這些話,都是切真實意。”

  玄鉞垂眸,輕扣著蕭銘的手腕,絲毫不為所動——這是他面對道衍時的一貫態度,將對方完全當成空氣。

  道衍:“……”

  ——跟一個死劍修沒什麼好生氣的,我一點都不生氣!

  ……一會兒跟樂情通訊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發泄一下!簡直憋死個人!

  在這個洛水宗內,唯一能夠一起說玄鉞的壞話、還能夠產生共鳴的,大約就只有同心鏡內的樂情了OTZ在“仇視”玄鉞的角度上,道衍與樂情倒是算得上同仇敵愾、志趣相投,但儘管自家師尊玩得愉快,魔尊那邊也沒有異動,蕭銘卻絲毫不敢大意,時時刻刻思考著如何解決魔尊,一勞永逸。

  單單只是魔尊一人,蕭銘自然不懼,無論對方實力如何高深,也只是個修者罷了,再不濟,他還有玄鉞保駕護航——蕭銘所忌憚的,僅僅是樂情的魔尊身份。

  只要將樂情從魔尊的位置上拉下來,那麼他就有無數種方式讓對方消失,而樂情這個魔尊看似坐得穩,實際上卻仍舊存在巨大的隱患。

  ——這個隱患,就是他曾與正道勾連,算得上是被正道推上魔尊之位的。

  道魔兩方宿怨極深,而魔修們更是狂妄自大、傲慢跋扈之輩。一旦與正道有了牽扯,那必然是一輩子都抹不去的黑歷史,就算礙於樂情的高壓與實力而不敢妄動,也必然有不少魔修不屑於樂情登上魔尊位置的手段,更何況樂情的性格,也的的確確並不適合成為一個統御魔道的王者。

  一旦時機成熟,叛亂無可避免,而蕭銘所要做的,就是以手段不著痕跡地將這個時間提前。

  能夠將樂情拉下魔尊之位最好,到時候新上任的魔尊為了鞏固地位,自然不會對樂情手下留情;再不濟,也能讓對方自顧無暇,以免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而如何尋找值得合作的對象是蕭銘則最為棘手的問題,所幸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慢慢規劃、仔細考量。

  ——然而意外的是,在蕭銘還沒有任何舉動的時候,魔域便毫無預兆地驟然掀起一場聲勢浩大的叛亂,就連一直暗搓搓打算使壞的蕭銘都始料未及。

  在叛亂爆發的同時,一張信箋也被送到了蕭銘的手中,隨信箋一同的,則是一根艷麗、赤紅色的修長鳥羽。

  第八十章

  師尊親啟:

  見信如唔。

  聽聞師父有難,弟子願為師父分憂,以報再生之恩。

  ——弟子敬上

  蕭銘握著手中的信箋,眉眼柔和,在感應到玄鉞疑惑的目光後輕輕一笑,轉而拿起赤色的鳥羽,輕輕撫弄:“是天羽,他這次當真幫了我一個大忙。看起來,他在妖界過得相當不錯,都有心思管我這個師父的閒事了。”

  蕭銘身處正道,聯絡魔修的方法相當局限且危險,而身處妖族的陸天羽卻截然不同。妖族雖然絕大多數生活在結界的另一側,但隱藏身份活動於人間的也並非沒有。雖然結界能夠隔絕大部分妖族進入人間,但妖族卻自有一套聯絡外界族人的方式,而能夠拿到這些聯絡的暗線,就意味著陸天羽不僅在妖族活了下來,甚至還發展出了自己的勢力,令蕭銘這個做師父的倍感驕傲。

  比之道修周身的清冽,魔修散發的魔氣更加適合妖族遮掩自己的妖氣,故而妖族在魔域中的活動更為頻繁,挑起魔域內亂自然也要比蕭銘更為方便簡單。

  養徒千日、用徒一時,對於這一份回報,蕭銘深感滿意。

  “不愧是我的徒弟,這麼準確地把握住了我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蕭銘止不住的欣慰,臉上的笑容讓一邊的道衍覺得尤為礙眼。

  “這徒弟和徒弟,當真是不一樣啊……”道衍搖了搖頭,把玩著手中的同心鏡,深深感嘆,“別人家的徒弟心心念念著為師分憂解難;而我家的徒弟,卻最喜歡坑我這個師父,就連惹下的爛桃花都要丟給師父處理。”

  蕭銘瞥了道衍一眼,笑容不變:“有其師、必有其徒。天羽那個師父兢兢業業、對徒弟百般呵護,徒弟自然投桃報李;而我那個師父總是以逗弄弟子、看弟子的熱鬧為樂,便也只能‘上樑不正下樑歪’了。”

  道衍:“……”

  ——你這個逆徒!

  既然魔域那邊有陸天羽相助,那麼蕭銘便不需要再多動手腳,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安靜地等待叛亂結束。

  拿著陸天羽送來的羽毛,蕭銘在玄鉞的陪同下一起見了被封印的曾經的赤王。

  由於赤翼鳥的種族特性,赤王的傷勢已然恢復,但一身修為全失,又無法繼續修煉,只能以鳥類的形態示人。

  看到蕭銘的時候,赤王展開雙翼,啼叫了一聲,金色的瞳眸狠辣怨憤,顯然一點也不歡迎他這個仇人的到來。

  蕭銘沒有理會赤王的敵視,只是在安全的位置盤膝坐定,掏出了懷中赤色的鳥羽。

  赤王動作一滯,斂起雙翅,微微側頭,頗有些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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