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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鉞:“……”

  ——呵呵,你真當我是死的?!

  拒絕再與樂情繼續進行這樣沒有營養的對話,蕭銘撩起衣擺,在離著對方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了:“我們說正題吧,你應該知道我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蕭銘擺出的姿態頗為放鬆,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防備,也不可能打得過樂情,還不如表現得友好一些。而玄鉞卻沒有入座,只是安靜地站在蕭銘的側後方,那是一個隨時隨地都能將蕭銘擋在身後、朝魔尊揮出長劍的位置。

  樂情沒有管玄鉞似威脅似防備的動作,只是似嗔含怨地望著蕭銘:“還真是無情吶。當你溫柔又無私地照顧我的時候,我便將一顆心全都給了你,而你卻轉頭便與別人恩愛纏綿,若非我抓了你師門的人,你定然不會多看我一眼。”

  蕭銘:“……”

  ——魔尊這套路,絕逼是哪裡不對!

  感覺到身後的玄鉞寒氣更甚,蕭銘默默咽了口老血:“我早就說過,那些照顧都是假的。”

  “我知道,所以,我更愛你了啊~”越青眉眼彎彎,“無論是你的溫柔無私,還是你的狠辣無情,我都愛進了心坎里。當你溫柔的時候,你是滿身污濁的我救贖的光,而當你無情的時候,卻能與我一同相擁著墮入深淵,你說,我如何能不愛你?”

  蕭銘:“……”

  ——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根本不可能愉快地進行交流!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有多愛我!(╯‵□′)╯︵┻━┻為了避免話題再被樂情帶跑,蕭銘果斷選擇直接開口:“天玄派的人,目前如何了?”

  “他們?”轉移了話題後,樂情頓時顯得興致缺缺,“當然,都還活著。”

  “你要如何才肯放他們離開?”蕭銘皺眉。

  樂情微微坐直了身體,濕潤的舌尖舔。過嘴唇:“比如……你隨我去魔域,一直呆在我身邊?”

  “你知道這不可能。”蕭銘完全沒有任何猶豫,“此事因我而起,所以我才同意來見你。但也僅此而已,我從不是捨己為人之人。若你非要提這樣的要求,那麼他們死了也罷,大不了來年忌日,我燒點紙錢超度一番,祝他們投個好胎。”

  “是,我當然知道,所以那不過是玩笑之語。”樂情重新將身體靠回座位,從懷中掏出一物,朝蕭銘扔了過去。

  那東西來勢並不快,看上去毫無危險性,而蕭銘身後的玄鉞卻不待蕭銘伸手便突然邁出一步,抬手將其握住。

  被玄鉞抓在掌心的是一面道侶間相互聯絡的同心鏡,精緻小巧,也並未沾染什麼危險的魔氣。玄鉞將手中的鏡子仔細探查一番,即使沒有發現問題也並未將其交給蕭銘,只是抬眸,清清冷冷地看向樂情。

  “哼,護食兒的狗一般。”樂情諷笑,卻也沒有在玄鉞身上浪費時間,仍舊脈脈含情地看著蕭銘,“這面鏡子,你要拿著,不許離身,不許做手腳,若我要呼喚你,你須得回應——這樣,我就將天玄派那些人放回去,而倘若你違背……我能抓一次,便能抓第二次,即使是滅了天玄滿門,也不過順手而為。”

  蕭銘與玄鉞雙雙皺眉,本能地不願,因為倘若答應了,便意味著以後要繼續與樂情牽扯不清——當然,玄鉞不悅的另一個理由便是同心鏡的意義。

  他和蕭銘這樣的正牌道侶都還沒有用過同心鏡,樂情如此橫插一槓子,簡直讓一直擔心自家道侶爬牆的玄鉞忍無可忍。

  但倘若不接受,樂情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傢伙,估計會直接惱羞成怒,翻臉痛下殺手。蕭銘不懼與樂情為敵,卻也不想與樂情為敵,即使他與玄鉞能夠對付樂情,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更何況樂情不僅僅是修為高深的魔修,還是統領魔域的魔尊,就算魔域人心不齊,也總有一批人忠心樂情,一旦與他撕破麵皮,必定後患無窮。

  況且,比起什麼“前去魔域、永伴身邊”,僅僅是一面同心鏡,正好踩在蕭銘可以接受的底線,倒不如暫且接受對方的條件,將其安撫下來,然後慢慢尋找解決的方法。

  見蕭銘皺眉遲疑,樂情也是格外不滿。

  原本他打算得好好的,待到結束妖族入侵、坐穩魔尊寶座後,他便可以直接前往天玄派,帶走自己心心念念的“趙涵”,卻沒想到“趙涵”搖身一變,變成了“蕭銘”,有了玄鉞做道侶,又有了洛水宗當靠山,絕非再是他輕而易舉便能得到手的。

  樂情不甘心,他對蕭銘執念已深,更何況與其親親密密的還是樂情又恨又妒的玄鉞,他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兩人恩愛,含恨罷手。

  ——倘若當真得不到,那就毀了。但不嘗試,又有誰能肯定必然得不到呢?比起玄鉞那等古板無趣的劍修,樂情深信自己與蕭銘才是天生一對。只有他們才了解彼此,認同彼此,待到時間長了、接觸多了,蕭銘自然能夠明白這一點。

  既是執念,那便值得長長久久去化解,不過是多等些時日罷了……樂情他從來就不缺乏蟄伏的耐心。

  送上同心鏡,他便能時時刻刻知道蕭銘的位置,能夠與其通訊,慢慢磨合洗腦,到時候是要搶還是要殺,自然會有結果。

  蕭銘站起身,抬手將同心鏡從玄鉞那裡拿過,算是給予了樂情自己的答覆。

  樂情看著蕭銘手中的同心鏡,緩緩漾出一抹笑容,鬼魅、愉悅、志在必得。

  ——雖然目的不同,但雙方都達成了一致,暫時和解、立下約定、從長計議,最後……一擊必中。

  第七十九章

  平安離開登仙樓後,蕭銘終於長長地鬆了口氣,這一次的妥協是為了謀定而後動,至於最後的成敗,便要看雙方誰的道行更為高深了。

  手中握著同心鏡,蕭銘側頭看向自己的道侶,只覺得對方那銳利的視線簡直像是要將這面鏡子憑空劈碎那般,充滿了實質性的破壞欲。

  “我知你心中不喜,但……很抱歉。”蕭銘苦笑道,反手將鏡子收起,隔絕了玄鉞的目光。

  玄鉞抿了抿唇,沒有回答,只是突然抓住蕭銘的胳膊,拉著他朝前走去。

  蕭銘被拉得一個踉蹌,不得不快走幾步,趕上玄鉞的步伐,語氣疑惑:“要去做什麼?”

  玄鉞不言,腳步不停,毫不猶豫地將蕭銘拽進街邊最大的一家寶器閣。他氣息冰冷,帶著極重的煞氣,直把寶器閣的老闆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迎了過來,忐忑地詢問他來此有何要事。

  “同心鏡。”玄鉞生硬地吐出三個字,見寶器閣的老闆還有些發愣,不由得皺了皺眉。

  可憐的老闆被玄鉞這一皺眉又嚇了一跳,雖然有些懷疑自己幻聽,卻仍舊不敢遲疑,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閣內的同心鏡找了出來,在玄鉞面前一字排開,供他挑選。

  看著面前大大小小、或是精緻或是樸素、完全不比樂情的同心鏡遜色的各種鏡子,玄鉞的面色終於稍稍緩和了一些,轉向身側的蕭銘:“你更喜歡哪一對?”

  反應遲了一拍的蕭銘:“……”

  表情微微扭曲的寶器閣老闆:“……”

  ——這麼凶神惡煞地闖進來,當真只是為了買一對同心鏡?真的不是很懂你們劍修……

  寶器閣的老闆不懂劍修,蕭銘表示他自己也不懂,但是這卻並不妨礙他縱容自己的道侶,甚至覺得這般孩子氣還帶著些任性的玄鉞格外可愛,簡直狠狠戳了他的萌點。

  抑制住自己有些誇張的笑容,蕭銘垂下頭,視線從一排同心鏡上掃過,最終定在了一面樸素至極、毫無點綴,卻渾然一體的鏡子上。

  “我覺得這個合我的眼緣,你認為呢?”蕭銘點了點鏡子,笑著詢問玄鉞。

  玄鉞對於外表上的東西都不上心,更沒有自己的喜好偏愛。見蕭銘挑選了同心鏡,他也並沒有其他意見,只是覺得這面鏡子有些太平凡了,遠遠不及樂情送得那一面精緻華貴。

  “為何選這一面?”玄鉞拿起鏡子,略有些詫異地問道。

  “只是覺得……它和你有些相像。”蕭銘笑吟吟地回答,“不正是適合用於你我之間嗎?”

  玄鉞怔了怔,隨即耳朵一熱,再也擺不出什麼冷麵,只覺得心裡一陣接一陣的甜,看著手中普普通通的同心鏡也越來越順眼。

  ——就算樂情覬覦蕭銘又如何?他的道侶從身到心全都是屬於他的,旁人就算再眼饞,也只能想想罷了。

  當然,他也會很快讓對方連想都沒法想。

  見蕭銘與玄鉞就同心鏡的選擇達成一致,寶器閣的老闆頓時喜笑顏開,將那對同心鏡與兩人的眼光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又稱讚他們天作之合、情比金堅。

  買了同心鏡,又被狠狠讚美了一通,玄鉞翻滾的心緒終於平息,恢復到了往常對蕭銘言聽計從的狀態。

  因為天色已晚,兩人並沒有急著離開仙魔鎮,而是在閒逛一番後,尋了一間客棧投宿。

  進入房內,道衍便迫不及待地從凌霄宮內出來透氣——自從接到天玄派的求助後,他便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今天終於憋不住了。

  一露面,道衍便掛上了散漫又八卦的調。笑,揶揄地看向自己的愛徒:“沒想到你竟然還招惹了這麼一朵毒罌。粟,讓一界魔尊對你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當真是好手段!很有為師當年的風采!”

  蕭銘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朝著自家師尊掀了個白眼:“您就不要這般調侃我了,我都快要頭疼死了。”

  道衍呵呵一笑,挑釁般掃了一眼自他出現後就一直沉著臉的玄鉞:“那魔尊貌美又尊貴,一眼瞟過來風情萬種到讓人骨頭都蘇了,於床榻上也手段老辣、令人慾罷不能,你當真不想要試著春風一度?”

  “師!父!”蕭銘咬牙,“那可是魔尊!喜怒不定,手段狠辣!”

  “就算他變幻莫測,如果抓准了要點,照樣能被哄得服服帖帖——只要他確實對你有意。”道衍挑眉。

  蕭銘無奈至極,只是還不待他再說什麼,便發現儲物戒中那面屬于越青的鏡子突然震動起來,仿若迫不及待。

  蕭銘面色一變,合眼長長出了口氣,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將鏡子取出——這是樂情第一次以同心鏡呼喚他,他不好視而不見,一者天玄派眾人還在他手中,二者他們也沒有離開仙魔鎮,地利不佳。

  這人啊,當真不能念,一提起來,就容易跑出來刷存在感。蕭銘拿著同心鏡,卻還沒等到接通,就被玄鉞突然伸手奪過。

  蕭銘愕然看向玄鉞,表情帶著焦急,而在玄鉞手中亮起的同心鏡內,原本脈脈含情的樂情也頓時變了臉色,眼神陰鬱:“蕭銘呢?將鏡子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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