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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一個悲劇

  看著面前羅希恩克魔王陛下一臉的“你不懂什麼叫真愛”, 瑟爾差點咬破自己的舌頭, 媽個雞, 他真的是想好心幫忙的好吧!

  可是他現在還要努力讓情緒穩定下來,和黑暗之神的神格合併的過程並不輕鬆,反而非常艱辛, 就好像人類的童話故事中的小人魚一樣,一個物種想要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物種, 但身體卻不能適應,走在地面上就好像走在刀尖上, 細嫩的雙腳流出血來。

  這是一種很美的描寫,但也很疼,不過因為這是小人魚自願的選擇, 所以她只能承受這種疼痛。

  肉體上的傷害比靈魂上的疼痛要輕上萬倍,至少前者不會讓人發自內心的糾結掙扎。深淵領主瑟爾在逐漸轉變為黑暗之神瑟爾的過程中,他時常能感覺到自己對自己靈魂的掌控力變弱, 一個人好像要活生生撕裂為兩個, 也時常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似乎有問題,雖然表面上很難看得出來,但是心裡卻每每惶恐。

  就好像, 並不是他再變成黑暗之神, 而是他正在被黑暗之神吞噬。

  等到他完全“蛻變”之後,他還能保留多少作為深淵領主這一身份的殘餘?

  總有一天,他會完全變成黑暗,比魔王還要黑暗。

  他的勇者徐鈞,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離開他的。

  徐鈞是一個非常固執的人,雖然看起來這傢伙圓滑又不靠譜,有時候做事情又過於大膽以至於都不像是個人類,甚至他還覺得徐鈞是沒有什麼宗教信仰的,他似乎不信光明神,因為這傢伙只要一倒霉,就必然會痛罵光明神_(:зゝ∠)_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在發現了瑟爾的真實身份之後,痛哭一場最終選擇了一條送死的路。

  瑟爾直到如今都還記得,徐鈞和他在一起之後,他們的確度過了兩個月的快樂時光,那時候太陽是暖的,天是藍的,他們兩人在一起互有秘密,卻又在某種程度上無話不談。

  他曾經以為,這樣過下去一生也可以。

  不過隱瞞的身份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他總是有僥倖心理,覺得這一天永遠不會來,但還是被徐鈞發現了。

  徐鈞和其他人類不同,他並沒有生氣的質問他為什麼欺騙自己,更沒有像是虔誠的光明神信徒那樣說什麼代表聖光消滅你,他只是很冷靜的問瑟爾道:“你不僅僅是深淵領主,對嗎?”

  那一瞬間,瑟爾有種被人把身上最後一層遮羞的皮囊剝掉的痛感。

  他吞咽口水:“……是。”

  徐鈞發現的不是他惡魔領主的身份,而是在他睡著毫無防備的時候,看到他胸口的繃帶下面,那顆像是心臟一樣勃勃跳動的……黑暗之神的神格。

  徐鈞沉默了一晚上,瑟爾在外面等他一晚上,到第二天大早兩人相對無言,都掛著黑眼圈。看上去還有點搞笑,但瑟爾一見到徐鈞的眼睛,就從心底泛起涼意,他知道徐鈞要離開他了。

  徐鈞沒有再回到這個東部小城市,他帶著自己作為人類最後的原則和底線,想要單槍匹馬的挑戰魔王。

  為什麼是去挑戰魔王呢?因為徐鈞無法對瑟爾下手。

  但是,他想要在最後,為神眷大陸做一件勇者應該做的事情。

  而且潛意識裡,說不定也是想為瑟爾……掃平障礙。

  惡魔這樣的黑暗生物是不能愛上人類的,他們的愛情如同海岸邊的沙丘,看似堅固穩重,實則一拍就散。

  而且,還會給雙方帶來不可計量的傷害。

  “勇者徐鈞”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沒有人會相信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段怎樣刻骨銘心的愛情,甚至就連他自己,有時候也會覺得那段記憶是假的,不存在的。只有內心的黑暗愈發濃重。

  他記起來有一次偽裝成普通人類的樣子,在人類城市的人類酒館喝酒的時候,聽到旁邊有士兵在討論他們的軍士長:“……他妻子去世了,自從他失去她之後,他的人生就失去了光亮,兄弟,這對於一個人來講打擊太沉重了……”

  那時候他還在嗤笑,心想人類總是如此脆弱,而現在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之後,才知道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果然是不疼的。

  所以現在,他注視著面前的羅希恩克,卻發現這個一直被他開玩笑般的形容為“真·冰原領主”的魔王陛下已經比以往柔和許多,眉目中甚至有了一些“人類”的影子。

  是徐鈞的功勞嗎?

  是另一個徐鈞的功勞吧。

  羅希恩克頂著瑟爾出神的目光站了半天,他們一直以來的關係都很好,畢竟魔王和他的四大領主在一起也那麼多年了,關係堪比徐鈞和饅頭。現在就算是反目成仇,也大可不必搞得那麼難看,所以和海蛇族老祭司想得很不同的是,他們這幾天的戰鬥並不算激烈,還打一會就休息一會聊聊人生和理想來著。

  ——如果老祭司知道的話,怕不是有一萬句媽賣批要說哦。

  不過就算是這樣打友誼賽的方式,雙方也知道最後的結果必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們現在的和諧只是一個假象而已,至少他們的出手都是毫無保留的。

  羅希恩克法術用得好,身體素質也不差,魔王的身軀經過了千錘百鍊,如果不憑藉外物的話甚至能吊打徐鈞。

  中場休息之後繼續開打,羅希恩克現在也和黑暗之神斗得沒有什麼逼格了,兩人對起王八拳來也是虎虎生風,你來我往就差徐鈞這個電競逼逼機頭號名解說了【不

  羅希恩克看起來還挺喜歡這種戰鬥方式,瑟爾卻越打越憋屈,好像從頭到尾認真的就只有他一個一樣。他可是把維澤捅成重傷了啊?怎麼羅希恩克就不來興師問罪呢!

  他還挑了好幾次話題說徐鈞呢,就想讓對方懷疑他和徐鈞的關係,從而打擊一下那無時無刻不在秀恩愛的可惡嘴臉——但是為什麼羅希恩克就是不生氣啊!為什麼他好像根本不在乎啊!

  一半的靈魂都被黑暗之神的神格同化的瑟爾差點把自己氣死!

  然而羅希恩克的神色還是那麼的淡定:“瑟爾,如果你已經把負面情緒發泄出來的話,現在要回頭還是來得及的。”

  瑟爾:“……”他突然有點難過,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好像總是有什麼地方不對的樣子,原來不僅他沒有下死手,就連對方也故意……

  但他怎麼可能還有回頭的機會。

  瑟爾低下頭,發出一聲嘆息。他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可能羅希恩克還在惋惜,如果一開始他就把他的困境說出來的話,也許他們可以一起找個機會拔除神格這個毒瘤,那麼他現在就還是自由的。

  “——但是,如果真的這樣做,可能它蟄伏的幾萬年就會變成幾十萬年,最終事情爆發出來,被捅一刀的就是我們所有人了。”

  ……

  徐鈞騎著傑斯繼續向北,很有種吟遊詩人的詩歌中一人一馬走天涯的感覺。海蛇族最南邊的前線城市裝備得滴水不漏,裡面卻鬆散了許多,而且可能是因為資金和資源都拿去裝備戰職者的原因,平民們看起來過得並不算好,就和普通的獸人差不多。

  他們要勞動,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徐鈞原本所設想的海蛇族奴役其他種族勞作的畫面並沒有出現,還疑惑不已,傑斯就說他傻:“你以為奴隸那麼好用啊?平民有那個能力駕馭奴隸?別被倒打一耙就好了。而且好不容易馴化好的奴隸就讓他們給平民百姓們幹活做家務?——肯定是要讓他們做苦力,壓榨掉最後一絲價值才算完啊。”

  作為一名獨角獸種族的獸人,傑斯從來沒有過過苦日子,他們獨角獸一族畢竟是強大的。但沒吃過豬肉不代表沒見過豬跑,在他還小的時候,文明更加原始,幾乎各族都有奴隸,獸人內部也是大族碾壓小族,勝利的一方就把戰敗方全族變成奴隸,他們對奴隸的使用時很節約的。

  性奴,戰奴,一旦被烙上烙印就不能作為人生存,最後就連繁殖都不能自我掌控,配種,做苦力或者戰死,然後剩下的孩子也要配種,做苦力或者戰死。

  那是兩三千年之前,人類還沒有現在這樣強大,龍族餘威尚在,獸人整個亂成一團,哪有現在這樣團結,所謂的什麼獸人永不為奴的口號在當時也僅僅是個口號,根本沒有什麼卵用。

  後來是因為人類強大了,獸人逐漸發覺這樣下去不行,才團結起來一致對外,那時候為了增加獸人勞動積極性和歸屬感,各大種族都逐漸解除了奴隸這個說法,奴隸就先是變成了苦工,之後又逐漸通過和部落內平民通婚的方式恢復籍貫。所以現在的什麼紅狐族、白熊族,他們內部推崇的血統根本不是純正的,不知道和多少族混過了,只不過他們的主血統比較強,能夠壓倒另一個血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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