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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之間很想見到他,很想看看他的臉,看看他的病怎麼樣了……

  抱著這樣的心情,李寂即使有著骨頭或許會散架的感覺,仍然一直向那個人的方向行進。

  已經入了夜了,由於趕路趕得急,錯過了前面的驛站,結果李寂一行人還得再行上一個多時辰的路才能到達下一個驛站。

  就連同行保護他的侍衛們都已經受不了了,何況抱病的李寂。這幾天他就算下了地也覺得整個人在晃動,好像仍坐在馬車裡一樣。即使如此,李寂還是沒有停留。

  只想……快一點見到他!

  結果看到下一個驛站的影子時,除了李寂外的所有人都抱著雀躍的心情。

  李寂感覺到嘔吐的噁心感。

  行近驛站時,有侍衛忽然撩簾說道:「李大人……驛站……好像有些……」

  李寂一愣,看到對方躊躇的樣子,探頭出去看。

  原本有官吏進入驛站,必定有人上來迎接,這會兒卻有人站在驛站門口,戒衛森嚴的樣子。更有人早早攔住了他們的馬車,一臉的嚴肅。

  直到侍衛通傳之後,來人才露出了安心的神色:「原來是丞相大人哪。」

  李寂應著,然後問道:「怎麼回事?」

  那來的人恭謹答道:「這裡來了位要人,所以怠慢大人了。」

  李寂「哦」了一聲,很有些詫異。說話間,馬車已經入了驛站。李寂再看過去,那燈光下有一人正從走廊走向前廳。

  李寂的臉色變了。

  那人是皇帝身邊的侍衛之一,陳煥。

  他大叫:「停車停車。」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李寂已經跳下了馬車,直直衝到陳煥面前,厲聲問道:「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在這兒?是不是皇上有事?」

  陳煥嚇了一跳,過了一陣子才反應過來,滿面堆笑著沖李寂說道:「丞相不必驚慌,沒事沒事。」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才又說道:「大人來了就好。我們原以為大人還在忻州呢。大人跟我到後面廂房去吧。」

  說著就自顧自地往後進廂房走去。

  李寂滿肚子的疑惑,跟著陳煥的腳步一邊走一邊問道:「誰?誰在後面廂房?是哪位京里的要人?」

  陳煥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大人不要責怪我們……」咕噥了半天還是沒說出句完整的話。

  看著他的神色,李寂壓下了疑問,反正見到來人就知道謎底了吧。

  結果看到那個人後,李寂嚇到了。

  事後想起來,每次李寂被嚇到,罪魁禍首好像永遠只有那麼一個。

  言邑!

  那會兒言邑正在換衣服,叢漠常在旁侍候著。

  直到陳煥推開門,李寂走了進去。

  四眼相對,兩人都愣住了。

  李寂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最後蹦出一句:「你怎麼在這兒?」

  大不敢。

  叢漠常和陳煥都皺起了眉頭。

  言邑卻笑了。隨手把衣服整了整,他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侍衛下去。

  陳煥與叢漠常躬身退了,那時候李寂仍然愣在門口,直到關門的聲音驚醒了他。

  言邑慢慢在床沿坐下:「你這麼早就出發了麼?居然已經到了這裡了。」他皺起了眉頭,看起來有點不舒服的樣子。

  李寂走到燈光下看著對方又清瘦了的面容,心中又急又氣:「皇上你怎麼來了?出了什麼事?」

  言邑怔了怔,半天才回答:「沒事。」

  李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就聲音大了那麼一點:「若是沒事,皇上不知道還記不記得自己剛受的傷。」同時,他還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結果坐在床邊的那個人居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李寂瞪大了眼睛:這有什麼好笑的?

  正要再發脾氣的時候,那個人從床邊站了起來。

  燈光下那個人走向李寂,高大的身影壓住了燭光,李寂的面前變成一片昏暗。

  李寂怔怔地看著言邑走向自己。

  然後……

  他抱住了他。

  李寂的腦中轟的一聲,心跳的聲音那麼大聲,耳朵里突突突的,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跳聲……或者是他的……

  言邑擁著李寂,李寂的耳朵正好壓在那個人的心臟處。那個人的懷抱很溫暖,抱著李寂如同秋天的陽光照著傭懶的落葉。

  李寂的臉一下子熱了。

  言邑抱緊了李寂。

  然而李寂仍然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茫然。那個人抱住他的時候,他已經有點暈眩,燭光好像墨入水一樣暈了開來,眼前有點模糊。

  從一開始的很溫暖的懷抱,慢慢變成了緊緊的擁抱。言邑收著臂膀,好像要把李寂融進懷裡。

  慢慢的,從暈眩李寂回到了現實。他吃力地抬起頭,微微用力想要脫出對方的懷抱,結果只是惹得對方越縮越緊。

  李寂吃力地問道:「皇上?」

  言邑那麼那麼用力地抱住他,然後輕輕說:「不要說話……」

  燈光照著兩人相擁的樣子,那麼親密,卻又那麼寂寞。

  李寂的臉更加紅了。

  多麼可怕,被他抱住的那一瞬,心裡升起的居然是欣喜。

  他想他已經墮落了。

  然後,他聽到言邑的聲音:「我……想你了。」

  李寂聽著那句話,居然有哽咽的衝動。

  身體被輕輕地推開,言邑的眼睛投到了李寂的臉上。

  李寂遮住了眼睛,生怕那些可怕的情緒會被對方察覺。

  結果,手被輕輕的拉開了。

  言邑的吻輕輕地落在他的眼皮上。

  很溫暖,很柔和。

  言邑輕輕吻著他的眼,李寂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從脊椎處升起的戰慄讓他全身僵硬。

  然後他聽到對方的聲音再度低低地響起:「我……該拿你怎麼辦……」

  言邑的聲音聽來近似嘆息。

  很無奈卻又很寵溺的嘆息。

  最後他的唇移開了。

  李寂的手不知所措地停在那人的衣襟上。

  他慢慢抬起眼,看著那個人。

  言邑的眼睛裡很痛苦。

  什麼東西決堤而出。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李寂擁住了那個人。

  一切好像一個夢,李寂覺得自己就在夢裡。幻想一般的氣氛籠著自己,叫他難以抗拒。

  只是……一個擁抱……

  言邑的心一跳,劇烈的跳著,好像要跳出胸膛。

  他看著李寂。

  李寂的眼睛在燭火里看起來有點淺淺的水色。

  言邑再度吻住了他。這一次,是唇。

  李寂沒有掙扎。

  從試探性的輕輕的啄食一般的吻,到最後言邑的舌滑入了李寂的嘴。

  然後就變成了一個深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吻。

  一切好像夢一樣。

  他在吻他,言邑在吻他。

  李寂的腳有些站不住,好像還剛從車子上下來一樣。如果不是因為言邑抱著他,他一定會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然而他只能如同藤蔓攀著大樹一樣牢牢絆著言邑。

  言邑親吻著他,從那個深吻慢慢又變成了輕啄,一點點在他的嘴角游移著。很溫暖的感覺。

  李寂閉上了眼睛。

  那個人的手從背後慢慢移到腰間,捆在脊椎處,然後指間慢慢動著。

  李寂顫抖起來,戰慄。

  然後在吻和吻的中間,他聽到了言邑的笑聲,很低很輕,很溫暖……

  只要聽見他的笑,就覺得很開心。

  結果只使得李寂更加緊地拽住言邑的衣襟。

  才剛換好的衣服被拽鬆了,尾指能碰到言邑的皮膚,很熱很燙,好像要把李寂燙傷。可是他卻願意這樣碰著他。這樣子好像離言邑近了一些,近了很多。在手掌印上言邑心臟的時候,言邑微微震了震,然後好像不甘示弱一樣,手滑到了李寂的衣襟處。

  他的手曖昧地伸了進去,開始只是整隻手按在李寂的胸前,另一隻手抱著李寂的腰,感覺著李寂的顫抖。

  那種微微的如同風吹過樹枝的顫抖取悅了他。

  然後言邑的動作變得野蠻了些。

  他拽開了李寂的衣服。

  這一切都不對吧?

  李寂的理智問著自己,結果現實卻是,他更加用力地抱住言邑,好像要用全身的力氣抱住他。如果不這樣的話言邑或許會消失吧。

  言邑的手指在李寂腰間徘徊的時候,李寂已經有了反應。

  可憐的李寂抱人的次數都可以用五個手指來計算,那還是被人拉到jì寮後半被強迫的。結果自己可憐的擁抱居然斷送在一個男人手裡,嗚呼哀哉。

  但是當時的李寂只覺得全身發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病的緣故還是勞累,或者是其他……他只能半迷濛著眼睛看著言邑的手,然後被對方拽到了床上。

  天旋地轉,李寂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床頂,再然後就看到了言邑的眼睛。

  言邑的眼睛在火光里閃著情慾,那種陌生的感情讓李寂再度顫抖。他本能地感到害怕。對方手的動作甚至可以說得上粗暴,那種撫摸好像燃燒著李寂的靈魂。上床不過一會兒,李寂已經基本被剝光了。

  言邑看著李寂依然有些迷茫的眼睛,忍不住再度封住了他的唇。直到李寂發出細細的哽咽的聲音才放開。李寂微微轉過頭喘著氣,他被動地躺在那裡,比起自己之前偶爾經歷過的女子,李寂的反應簡直可以跟一條死魚相比。可是就算這樣,激起的情慾依然仿佛能把言邑沒了頂。

  轉過頭的李寂的脖子露出了纖細的曲線,如同被蠱惑一般,言邑「啃」著李寂的頸項。真的是用啃的,李寂感到了微癢般的疼痛。他忍不住伸出手撥開言邑的臉,結果對方抓住自己的手,把那五個手指頭一個個啃了個遍。

  李寂眯起眼睛忍不住笑了。

  言邑忍住衝動,輕輕抱起那個好像在做夢一樣的人,把他的裡衣褪了之後扔到地上。

  李寂的皮膚有些蒼白,貼著自己身體的部分很炙熱。只是這樣,只是這樣言邑就感到了興奮。

  然而他用力的克制自己,因為害怕……

  這真的像個夢,夢醒的時候說不定李寂就消失了。

  他抱住李寂,慢慢俯身下去的時候撫摸著李寂的臉。

  然後李寂好像小動物一樣,輕輕地依著他的手蹭了蹭,露出了滿足的笑。

  言邑的胸口湧起熱潮,看著李寂脖子的地方慢慢浮起血色,那是剛才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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