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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愈發困難了,吸進的空氣刮的喉嚨生生的疼,已經有年紀小的弟子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麥中有心要過去看看,腳下卻無法移動分毫。

  君不知雖然年老,但跳躍躲閃倒比常林來的更靈便了些,瞅准了常林的空隙就會一匕首刺過去,麥中緊握的拳頭裡都是驚出的冷汗,常林一把重劍大開大闔,每次看似危險卻也都化解了,也只有穆原和魯白、麥中幾個人注意到了常林的左腳,他始終沒有動過一步,而且他面臨的危險也越來越小,君不知能找到的破綻也越來越少。

  也不知道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麥中只覺得眼前都模糊了,看到的東西漸漸出現了重影,常林和君不知的身影也模糊著,從一個變成兩個、三個、很多個……直到一句冷冷的話語炸雷一般響起。

  “花老希望能饒你一條性命,但有些仇是一定要報的”。

  “師父?他沒死?他在哪?”聲音穆然悽厲,再看時君不知手裡的匕首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卻沒看到那把匕首是何時不見的。

  “他當然沒死,但是知道不知道對你來說都一樣了,因為你要死了,死於你心心念念的畫梁春”。

  君不知眼看著常林的左手掃向他的咽喉,明知道是虛招,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就向旁邊躲去,而那隻右手已經拍在了他的丹田之上。

  待眾人再抬頭凝神看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斜,只有一個青年漠然看著腳下一個乾癟的屍體,屍體的眼睛還睜著,遙遙的不知望向哪裡。

  當下摘星樓的人見他們樓主已死,並沒有任何表示,手腳麻利的收拾了屍體就很快離開了,當天夜裡常林在月虹軒里僅留下了兩句話就不辭而別,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唉,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他們啊?”麥中喝茶嘆息。

  莫文陽靜靜的看著外面一點點逝去的陽光,難道就此就錯過了嗎?一錯身的功夫一切已經都從指縫中流走,再回首人已遠、花已逝。

  在莫文陽聽小十二說著常林的故事的同時,泉城蘇家的正廳里常林正閉著眼睛聽蘇昭說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周孟帶著常容向北方去了,以蘇昭的腳力也只到城外就失了他們的蹤跡。

  “想來周孟當年以治病的名義,收集了天下無數藥草,單單治病又如何用得了那麼多了,他當時就存心打起了沉醉的主意了吧,虧他作為武林盟主還一直記掛著早就作為禁藥被禁止了的沉醉,真真是用心的很呢”。

  毋豐愕然抬頭望著冷厲的常林,隨即低頭默然不語,那終究是把他養大的師父,雖然現在常林口中的這個人,和他以往認識到的如此不同,如果一切真如蘇嚴曲所說,在這件事上清屏山要如何自處,又如何面對常家兄弟和蘇昭呢?小容現在又如何了?

  秋風吹拂著纏繞在樹幹上的藤蔓,發出沙沙的聲響,藤蔓不斷的被扯動,但依然牢固的緊緊的抱住了大樹,偉岸是一種力量,柔韌有時也是一種力量,能懂得利用身邊的資源也是一種智慧。

  安城最大的西龍茶館裡,每天最不缺的談資,大到婚喪嫁娶,小到殺人越禍,無一不可充做談資,類似於門派爭鬥、尋仇報復等等更是下飯的最好鹹菜。

  最近江湖上又紛紛擾擾起來,喝茶的人幾乎比平時多了一倍,而且聲音一個比一個高,要是說私房話那誰到茶館裡來啊。

  一樓靠里的一張小桌子旁對面坐著兩個人,一個矮矮胖胖的正低頭抿著小二剛送過來的茶,他對面一個穿著深綠色衣服的年輕人則在吃茶點。

  胖子放下茶盞“兄弟,聽說了沒,無極門已經和東山的人結盟了”說話中氣十足、聲音洪亮。

  穿綠色衣服的趕緊把嘴裡的糕餅咽下去,兩眼都在放光了“聽說了,這個方嘯塵被蘇家大公子揭穿了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勾結了東山,還真是想不到”。

  胖子鄙夷的撇撇嘴,聲音更高了“這有什麼想不到的,他不趕緊找人幫忙,難道還乾等著清屏山和蘇家去找他們的麻煩不成,說也奇怪,早就有人說,方嘯塵做出此等不義之事,清屏山作為正道領袖怎麼也得有點反應,這都兩個多月了,清屏山和蘇家居然放任不理,是何道理?”

  旁邊桌子忽然伸了個腦袋過來,那腦袋比胖子的腦袋只大不小,但眼睛卻只綠豆一般大,還眨的格外邁力“二位還不知道吧?”看見兩個人好奇的眼神,他的小眼睛一下從綠豆變成了黃豆,居然還出現了精光“我表弟就在清屏山上,聽他說,現在就只魯白魯大俠在清屏山上,穆掌門和毋大俠、麥大俠他們都不在,聽說是一起走的,有一個多月了”。

  “哦?難道又有什麼事要發生了?”氣氛更加熱烈。

  今年果然是個好年景,不寂寞啊。

  泉城蘇家如今的管家蘇代是老管家蘇世之子,從小和蘇昭一起長大,如今拖家帶口的從鄉下的田莊裡趕過來,還沒完全熟悉,蘇昭就把整個蘇家丟在他的手裡不知所蹤了,害的他緊張了整整一個月,生怕蘇昭不在會出什麼問題,索性蘇昭處理的還算乾淨,想到這裡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天他急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一定又發生了什麼另人憂心的事情,毋豐當天告辭離開,據說是要回清屏山商議一下,另外一個他從沒有見過的,公子說他叫做常林,他也很快離開了,當天夜裡修羅一樣的蘇昭手握冷眉刀親手殺了蘇嚴曲手下的十三人,然後就把蘇家丟了給他也走了。

  他隱約地也聽一些當時在場的家人提到過當時的一些事情,才知道蘇嚴曲是常林殺的,原因似乎是因為他的兄弟,就是和公子一起墜崖的那個人,這中間的過往又豈是一句兩句可以說的清楚的,何況那位小公子如今不見了蹤跡,他尋機會對那些嘴巴快的責罵了幾句,也再沒有人說這些有的沒的。

  如果再有什麼讓他慨嘆的事,恐怕也就是重新回到蘇家的醉人了,他們一起長大,心思總是知道的,醉月如今死了,醉人回來後在蘇棋的墳旁的最近的一坐小屋裡住了下來,還把給她派過去的侍女都送了回來,一個人養著只兔子,無事時就種些蔬菜和簡單的藥草,除了每日送飯的丫鬟再不見任何人,他亦無言可以規勸。

  回到自己家中抱著兒子,接過妻子遞過來的碗筷,昏黃燭光搖曳中一天的疲乏煙消雲散,誰的幸福在哪裡也只有自己才能體味。

  蘇昭的突然歸來並沒有給已經基本恢復秩序的蘇宅造成什麼混亂,蘇昭對家裡的事也一句沒問就回了自己房間,蘇代命人送了洗澡水和飯菜過去,蘇昭洗漱後就歇下了,他滿臉風霜之色,還有風霜都掩蓋不了淡淡哀思。

  接連兩日泉城又來了很多人,有常林、毋豐還有穆原、麥中,甚至還有一個不速之客莫文陽。

  幾人默默相對無言,不用說也知道沒有一點線索。

  莫文陽胸口壓抑的難受“周盟主離開已經三年,難道從沒有一點消息嗎?”

  “沒有,開始我們也很擔心,也多方尋找,始終未果,三師兄在師父身邊,也並沒有傳回一點消息”毋豐的眼窩都青了,說話的時候偷眼看了看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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