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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的清屏山上,離開了兩個多月的莫文陽匆匆而回,但物是人已非,他也只能從別人的口中聽到屬於常林的傳奇。

  小十二麥中很高興終於抓住一個人可以讓他說說常林的故事了,他這些天都憋壞了,那一場比試清屏山上的人幾乎都到了,往往一討論起來一堆人在說,現在雖說莫文陽的神情憔悴了些,但他也沒有把這些話留到明天再說的意思,索性莫文陽看起來也沒有趕他的意思,於是興頭頭的從頭道來。

  那天是八月二十六,毋豐在幾天前已經起身去泉城了,常林那天原想著和麥中一道去後山打獵的,誰想剛打開院門就看見守山門的一個小童狂奔到他們面前,多虧常林抓了一把,不然那孩子收不住腳就要直接撞到他們身上了。

  那孩子大張著嘴顯然是要說什麼,但嘴裡出來的只是呼呼的喘氣聲,常林很有興致的看著那個孩子“是不是看見妖怪了?”

  那孩子使勁搖頭,常林繼續問道“那看見的是神仙?”

  麥中見那孩子也被逗的差不多了,急忙解圍“你別著急,先喘口氣再說”。

  那孩子狠咽了口口水才斷斷續續地說出話來“那個,師伯……找。的……那個……君不知……來了,我已經……稟報了掌門師伯,掌門師伯讓我來稟告常師伯”。

  “哦?到哪裡了?”

  “您去正殿瞧瞧吧,這會兒大概該到那了”。

  “哦,他倒是心急,稍等片刻”說完轉身回屋去了,片刻後拿了一個瓷瓶出來,在手裡轉了轉放進懷裡。

  “是解藥?”麥中試探著問。

  “是”。

  “你就放在屋裡不怕他來偷?”

  常林笑的愉快“以他的自負,怎麼可能來偷呢,象今天這樣直接來奪才對,走吧,去看看吧”。

  常林在前面走的氣定神閒,麥中原本還有點惴惴不安的,此時看著常林的樣子,他的情緒倒是安撫了下來,惟獨跟在他們後面的小童一直在嘩嘩的不停淌汗,一路上有不少人站的或遠或近的看著他們,看來消息傳的很快呀。

  穆原原本漠然望著君不知的目光現在也變的有些悽然,如今的君不知已經不負當年的神采,曾經的君不知自負、好戰倒也磊落、灑脫,小眼睛永遠閃著算計的光芒,即使是個小人也算是個真小人,三年過後的君不知他幾乎認不出來了,乾癟、瘦小,臉上和露出的手臂上都有一些抓痕,雖然細小,但抓的很深,有殷紅的血滲出來,還有的地方已經結了痂,在椅子上坐的也極不安穩,動來動去的,神情甚至有些悽惶“常家的小子到底敢不敢來,要是敢耍我老人家,別怪我血洗了你清屏山”。

  “師伯好大的火氣啊,可是怪小侄沒有登門拜望啊”遠遠的聲音傳來,聽著倒是越來越近“這可怪不得小侄,師伯不肯給小侄這個機會啊,無奈只得出此下策了”這時人已經到了門前,臉背著光,只能看到一個青色的輪廓,還有手裡抱著的那把重劍“小侄對師伯思念的緊呢”。

  君不知輕嗤“果然是他的兒子,連這把劍都給了你”。

  “師伯肯認小侄真的是太好了”常林也沒有進屋的意思,就在門口歪著,從懷裡摸了那個細細的瓶子出來“要說這個藥還是我小時候貪玩配的呢,本想讓小容兒試試的,結果被我娘發現後幾乎被打死,想來當時他們帶走這個時心裡也是悽惶的很,躲到那麼荒無人煙的地方都躲不過,不知道師伯拿了那本畫梁春可有什麼用處嗎?”

  “小子你明知故問,不過師弟也太固執了些,什麼都不肯說”他說著又挪動了下身子,他身後有他帶來的六個人,從頭到尾都不動無聲,類似於能站立的屍體。

  常林抬頭看著天空,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為他鍍上了一曾朦朧的金色“就算我爹說了,師伯可會信?會信聽起來那麼可笑的原因?就因為沒練那最基本的出世,結果就不能練畫梁春?”

  “說的不錯,老夫自然不信,要不是驗證了那上面的註解確實是師父的筆跡沒錯,老夫到現在只怕也不能相信”君不知又在身上抓了兩把,說話的口氣已經有些不奈了。

  “那就是了,師伯今天既然來了,我今天就用摘星樓的功夫向師伯領教一番,也好讓師伯指點一二,不過,師伯這個樣子也著實難看了些,小侄的解藥就算見面禮好了”。

  瓶子被拋出的瞬間,從各個方向傳出了含義不明的各種驚呼聲,在這一片驚呼聲中瓶子穩穩噹噹的落在了君不知的手中,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哼哼,小子,老夫欣賞你,夠狂妄,可是老夫可以相信你嗎?”

  常林聳了聳肩“你可以不吃,不過一會敗了可不要說小侄勝之不武,占了老人家的便宜”。

  君不知默然片刻,又在身上抓了兩把“好,且不管是不是計策,我老人家也活了這麼大歲數了,還怕你個小子算計了不成”說完拔開瓶塞倒出裡面一粒赤紅的藥丸出來,在手心裡轉了轉就扔進了嘴裡。

  常林嗤笑“師伯的意思其實是,今天如果拿不到解藥,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吧?讓師伯受苦了”。

  君不知聽了常林的話也沒生氣,倒笑的花枝亂顫起來“真是奸猾,不過,你如果贏過了我,摘星樓的樓主還是姓常的”。

  常林聽了這話收起了從開始就掛著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冷然的站直了身體“姓常的二十年前能棄之而去,二十年後也照樣不在乎,君樓主覺得可以了吧?不如請吧”。

  君不知從他一直坐著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夕日的神采馬上就回來了“想不到你居然有這樣的膽量和氣魄,也罷,該了的也終究要了了,端看你學到了常師弟的幾分”。

  他與常林一前一後到了院中,他帶來的人和清屏山的眾人自然也是魚貫而出,散立在了各個角落,但摘星樓的人還是自然的和清屏山的人保持著相對合理的距離。

  但凡有點經驗的人都憑經驗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使勁擦擦眼睛,生怕少看了半招一式的。

  常林把劍緩緩的抽了出來,直直的望著君不知,君不知的小眼睛轉了轉,從衣袖裡掏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出來,匕首上並沒有套子,他就這麼放在衣袖裡也太放心了些,他在手裡掂了掂自己的匕首,又看了看常林手裡的重劍“想不到還有用到它的這一天,說來他們也許久沒有遇到過了,當年它們可是很難分出勝負的”。

  “師伯果然是老了,話多的很”劍尖往前一送,兩人戰在一處。

  說到這裡麥中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就著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口,對於對面莫文陽的反應極為滿意,讓莫公子發怔豈是那麼容易的,精神抖擻的又開始了敘述。

  如果以前有人和他們說比武也可以這樣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可是如今在他們面前的兩個人,明明可以看的出是在以性命相駁的,但他們的動作卻象被什麼拉住了一般,緩慢而沉重,哪怕一根手指的動作都能讓他們看的清清楚楚,就如同他們所在的空氣都是粘稠、有重量的,並且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這兩個人的身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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