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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心一口氣說了許多,以前從未跟四阿哥說過的話,這是她離開他後才想明白的,曾經一度以為,再沒有可能當面告訴他,如今老天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覺得很幸福。

  可是,人家好不容易這樣感性,這人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一張臉板得面無表情。難道,他不喜歡?傾心說到最後,有點忐忑起來。雖說下定了決心,可是如果他不要。她該怎麼辦?傾心突然有一點點心慌,她從未想過他會不要她了,怎麼辦?

  四阿哥定定地看著傾心,她說那些話時,小臉上神情堅定又自然。因為順從自己的本心,而閃耀著自信的光輝。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已褪去了以往的青澀與漫不經心,多了些沉靜與內斂。他地心兒,終於長大了呢。

  四阿哥覺得心顫了一下,欣慰與欣喜似要噴涌而出,以至於不得不板緊了面孔,好掩飾自己內心的激盪。

  看著傾心說到最後,眼裡閃過的猶疑。四阿哥暗自失笑,還以為小丫頭變強了,原來還是小丫頭一個。不過。他可不許她再退縮。四阿哥眼神灼灼地盯著她,眼中警告意味分明。

  傾心迎著他微有挑釁地目光。使勁把腰挺了挺。說明自己是很堅強堅定的,足夠跟在他身邊啦。

  兩人對視半晌。四阿哥才點了點頭:“嗯,雖然是有點笨,但是爺我不介意,你就跟著我吧,先說好,以後可不許動不動就逃跑。”

  傾心哭笑不得,話說,她地一番深情表白,再不濟也不該換來他如此居高臨下、仿佛施捨似的一句話吧。傾心嘟著嘴,瞄了瞄他烏黑不見底的眸子,突然從裡面發現了一絲被掩藏的焦急和心慌,恍然大悟,好啊,胤禛,竟然想蒙我,給我下馬威很好玩麼?

  “哎呀,我剛才說什麼了麼?這怎麼才三月天就這麼熱啊,熱昏頭了,我說囈語呢,別理我,哎呀,我看看,不知這裡有沒有賣冰水喝的呢……”傾心邊說,邊轉身四顧他們正在逛地這個西北小鎮上的集市。

  “徐、傾、心!”身後傳來四阿哥咬牙切齒的低吼。呵呵,老虎發威了,傾心嘴角露出一絲頑皮的笑意,你繼續裝啊,壞蛋……

  接下來的行程,四阿哥不再刻意停留,他現在的心思就是誘哄傾心把她那天說過的話再說一遍,而傾心不是裝聾就是作啞,就是不遂他的心,氣得他恨恨地瞪她,偏偏拿她無可奈何。

  其實傾心也明白,他不過為了儘快轉移她的注意力,開解她地心情,在故意逗她罷了。不過,回到那種時不時在老虎嘴上拔拔毛的日子,確實讓她找回了不少快樂,漸漸淡忘了傷痛。

  那日,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京城。四阿哥下令直接入駐圓明園。馬車拐進那道長長的林蔭夾道時,傾心挑起車簾,仔細看著熟悉地建築慢慢呈現在眼前。就在圓明園的大門外,一高一矮兩道人影突然吸住了她地目光,她直直地盯著他們,突然躥出了緩慢行進中地馬車,向前方朝自己綻開笑臉的兩人奔去。

  “成陽!小喜!”傾心地聲音,因著巨大的歡喜而有些顫抖。

  她身後探出身子的四阿哥,看著她一頭撲進賀成陽的懷裡,微微皺了下眉,這小子,非要當著他的面上演這樣火爆的重逢場面麼?明顯存心不良。

  抱在一起的那三人,卻完全顧不了四阿哥的心情啦,又叫又跳,互述別後種種。那日賀成陽領著小喜與黃長安他們突圍之後,因為怕準噶爾人追上傾心,特意往北繞了一圈,然後才擺脫了追兵,奔赴玉門關,卻被四阿哥留下尋他們的人告知,傾心已經隨四阿哥回京了。於是又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因為四阿哥的刻意逗留,倒給賀成陽和小喜他們趕到了前面。

  一直惦記的人平安歸來,傾心心裡總算完全放鬆了。只除了想起小歡,仍不免悲傷,傾心所能做的,唯有完成她的囑託,好好照顧小喜。

  這天晚上,在心閣里,傾心終於打開了心結,重新接受了四阿哥,讓他用溫柔和激情,緩緩撫慰了她的心傷,在彼此的喘息和顫抖中,一起埋藏了不堪回首的往日,一起迎來了光芒萬丈的朝陽。

  從此後,陪他一起,看潮起潮落,雲捲雲舒,天地滄桑。

  長舒一口氣,至此,第三卷就結束啦。

  卷四 三生約定的情 第一百一十九章 結婚證書

  七年後,初夏,圓明園。

  傾心午睡醒來,小喜奉上一碗木瓜雪蛤湯,笑嘻嘻地說:“姐姐,王爺進宮去了,留話說晚上回來一起用膳。”

  傾心淡淡的“哦”了一聲,雖說和小喜的情誼不比別人,她早已認下她當了妹妹,但是瞄了瞄她眼裡的揶揄,經過了這幾年鍛鍊的傾心仍然覺得微微有些臉紅。

  心裡忍不住又對胤禛翻個白眼,這些年他養成了一個壞習慣,不論到哪兒去,都會跟她報備一下。可別以為這說明堂堂雍親王對她好到無法無天,依傾心看來,這完全是他的小心眼在作怪。因為,他的要求很明確,他能做到的,她也要做到。無論她要去哪裡,哪怕只是去西山寺找一葦大師聊聊天,都要告訴他知道。如果碰巧是她臨時起意的,而他又不在園子中,也要即時派人去告知他一聲。他不是限制她的行動,只是要求有知情權。這事聽起來不算過分,可是要是一個人隨時隨地都要向另一個人報告行蹤,而且還是在這個除了人和馬,基本沒什麼通訊工具的古代,那麻煩的程度也足夠讓傾心頭疼。為此,四阿哥專門給兩人配備了六人小分隊,專門負責兩人之間的通風報信,被傾心戲言為“通信兵”。

  四阿哥這幾年越發的沉穩淡泊,早在七年前從玉門關回來後,就以修身養性、參禪悟道為由搬來圓明園長住。但他到底是皇上深為倚重的成年阿哥,辦事牢靠,又極為孝順,只要是皇上指派的差事,他就是咬碎牙也會給他辦得漂漂亮亮的。因此他那個皇阿瑪可沒少指使他。

  忙起來的時候,幾天甚至十天半月回不了家,今天上這兒。明天去哪兒,有時一天也要轉幾個地方。他愣是堅持每天派人來跟傾心說一聲,即便傾心根據經驗知道他這幾日回不來,每日黃昏前也必派人來說會不會回來一起用晚膳。可別小瞧了這些報備啊,他自己不煩,橫豎他指使別人慣了。可是傾心都快被他煩死了。人家來報備了,總要給個回話吧,開始她還讓來人捎話,囑他注意身體、按時用膳之類地,後來也只是三個字“知道了”,沒辦法,為這事,不知被那些通信兵和小喜他們偷笑過多少回了。

  在傾心的強烈抗議和非暴力不合作的堅持下,四阿哥終於把報備簡化為臨走前留話要去哪裡和派人回來說是否回來與她一起吃晚飯。

  傾心喝完木瓜雪蛤湯。見小喜還在捂著嘴偷笑,橫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要笑就大大方方地。憋出內傷來,我可不給治啊。”

  小喜於是把小嘴咧到最大化。笑道:“姐姐別惱。王爺對姐姐多好啊,咱們這是羨慕呢。”

  原本前幾年。傾心想著小喜的年紀也不小了,就問她地意見,看有沒有平日中意的人,想求四阿哥將她許個好人家嫁了。誰知這丫頭哭哭啼啼愣是不肯,非要留在她身邊,傾心沒法,只得由她去了。如今她的日常起居、大小事務都由小喜打理,與四阿哥身邊的秦柱兒,儼然這圓明園的雌雄大管家。

  當然這是因為那拉氏她們輕易不到這裡來,這座沒有女主人地園子,也就由了她這個小猴子稱大王。當初從西北回來不到一年,四阿哥曾問她,需不需要他補辦個儀式,正式娶她進門。她說不需要。一來當時她做為一個已死的人,實在不好太過明目張胆地出現在德妃面前,如果嫁給他,說什麼也要去給婆婆見個禮吧。二來,那時他們已經在圓明園像模像樣地過了一年只有兩個人的夫妻生活,傾心也實在不願意為了個身份,再去摻合到他那一大家子中,倒不如一直這樣過著,反正她也不在意名分什麼的,只要自己覺得舒服幸福就好了。

  四阿哥估計已然明白她的想法,因此再未提及此事。只不過不久之後,卻拿了兩張大紅的燙金柬來給她,說是要好好保存。傾心狐疑,打開來一看,赫然就是仿照當初她寫給胤的結婚證書的樣式,一式兩份寫就的結婚證書,不過男主角地名字,換成了胤禛。

  傾心看著證書上一筆一划鄭重寫著兩人的名字、性別和年齡,並且其下有一句話:“愛新覺羅?胤禛與徐傾心結為夫婦,訂三生之約,守三生之情。”

  字跡帶著四阿哥特有雋秀和筋骨,又帶著少見的凝重與溫柔。傾心強忍住衝到眼底地淚水,問他:“你怎麼會這個?”

  四阿哥仔細看了她的神色,覺出她只是感動,並未勾起別地什麼他不想讓她想起地回憶,這才說道:“嗯,你在花想容的東西後來都送來我這裡了。”

  傾心點了點頭,並未問他如何處置了那兩張尚未完工地結婚證書,與胤禛的種種早就隨風而逝,如今陪伴在她身邊的,是這個男人,她傾心所愛,同樣傾心愛她的男人。

  傾心猶在出神,一旁的小喜卻向外看了看,笑道:“兩位小阿哥來了。”

  傾心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初夏的院子中,白玉蘭開得正盛,清淡的香氣若有似無地隨風飄進來。兩個七八歲的粉妝玉琢似的小公子一前一後急匆匆地跑過來,當先一人還未進門就高聲叫著:“姑姑,姑姑……”

  傾心朝天翻個白眼,暗道:這兩小鬼怎麼又來纏我?尚未來得及從軟榻上起身,兩個小人就沖了進來,當先的弘晝撲到傾心手邊,拉著她的袖子,叫道:“姑姑,你說王子到底知不知道救他的那個人是小人魚,不是那個什麼公主?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娶了小人魚啊?”

  傾心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這個弘晝長得很像胤禛,只不過眼中多了些頑皮狡黠,估計胤禛就是小時候也沒有這份天真,不知怎麼,她老覺得那個人生來一副老成的面孔。

  “姑姑,你說話呀。”弘晝等不來傾心的回答,心急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傾心暗嘆口氣,萬分後悔那日一時無聊給這兩個小鬼講了個小美人魚的故事,結果就被纏上了,三天兩頭受騷擾。傾心抬眼看了看站在弘晝身後的弘曆,他比弘晝大不了幾天,一看就比弘晝穩重,不過,傾心可不會被他表面的乖巧蒙蔽,在她看來,弘晝不少讓人頭疼的玩鬧主意都出自於他,這孩子典型的“芯兒壞”,跟他阿瑪的悶騷有得一拼。

  傾心看著微笑著不語的弘曆,不動聲色地問:“怎麼又翻出小人魚的事了?這故事不是早講完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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