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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玉門關前的對決

  馬蹄聲起,遠遠的,一隊人狂奔而來,瞬間就在傾心數丈外停下。策零翻身下馬,緊緊盯著傾心,見她單薄的身子跪在黃沙中,懷裡抱著一個黑衣男子。顯然,那男子已經死去,看她臉上悲傷的表情,策零忍不住又看了眼那男子,難道這就是她念念不忘的情人?

  傾心抬起頭,發現陰魂不散的策零又追了上來,一瞬間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若不是他,她也許正在悠閒地欣賞天山風景,或許已經轉到別處去遊玩,覽盡她前世沒有機會盡覽的神州風光。如果她從未遇到他該有多好,她不會被囚,不會被辱,小歡不會死,馬本初不會死,這麼多人不必為了救她,將熱血和生命留在大漠西北。

  一切都是因為他!

  傾心站起身子,冷冷地注視著他。策零看到她冰冷的目光,心頭一震,往前跨了一步。

  “站住!噶爾丹策零,我本來不想恨你,為什麼你非要逼我,如果你想要的就是這個,那麼我告訴你,你如願了,我恨你!”傾心的聲音透著無盡的傷痛和悲憤。

  策零怔住。從她冰冷的目光中讀到了決絕的恨意,猶如胸口中了一刀,痛到徹骨。

  他沒想到自己一腔情,換來的竟是刻骨的恨。

  這麼多日子,她對著他時,雖然冷淡,但他總相信,那冷淡下潛藏著溫情。她不是一個尖刻的人,即便他那樣對她,她也沒有用仇恨的目光看著他,他以為,她不過是怪他霸道粗魯。心底還是有些喜歡他的。

  “難道,你從未喜歡過我?哪怕一絲一毫?”策零的聲音,壓抑著一絲顫抖。

  “我怎麼可能喜歡你?霸占不等於征服。你可以用這個手段來奪取想要地土地和臣民,卻永遠不能用它來征服女人!我恨不得此生從未遇見過你!”傾心咬著牙。一字一字說。

  策零覺得渾身冰冷,剛才還帶著一絲希冀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他咬咬牙,深深凝望著眼前的小女子,嬌小地身軀不屈地挺直著。即使面對比她高大強壯得多的他,也沒有絲毫畏懼,甚至帶著傲視一切地尊貴。

  如果,他註定不能得到她,那麼,他寧願毀了她,讓她死在他的手下,是不是意味著她再不會逃離?日後天天回憶她的美好,也強過想到她在別人懷裡的痛苦。

  策零緩緩舉起手中的巨弓。將箭頭對準了傾心,目光膠著她,好似在等她開口求饒。饒恕他與她地這一段孽緣。

  傾心微微冷笑,側過頭去再不肯看他一眼。

  策零被她的輕視激怒。就要將箭放出。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取策零胸前要害。他從剛才注意力就一直在傾心身上,並且心神大亂,竟然沒發現有危險。等到聽到箭聲,為時已晚,就地打了個滾,那凌厲的一箭堪堪擦著他的脖子飛過。

  等他站起身來,玉門關內突然奔出一隊人馬,當先一人,青衣長袍,眉目冷峻,如冰似火的目光緊緊盯住傾心。他身旁一人,一襲藍衣,儒雅溫和的面上同樣是焦急的神色,張著巨弓,正對準他。

  傾心回頭,不知什麼時候,鮮紅的朝陽已經躍出了地平線,燦爛的光芒中,日思夜想地人兒出現在眼前,仿佛從天邊奔來,帶著不可思議的神奇。她止不住嘴角的微笑,輕聲呢喃:“胤禛。”

  四阿哥像是聽到了她地聲音,焦灼的目光盯了她一眼,隨即轉向她身後地策零,揚聲道:“噶爾丹策零,你用箭對著本王地福晉,意欲何為?”

  說話間已奔到傾心身邊,翻身下馬,立在傾心身側,淡淡一語,目光輕掃,就帶著凜然不可侵犯的霸氣。

  策零看清青衣之人,正是大清朝地皇四阿哥,如今的雍親王。以前他隨父汗在木蘭朝見康熙皇帝時,見過他。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傾心竟然是他的女人。他渾身一震,看向傾心。她的目光,從剛才起就再看不到任何人,只是專注地欣喜地看住了四阿哥。

  策零面色陰沉灰暗,心頭一抽一抽地痛著,卻不得不思量再三,終究將弓箭放下,對四阿哥行了一禮,說道:“王爺恕罪,策零不知傾心乃王爺福晉,多有冒犯,請王爺責罰。”嘴裡雖說著恕罪,策零的目光倒是一避不避地對準四阿哥清冷的眼眸,心說,如今大清與準噶爾關係微妙,就不信你會為了一個女人,在這裡與我撕破臉。

  四阿哥眯了眯眼眸,一瞬間眸中利芒大盛,逼得策零也不得不微微低下頭。四阿哥冷笑,暗道:你所做之事,豈是一句“恕罪”就可原諒?要不是心兒已然回來,否則就殺了你也難泄我心頭之恨。

  策零與四阿哥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狠決,一時間氣氛冷凝,一觸即發。

  傾心感覺到了,小手挽上四阿哥的胳膊,仰頭望向他,她知道,四阿哥和策零身份都太過敏感,如果在玉門關撕破臉,形勢勢必一發不可收拾,鬧不好會引起大清與準噶爾的爭鬥。

  四阿哥快速掃了她一眼,明白了她眼中的祈求,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強力壓下心中怒火,淡淡說道:“本王福晉暢遊天山,叨擾了大王子,本王特來迎回,不勞大王子護送。”此番四阿哥是瞞著皇上私自出京,還出了玉門關,如果消息走露,他一人要受責罰事小,最怕的就是把傾心推到風口浪尖,她好不容易在額娘手下逃過一條命,要是皇阿瑪出手……四阿哥不敢再想。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噶爾丹策零,此仇,我愛新覺羅?胤記下了。

  策零看了眼傾心和四阿哥交握的雙手,心中抽痛,但也知道不能跟雍親王正面對上,咬吹牙行禮告退。策馬回西時,這一路支撐他奔波拼殺的力氣突然泄盡,想他策零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誰承想平生不動情,方動情就毀在其上。這樣一個嬌小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竟然摧毀了他的意志、打亂了他的部署,最後自己雞飛蛋打,還跟貫以手段狠厲著稱的雍親王結下了怨仇。最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不怨她,想起她時心中仍然甜蜜大於痛苦,那個初次相遇在天池畔,對著他那讓人害怕的碧眸依然面不改色、甚至露出頑皮笑意的女子,窮其一生,他再也無法忘記。

  策零終於忍不住回頭,恰恰看到一直站得筆挺的傾心,軟軟倒下,一向冷靜沉著的雍親王滿面焦急地抱住她,看起來手足無措。他旁邊的藍衣男子上前一步,想要抱起她,雍親王卻不許,親自抱著她,搖搖晃晃地走向一邊的馬車。身強體健的雍親王腳步竟然如此虛浮?策零深感詫異。

  他眯起眼,仔細看去,雍親王已經撥馬往玉門關急急行去,他的隨從將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抬到另一輛車上,緊隨其後。高高的城樓上,一個陰暗的角落裡,一個素白的身影孤單而立。策零取過從西域商人手中買來的西洋鏡,對準城樓上的男子,發現那人赫然就是大清的皇八阿哥,他的目光凝望著雍親王的馬車,一貫溫潤的面上,流露出焦急和落寞。

  策零心裡一動,原來如此。沒想到那個女子,惹動了這麼多人中龍鳳的心思。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很好,相信不用他摻合,四阿哥和八阿哥,這兩個旗鼓相當的皇子,就可以狠狠地斗上一斗。

  嗯,如果他再把年羹堯派人來殺傾心的消息透露給他們,不知這兩位又該當如何?

  策零再看了看城樓上那個蕭瑟的身影,那是跟他一樣求之不得的寂寞,“好,八阿哥,就把這消息告訴你吧。還可以把我活捉的年羹堯的人送到你手上,你應該會好好利用一下吧?”

  隱於玉門關一角的八阿哥,默默的注視著傾心被四阿哥抱到了馬車上。說實話,他沒想到一向最標榜仁孝的四阿哥會背著皇阿瑪偷偷出關來,而且前些日子,聽說他大病一場,看他的樣子,應該還未痊癒,他仍然不管不顧地趕了來,只為能在第一時間接應到她。

  以前,他以為四阿哥不過是不甘心把傾心送到他手上,卻原來,冷情之人也會用情至深?

  八阿哥一瞬間覺得心灰意冷。他知道只要他四哥動了情,就會想盡辦法得到她的心,她不可能逃過他的柔情。難道,自己終究與她無緣?

  想到僅一步之差,他又與傾心失之交臂,八阿哥不由從心底升起對他皇阿哥瑪的怨念。若不是他如今對自己如此忌憚,明里暗裡派了不少人來監視他的日常舉動,他也不必為安全脫身,費了許多周折,以至於終是落到了四阿哥之後。

  被皇阿瑪奪爵鎖系,八阿哥都氣定神閒,因為他知道,皇阿瑪越是苛刻地處理他,越是證明自己不再是他可有可無的兒子,他已經憑藉自己的本事,贏得了足夠引起他頭痛的威望。

  可是,他卻終是因了這被君父忌憚的威望,失去了永生之所愛。

  嗚嗚,八八怎麼總是如此歹命呢?基本上,小生就是認為,他是一個有才能有本事,卻運氣奇差的倒霉孩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四阿哥和八阿哥的秘密

  很久沒有這麼安心的睡上一覺了。傾心醒來時,因為好眠而唇角帶笑,睜眼看到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中,光線昏暗,一燈如豆,搖搖曳曳,似夢非夢。愣了一瞬,猛然記起自己昏迷前的事。

  她看到了胤禛!

  傾心想起身,卻十分虛弱無力,只得側頭看去,房間裡除了她,空無一人。

  難道,相逢只是在夢中?

  巨大欣喜後的巨大失落,讓她心裡猶如堵住一般,沉悶又鈍痛。傾心死死咬住唇,仍然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嗚咽。

  一個人影飛快地從屏風外轉進來,一晃就來到她的床邊,抓住她的手,連聲問:“心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淚眼朦朧中,傾心看到眼前之人,正是一身藍衣的鄔先生。玉門關前,他好像站在胤禛身邊,不過自己一心在胤禛身上,來不及多看他一眼。

  傾心抓緊鄔思道的手,狠狠咬了一口,遲疑地問道:“痛不?先生,我是不是在做夢?”

  鄔思道苦笑,憐愛又疼惜,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笑道:“懷疑自己做夢,應該咬你自己才對。”

  感受到他手上傳來的溫暖,傾心不好意思地笑了,耍賴道:“我渾身麻木,咬也覺不出痛來。”

  鄔思道又給她把了脈,知道她身子沒什麼大礙了,方才鬆了口氣,輕聲斥道:“你知不知道,早上在玉門關外,真真把我們嚇壞了。”

  說起這個。傾心著急地四顧,“先生,我記得胤禛也來了。他在哪裡?”

  “別急,王爺先前一直病著。這回不顧身子跑來玉門關,不過憑著一口硬氣撐著,現下你平安了,他支撐不住,剛去睡下沒一會兒。”鄔先生趕緊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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