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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當傾心從昏迷中醒來時,策零早已不在屋裡。小歡小喜伺候她沐浴時,看著她身上布滿地青青紫紫的淤痕,死死咬住唇,仍然壓抑不住嗚咽哭泣。就連穆娜都忍不住倒吸口冷氣。反倒是傾心最為輕鬆,好似渾不在意。

  如今,她已經沒有什麼不能失去地了,沒有了弱點,讓她變得堅不可摧。

  因此,當得知吉婭果真被鞭笞至死時,她也不過略略地挑了挑眉。

  雖然極力想讓自己變得堅強,可是每次回憶起這些,傾心都覺得心如刀絞,也更加迫切地想要逃出去。然而,卻急不得。堅持下去,傾心縮在白狐披風底下的手,緊緊握成拳。

  策零站在傾心身後,默默地看了她很久。

  為了存留在他心中的一個遠大的夢想,他一直刻意地認真學習漢文化,因此比任何準噶爾男子都知道,失去貞潔對一個漢族女人的打擊。原本,他並不想以這種方式得到他想要的,卻最終在憤怒和恐慌中失去了理智。

  那一夜醒來後,一向自信果敢的大漠雄鷹,竟然不敢面對這個看起來嬌弱的女子。他幾乎是逃離了她居住的木屋,卻怎麼也逃不開自己的心。在放馬奔馳了整整一天後,回到行宮的策零,仍然覺得微微有些顫慄。

  他害怕,怕從她眼中看到憎惡與絕望。因此,當看到傾心坐在火爐旁,靜靜地翻著一本準噶爾民謠的時候。他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仍沉在昨夜混亂卻讓人沉醉的夢中。

  當時傾心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故作鎮靜地轉過頭去,白皙如玉的面上。飄了一朵桃紅。策零覺得心一下子就活過來了,猶如他13歲獨自殺死一頭猛虎,得到父汗獎賞時地那種甜蜜的雀躍。

  策零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單膝跪在她的腳邊,望著她低垂地眼眸。他想要抱住她。卻感到了她在瑟縮發抖,那時,從來都勇往直前的策零竟然有些後悔,他終究傷了她,她怕他。他不要她怕他,只想她愛他。因此,他不敢抱她,得到她之後,他反倒被束住了手腳。再不敢輕舉妄動。

  從那以後,策零覺得傾心地態度,他從沒完全看懂過。她總是離他似近還遠。若有若無,冷淡中又讓人帶著絲不肯放棄的希冀。

  策零見傾心一直站著不動。想了想走上前去與她並肩。問她:“在看什麼?”

  傾心將目光轉向他。茶色墨鏡後,她的眼睛霧蒙蒙的看不真切。如果四阿哥現在見到她。一定不會相信,他的心兒,把什麼都掛在臉上毫不掩飾地心兒,有一天也會學會他那種深不可測的表情。

  “策零,我想去滑雪。”傾心的聲音控制的很好,淡然又不失溫柔。

  “現在?是想去湖上玩冰嬉麼?”傾心很少對他提什麼要求,因此她開口,策零覺得異常驚喜。

  “不是,是真正的滑雪。”傾心指著前面那座山峰,“從坡頂一滑而下,像是飛翔一樣,很有意思。”傾心復又看著策零,語帶玄機地說:“如果給每人配備一套滑雪設備,翻越雪山,滑到山底,不費吹灰之力。”

  果然,策零的目光閃了閃,明顯被她說動了。如果她說的方法可行,那麼他一直尋找的快速翻越雪山的軍事行動就有可能完成。其實就算她不提這個,他也想滿足她地要求。雖然知道要冒風險,但是他策零想討好自己的女人,豈能什麼都不敢做?

  策零點了點頭,“好,我們去滑雪。”看到傾心瞬間亮起來的眼眸,覺得冒一次險是值得地。那幫想要將她救走的人,經過這麼多日子地交鋒,已經被他清除得差不多了。即便還剩下一些也不足為慮,只是她地哥哥賀成陽一直沒有捉到,這倒不可不防。或許,他可以做個自己離開的假象,引誘賀成陽前來自投羅網。

  傾心看著策零算計地眼神,心裡微微冷笑。前幾日,賀成陽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一封用薄絹寫就的信纏在了一隻雪兔的腳上,送到了傾心手中。他在外面已經做好了準備,她只要有機會離開行宮到前面的雪峰上就行了。

  留下大部分精英護衛守株待兔,帶著在傾心的指導下做就的四不象的滑雪板,策零一行離開了行宮,穿越了小海,來到了烏倫古湖南面的山峰。

  傾心教策零如何運用手臂、腰部和腿部的力量來控制滑雪板和滑雪杆,策零很快學會。傾心又去教小歡和小喜。策零看著那兩個小丫頭笨手笨腳不上道,看著傾心偶爾被她們帶累,摔得四腳朝天,卻仍哈哈大笑的模樣,突然覺得生活就是如此,也沒什麼不好。

  小歡和小喜實在太笨,傾心又不肯丟下她們倆自己去玩。策零等了半天,終究按捺不住想要試試滑雪這方式是否行得通,看那三個女人在雪地里滾成一團,搖了搖頭,自己慢慢滑了起來。越滑越順手,越滑越遠,等到滿頭大汗地停下來,回頭望去時,坡頂上已經沒有了傾心的身影。

  不止傾心,三個女人都不見了。他的衛兵無聲無息地倒在雪地里,身下的血染紅了雪白的山坡。

  策零突然有些搖晃,不知道是日光還是雪光耀得他眼冒金星。該死的女人,就這樣利用了他對她的愛!

  策零的怒氣可以燒沸整座雪山。

  他摸出懷中的長哨,招呼來留守行宮的護衛,一起沿著雪中的腳印追了下去。

  再給他抓到她,他會親手撕碎她。可是情節至此,小生再無賴,也想不出足夠強大的理由來將偶們心心從狼口裡救出,小生是親媽啊是親媽,偶對不起心心,面壁思過去。親們拍的時候溫柔些,別見血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血腥奔逃

  傾心和小歡小喜三人被賀成陽和四阿哥派來的隱衛緊緊護在中間,飛快地往山下跑去。雪山上不便騎馬,還不如施展輕功跑得快。賀成陽拉著傾心,小歡小喜分別被兩個隱衛架著,一行人的速度倒也不慢,沒多久就奔到了南面山腳下。

  隱衛中叫黃長安的頭目與賀成陽打個手勢,大家鑽進山腳的白樺林中,賀成陽這才有機會告訴傾心,四阿哥已經命年羹堯派騎兵來救她,約好了在這裡接應。

  在前面探路的黃長安突然“咦”了一聲,停下腳步。傾心覺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詢問地看向賀成陽。賀成陽眉頭緊皺,這些日子不見,他消瘦不少,俊秀的面龐卻多了些英氣和銳利。賀成陽覺察到傾心的不安,拍了拍她的手。此時黃長安已經掠了回來,說道:“姑娘,賀公子,事情恐怕有異,年大人的手下未按約定前來。”

  “難道是出了什麼岔子?”賀成陽低聲問。

  傾心在聽到年羹堯的名字時,心就一跳,又聽說了現下的情況,覺得恐怕事情不像賀成陽想的那麼簡單。她可沒忘了,當初在四川的時候,這位年羹堯可是想盡辦法想除掉自己。此番想來他是沒打算助自己脫困的了。也是,還有什麼比借策零的刀除掉她更安全可靠的事?心念電轉,傾心拉住賀成陽的手,說道:“事不宜遲,我們不等來接應的人了,趕緊走。對了,你們約好往哪邊去?”

  “約好接應到後。直接往東走。”黃長安回答。

  “嗯,改道往南,快走。”傾心沉聲催促。

  黃長安猶豫了一下。賀成陽已經抓住傾心先行了,“聽姑娘的。我們先離開這裡。”

  黃長安叫人牽過他們藏在此處的馬匹,眾人紛紛上馬,往南奔去。剛出白樺林,就聽身後馬蹄聲震天,策零已經帶人追了上來。

  “賀公子先帶姑娘離開。”黃長安低聲說完。帶著十幾個隱衛護在傾心他們後面。賀成陽也不廢話,將傾心護在身前,打馬飛奔。

  “心兒,回來!”傾心聽到策零嘶啞著聲音叫她,她沒有回頭。身後激戰聲響起,馬踏白雪,血濺沙塵。傾心只有一個念頭,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他。

  可惜,老天總愛與人作對。

  前路赫然出現了另一隊準噶爾騎兵。短短地對視了一瞬,對方就一聲不響地向他們衝殺過來。賀成陽將馬韁交到傾心手中,囑咐她帶著小歡小喜繼續往前。自己抖開軟劍,衝進了騎兵陣。

  傾心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回頭張望。只見到一個飄忽的白色身影在騎兵中穿梭。不時有準噶爾人墜馬哀嚎。但是,賀成陽畢竟只有一人。對方卻足足有一二百人。仍然有騎兵突破他地防線向傾心她們追來。

  傾心再不敢看,拼命打馬狂奔。突然,耳畔傳來小歡一聲尖銳的驚呼:“姑娘,當心!”

  傾心轉頭,只來得及看到她策馬插到她身後,一支箭當胸穿過她單薄的身軀。傾心想要回馬救她,旁邊地小喜卻在她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高聲叫道:“姑娘,快走!”

  小喜跳下馬,接住了軟軟倒下的小歡。傾心仰天長嘆,罷罷罷,既然逃不了,要死就一起死吧。她猛然勒住馬,駿馬前蹄騰空,長聲嘶鳴,傾心從馬背上躍起,掠回小喜她們身邊,拼命將她往旁邊一拖,堪堪避過了另一支凌空射來地箭。

  小歡已經氣若遊絲,拼力抓住傾心的手,說道:“姑娘,保重……小喜,是我的親妹妹,請代我照顧她……”艱難地說完,永遠閉上了眼睛。

  小喜痛哭失聲。傾心緊緊咬著唇,覺得心中一片混沌的疼痛。賀成陽聽到她的馬叫聲,顧不得再周旋,拼力刺殺幾人,拔足向她奔來。

  終究太遲,一支羽箭帶著破空之聲向她射來,傾心盯著對方狠戾地眼神,覺出他的五官根本不像準噶爾人,而且以她對策零的了解,他怎麼會捨棄親手抓住她折磨她的樂趣,而下令格殺勿論?

  難道,竟然不是策零的人?會是年羹堯的人麼?

  無論是誰的人,以她的身手,根本避不過這勢如破竹之箭。心念電轉間,傾心聽到賀成陽憤怒驚慌的嘶吼,沒想到自己終將喪命於此。然而下一瞬,她卻沒有感覺到疼痛。那支箭在她身前一尺處被擊落,從傾心身後,又湧上來一隊黑衣人,無一例外地以黑巾蒙面。

  傾心看著將自己一把挾到馬上地男子,那雙露在黑巾外的桃花眼,即便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仍然一閃一閃地眨了眨。

  “馬本初?”傾心低呼出聲。耳畔傳來他地低笑,低沉卻又輕浮,猶如他一直給她的感覺一般,矛盾地綜合體。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馬本初貼近她耳邊說,手裡馬鞭一揮,他手下地黑衣人迅速地加入到戰團中。他則帶著傾心縱馬向南飛奔。傾心擔心小喜,頻頻回頭,見他手下的一名黑衣人已將小喜扶到馬上,尾隨在他們身後。

  小歡,已無法將她帶走,沒想到她終究害了她。她跟著她出來,卻永遠留在了西北地大漠邊陲。傾心的眼眶熱辣辣的,說不清是難過還是憤怒。“八爺命我無論如何要救你回去。現在策零追兵在後,雍親王派來的人又是狼子野心,收起你那小女兒的樣子,我們能安全回去就算萬幸。”馬本初的聲音在她頭頂冷冷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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