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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兩個人一直比較投契,說話聊天讀書都很能聊得起來,不過元槿來的次數並不算多。自打多多住到了玄和宮後,也就是藺時謙眼睛有疾後,元槿來看望他的時候倒是多了不少,卻也不如現在這般,有事沒事都會過來。

  藺時謙也是心思機敏之人。幾天下來,藺時謙終究是摸到了規律。

  這天元槿的車輦轉了個彎兒又來了玄和宮後,藺時謙就讓多多引路,笑著迎了過去。

  “槿兒這日來的可是巧了。”藺時謙如今和她愈發熟悉起來,私底下就用了長輩對著晚輩的稱呼,“我聽聞徐太后剛才坐了車輦出了靜明宮,就讓人備了些好茶在屋裡。槿兒這一來,茶水溫度剛剛適宜。”

  元槿本是面帶微慍過來的。

  宮裡的花園,有大大小小不下十處。每一處的景色都有其獨到之處。

  她今日裡聽聞有個園子裡的jú花已經開了,便準備過去觀賞一番,思量著若是景色好的話,晚上就和藺君泓在那一處用晚膳。夫妻倆邊賞美景邊用膳,倒也是不錯的一件事情。

  哪知道行到半途中,她就遇到了徐太后。

  徐太后直接是朝著那個方向去的。許是元槿昨日裡遣了人去看過那處地方,被徐太后留意到了,所以今日就去那裡堵截。

  元槿聽聞徐太后的車子就等在半途,氣得也懶得過去了,直接就往玄和宮行來。

  一路上她想著泡了湯的美妙計劃,越多琢磨一分,就越氣惱。因此來到玄和宮的時候,面上的慍色還沒來得及收回。

  不過聽了藺時謙這一句話,她倒是被逗笑了。

  “原來王爺知道我為何而來?”元槿也不繞圈子,眼見藺時謙猜到了,索性大大方方坦白,“剛才差點遇到徐太后。不過幸好我機智,提前讓人探路過。一聽聞路上有些堵,便來了王爺這裡,求個安寧。”

  藺時謙見元槿這樣坦誠,也是喜悅。

  他就喜歡這姑娘坦坦白白的性子。只要合了她的眼緣,她就對人十分真誠,不閃躲不扭捏。

  藺時謙笑道:“太后許是想和你多說說話而已。並深宮寂寥,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住這裡的‘安靜’。”

  元槿想了想,說道:“許是性子不太對路,總說不到一起去。有時候講多了,大家都不開心,何苦來哉?”

  藺時謙並未多去探聽藺君泓和元槿還有徐太后之間的事情。

  之前藺君泓去到靜明宮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而後徐太后又尋了元槿說話的事情,他倒是聽宮人說起過。至於個中細節,宮人們不知曉,他就也沒有細細探究過。

  如今聽了元槿一番話,藺時謙考慮著事情另有隱情。再一想徐太后的脾性和為人,確實與元槿不是一路人,就沒再多說什麼。

  他朝里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茶已經泡好。娘娘若是無事,不如來和我品一品。陛下剛讓人送來的,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藺君泓拿到的好東西,藺時謙有,元槿又怎會沒有?

  藺時謙心知肚明。不過,有時候一個品茶,太過寂寥。有個晚輩相伴,感覺自然不同。

  元槿曉得剛才藺時謙那些有關“宮中安靜”的話語並非憑空而來,應當是有感而發。卻也沒多說什麼勸慰的話語,只高高興興應著“好”,又和藺時謙談起了近日自己看的一本書。

  藺君泓來接元槿的時候,兩人正說到高興處。

  藺君泓走到門口時,恰好一陣歡快的笑聲飄了出來。

  藺時謙笑著嘆氣,“不成不成。我可是比不過你了。”

  元槿卻是不依,笑道:“王爺還沒到最後一步,怎麼知道不行?來來來,繼續戰,繼續戰。”

  藺君泓就和宮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開口通稟。他則斜斜的倚靠在門邊,望著裡面的兩個人。

  元槿和藺時謙玩的遊戲倒也簡單。就是插花。

  兩個人跟前都擺著花瓶和許多花枝。花枝上的刺,早已讓宮人盡數剪去了。藺時謙怎麼觸碰,都不會扎到手。

  元槿就和藺時謙自顧自的撿著花枝插到花瓶里,而後兩個人叫了孟嬤嬤還有鶯歌她們來評判,到底是誰插的好。

  從第一支選擇的開始,每多插一支,就讓人評判一次。到最後瓶子插滿,再總的評一次。

  藺時謙拿起花枝的時候,先是觸摸一下花枝和花朵的形狀,估摸著是什麼花,問過了身邊的小太監後,就再細問一下顏色。確定之後,他再考慮要不要用自己手裡這一個。

  他選擇花枝的過程比較緩慢,因此,花的時間也就比元槿長許多。

  元槿不急不躁,在旁邊笑眯眯的等著,還不時的在旁邊笑著打岔幾句。待到藺時謙插進去了,她比別人都要早一聲的贊幾句,然後就讓大家來幫忙品評。

  藺君泓眉眼含笑的望著窗邊的兩個人。

  陽光燦爛,灑到兩人身上,帶著溫暖的橙黃,讓人心安。

  最終還是元槿自己發現了藺君泓的身影。

  她笑著讓人多拿些花枝過來的時候,一扭頭,瞧見了在門邊靜立的男子。

  比起初初相見時的少年模樣,他更高了些,也更加沉穩內斂了。只不過望著她的時候,目光還如以往那般,專注而又情深。

  看到元槿望過來,藺君泓唇角微彎,大步行了過來。

  聽到腳步聲,藺時謙循聲轉過頭來,疑惑著問道:“陛下?”

  藺君泓握了握元槿的手,撩了衣袍坐到旁邊,低低的“嗯”了聲,問道:“王爺這是在作甚?”

  元槿剛才看到他的時候,就發現他應該來了不知多久了,應當不是剛到。聽聞他這麼問,她橫了他一眼,不過倒是沒有拆台的戳穿他的話。

  藺時謙不知道藺君泓到了有些時候了,聞言就將自己和元槿玩的這個遊戲大致說了一下。

  再細問“戰績”,藺時謙笑而不語,元槿在旁說,藺時謙贏多輸少。

  藺君泓擺弄著手旁的一根花枝,說道:“不如我和王爺來比試比試?”

  元槿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之色,暗道不妙,趕忙阻止。

  藺時謙卻已經哈哈大笑著同意了,“這敢情好。贏一個小丫頭,總覺得勝之不武。能和陛下較量較量,倒是有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元槿也是無奈。只能將自己的位置讓給藺君泓。臨了,又拉著他的衣袖,小小聲說道:“你可別輸的太難看啊。”

  說著“別輸的難看”,可是她眼睛眨啊眨啊,不住的給他使眼色,分明又不是口中說的那個意思。

  藺君泓但笑不語,抬指輕颳了下她的鼻尖,就落了座。

  他和藺時謙比試的時候,倒是比元槿和藺時謙的比試要快了許多。不多時,勝負已分。

  藺君泓險勝。

  元槿氣不過,佯怒著瞥了他一眼。

  反倒是藺時謙,渾不在意,很是開心的說道:“陛下英明。”

  元槿暗自腹誹著,心說還英明呢,明明是個不開竅的榆木。

  因著藺君泓過來接她,元槿倒是不怕會遇到徐太后了。索性和他並行著走回去。

  回去的路上,元槿心中的怨意還沒散去,就悶頭只管走,不說話。只偶爾藺君泓主動和她說起什麼了,她才答上一兩句。

  看她這副模樣,藺君泓就知道,小丫頭又在鬧脾氣了。

  他明白,元槿是想讓他讓著藺時謙一些。畢竟藺時謙現在身體不好,又成了如今的樣子,讓他開心點總好過於讓他不高興。再者,心情好了對恢復身體也有利。

  “說你傻,你還真傻。”藺君泓瞧著元槿這悶著氣的樣子,莞爾,“我若是輸給他,他定然知道我是在讓他。倒不如小小的贏了他,他的心裡更為舒坦些,也不用介意那許多。”

  元槿不贊同的輕推了他一下,“明明是你小氣不肯讓王爺贏。你看,我剛才輸給他好幾次了,也沒見他介意什麼。明明很開心來著。”

  藺君泓笑著不退反進,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道:“你那點兒小心機,王爺怎會不知道?不過是故作不知罷了。”

  “不會吧……”元槿挽著他的手臂,側著仰頭看他,“我瞧著王爺挺開心啊。不像是作偽的笑容。”

  “那是他樂意被你這樣哄著。”藺君泓笑著揉了揉她頭頂的發,聲音異常溫和柔軟,“你肯這樣費心去哄著他,他高興。所以,他樂意花費這樣大的力氣來和你‘比賽’,樂意你讓著他由他來贏,也樂意聽你在旁邊誇讚他。”

  元槿思來想去,總覺得這話繞來繞去的十分麻煩。仔細想想,有點明白了藺君泓的意思。

  可她還是有點不明白。

  為什麼她讓藺時謙贏,藺時謙心裡高興。而到了藺君泓的時候,藺君泓贏了,藺時謙卻會更高興呢?

  藺君泓看她這副沉思的苦惱模樣,心裡也是覺得好笑。就探手將她攬在懷裡,說道:“你也不必糾結這個了。因為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以往他說這種話的時候,都是意有所指,講的是兩人間的親密事。

  元槿聽聞,下意識的就朝旁邊閃去。可是被他摟在懷裡,她能去到哪裡?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被摟得更緊了些。

  元槿無奈,臉紅紅的小聲說道:“還沒吃晚膳呢。”

  “晚膳?”藺君泓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怎麼不覺得這事兒和晚膳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你不餓,我還餓呢。”

  藺君泓面露詫異,“怎麼?卡古來了,竟是和你餓不餓有關?”

  元槿愣了愣,又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藺君泓說的是什麼。

  卡古是藺君泓托人去尋的一位名醫。那位名醫,說起來也只在他們那個部族裡有名。出了他們族裡,倒是沒人知曉了。

  當年藺君泓在西疆的時候,幫過卡古的大忙。所以卡古曾經說過,願意回助他一次。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當時藺君泓和元槿提起的時候,也是有點猶豫,“他雖然醫好過眼睛忽盲之人,但是王爺的情形和那人不同,也不知……”說著他就是一嘆。

  元槿說道:“便是有一絲的希望,也不能放棄。”

  雖然藺君泓有些擔憂不一定能成,但是,他也覺得有機會就留不該放棄。故而還是遣了人帶了信物去將卡古請來。

  這事兒是隱秘著進行的。畢竟藺君泓不知道卡古現今的狀況如何了。也不知道卡古願意不願意來幫忙。畢竟冀都和西疆離的那麼遠,而讓藺時謙長途跋涉去往西疆,對身體有礙,不太可能。所以只能麻煩卡古過來冀都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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