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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太后淡淡的掃了元槿一眼,並未就她這幾句話多說什麼,轉而嘆道:“那沈氏忒得惡毒。竟然這般對待靈犀。靈犀這些年來,也是受了苦了。”

  一聽這話,元槿就知道,黃嬤嬤定然已經將靈犀身上傷重的消息告訴了徐太后。

  這倒也好。

  她是個晚輩,不好對沈氏做些什麼。徐太后和沈氏是平輩,有些話說起來倒是方便許多。

  更何況,這些事情本就是她們這些人之間的恩怨,她著實也插手不得。

  元槿說道:“皇叔的家事,我們置喙不得。不過我已經讓人去給靈犀看傷了。想必太醫看過後,有些傷勢還是能夠恢復許多的。”

  徐太后沒料到她這般淡然自若的一點事情都不往上沾。

  明明開口護住靈犀的是元槿,可元槿這態度,卻顯得十分疏淡。好似之前做那些事情的不是她一般。

  這讓她接下來的話很有些無法開口。

  徐太后心中滯悶不已,就朝旁邊的單嬤嬤使了個眼色。

  單嬤嬤會意。

  趁著給元槿上點心的功夫,單嬤嬤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笑著與元槿說道:“聽聞娘娘準備要在端午節的時候舉辦個宴席?”

  元槿心下瞭然,故作不知的“嗯”了一聲,並未接話。

  單嬤嬤繼續說道:“端午節的時候若要準備宴席的話,倒是有許多點心需要準備。旁的不說,這粽子的樣式,就能倒騰出許多花樣來。”

  她笑著列舉了一些平日裡慣常吃的粽子樣式,又點出了幾樣尋常人家不太有的品種,緊接著說道:“不知道娘娘喜歡哪一些?”

  元槿不知她說起這個是因了什麼緣故。想了想,說道:“都能吃一些。”

  又是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徐太后終是有些惱了,說道:“皇后可真是個能湊合的。這麼多的樣式里,竟也找不到個你喜歡的。”

  “不是沒有喜歡的。而是挑的眼花繚亂,吃著都不錯,所以沒有特別偏愛而已。”元槿笑道。

  徐太后無視旁邊單嬤嬤那不住使過來的眼色,說道:“我卻是比你還要專一一些。別看現在那麼多稀奇的品種,我就愛吃蛋黃的。有點栗子在裡面最好。幾十年來都是這樣。”

  她轉向單嬤嬤,問道:“我記得有個人家的女兒也和我這般,只喜歡吃這個味道的。你還記得是哪一家嗎?”

  單嬤嬤心裡哀嘆不已。心說太后這話題轉的也太生硬了點。難免會引起娘娘的注意。

  單嬤嬤小心翼翼的朝元槿看了一眼,見元槿沒有任何旁的表示,暗道或許娘娘沒有發現,就暗鬆了口氣。再開口的時候,神色就自然了許多。

  “回太后,是有這麼一位。”單嬤嬤說道:“就是沈家的那一位。”

  聽聞“沈”字,元槿的心裡沒來由的打了個突。

  她不知道太后忽然說起這個姓氏來是什麼緣故。但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方針政策,她決定還是靜觀其變再說。

  於是,當徐太后和單嬤嬤齊齊朝她看過來後,元槿只乾笑了兩聲,說道:“蛋黃栗子粽,不錯,好吃。”

  徐太后看著她這懵懂的模樣,徹底死了心了,也不搞什麼循循善誘的路數了,直截了當說道:“我正愁著沒人和我一起品一品這尋常味道的粽子呢。可巧沈千蘭也喜歡,到時候端午節宴請的時候,就將她一併叫了來吧。”

  沈千蘭這個名字,元槿覺得似曾相識,可又說不出哪裡聽說過。

  她急急的快速思量著。

  就在看向徐太后、將要開口答應下來的那一剎那,電光石火間,元槿猛然記了起來。

  定北王妃的閨名是沈千梅。

  沈千蘭,好似就是,當初沈家原本定下來要嫁給定北王藺時謙的那個女子、沈千梅的姐姐?!

  第117章8新章

  想通了其中關竅,元槿便沒有將事情立刻應承下來。

  畢竟沈千蘭關乎於上一代的恩怨。最關鍵的是,她還和定北王妃有著莫大的關聯。

  定北王妃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而且當年的事情到底有什麼內因,元槿根本不知曉。

  所以,這事兒她碰不得,也不打算去碰。

  不然一個不當心,或許就會惹上無盡的麻煩。

  元槿心裡的念頭轉了幾轉,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保持著先前禮貌的微笑,說道:“這個主意甚好。既是如此,太后只管向沈家下帖子就是。人若是進了宮,我必然會招待周全。”

  徐太后剛要點頭,忽然察覺出了點不對勁兒來,問元槿道:“帖子不是你來下?”

  元槿的笑容稍稍深了些許,“既是太后的客人,自然該太后來下帖子。更何況沈千蘭與太后是平輩,讓我這個晚輩來請,倒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沈千蘭的兄長老沈國公已然故去。如今當家的沈國公乃是其侄。沈千蘭、定北王妃、徐太妃還有沈家的老太太,這是一個輩分的。元槿確實比她們要晚上一輩。

  徐太后笑道:“你是當今皇后,聖上之妻,你親自下帖子來請,沈家人只有歡喜至極的,斷然不會去想其他,諸如輩分之類的小事。”

  “既是如此,太后乃是陛下生母。若是收到了您的帖子,沈國公府豈不是更會覺得榮耀至極?”

  元槿說著,站起身來,朝著徐太后盈盈一拜,作勢要走。

  看她如此,徐太后也不遮掩了,當即面露微慍,不悅道:“你這是怎麼都不肯請她們了?”

  “我自然是不能請的。”元槿大大方方說出了看上去最為合適的一個理由,“我如今將靈犀接到了雨軒閣里,還讓她來幫忙照顧定北王。若是被沈家人知道我做了這些事情,豈不是要心生怨懟?旁的不說,在王爺痊癒之前,我是不打算改變這個決定的。”

  定北王妃一向喜歡獨寵,讓定北王爺心裡身邊都只她一個。

  靈犀的存在,一直是定北王妃心裡的一根刺。這事兒,許多人都知道,更遑論沈家人?

  元槿這般的說辭,好似是沒什麼。

  不過徐太后想到沈千蘭……

  她斟酌著說道:“其實也並非沒有轉圜的餘地。”

  徐太后的話慢吞吞剛剛說完,還未來得及表述自己所指的“餘地”是什麼,元槿已經深嘆一口氣,說道:“即便還有轉圜餘地,但世上最怕的便是變數。我還是更喜歡求個穩妥。”

  她將話說的這樣死,半點餘地都不留,徐太后也是沒轍。和她又隨口講了幾句,就讓她離開了。

  元槿回去後,徑直往自己的永安宮行去。走到了半途,就被雨軒閣的銀玉給半路攔了下來。

  銀玉是和銀香一起被撥去靈犀身邊伺候的小宮女。和性子柔和的銀香不同,銀玉是個心直口快的。

  看到元槿的車輦停了下來,她也不多繞圈子,先是為自己的魯莽告了聲罪,行禮問安後,就欣喜的說道:“娘娘,靈犀醒來了!”

  靈犀在定北王府,因為定北王妃的壓制,連個姨娘的稱號都沒得上。因此宮人們喚她的時候,也只得用“靈犀”二字。任何有些尊敬的稱謂,放在一個沒有得到正式認可的姨娘身上,都不太妥當。

  這事兒元槿先前也是想到了,只是剛巧定北王病著,她不好問。如今聽聞靈犀醒了,她就決定先去看看靈犀,而後到定北王那裡去一趟,問個準話出來。

  靈犀這時候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許是因為休息的時間足夠,而且睡得也沉,這回再去看她,倒是臉色沒有那麼蒼白了。隱隱的還能透出一點緋色來。只不過不知是因了身子康健一些,還是因著發窘的緣故。

  看到元槿進屋,靈犀很是有些侷促的拽了拽自己衣裳的下擺。十分認真且恭敬的行了個禮。元槿讓人給她看了座,她這才小心翼翼的只坐了椅子邊。

  元槿細細問了下她的身子狀況,知道她好多了後,就喚來了銀香,問起之前太醫看診的結果。

  銀香就仔細的一一回答了。

  當聽銀香說,太醫講了那些傷勢應當是來自於人為後,靈犀的身體驟然一僵,瞬間繃緊。低垂著的眼睫不住顫著,雙手緊緊揪著膝蓋上的衣裳,指節都泛了白。

  元槿只當自己沒有看到。

  她仔細問了銀香,得知靈犀現在身子無礙,跑跑跳跳都不妨事之後,就吩咐秋實去牽多多,而後與靈犀說道:“若是無事的話,你與我去一趟玄和宮吧。”

  玄和宮是藺時謙的住所。

  靈犀聽後,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驚慌,噗通跪了下去,身子晃了晃,說道:“娘娘,奴婢的事情,奴婢心裡有數。這事兒,不用告訴王爺。”

  元槿其實本意是想叫了她一同去玄和宮,而後說起讓多多幫助藺時謙的事情。

  卻沒料到靈犀想岔了,以為她現在過去是想為她辯明身上傷勢的問題。

  不過,既是說起這個來,元槿便決定順勢講一講這個。

  “當真不用告訴?”元槿語氣平淡的說道:“如果他知道了,好歹還能護你一護。若你早些與他講,也不至於到了今天這個田地。”

  “不用告訴王爺。”靈犀緩緩搖了搖頭,“王爺知曉後又能怎樣?府里都是王妃在管著。”

  說罷,她搖了搖頭,苦笑道:“奴婢多謝娘娘的好意。可是,娘娘只不過能夠幫助奴婢一時而已。過後、過後還得聽著王妃的不是?”

  元槿這個時候算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怒其不爭。

  靈犀的優點是柔順,可是這也成了一種缺點。

  柔順過了頭,就有些懦弱了。

  元槿也是有些惱了。旁的不說,定北王的那幾個孩子,落的著實讓人心疼。畢竟是幾個鮮活的小生命。可由於靈犀的不爭不搶,結果讓定北王妃一次次得逞。偏偏靈犀還不願在定北王面前說起來。

  這畢竟是旁人的家事。

  看著靈犀的狀態,元槿知道,自己當真是多管閒事了。再多說下去,也是無益。

  她搖了搖頭,不再多提此事。只叮囑了銀香幾句,將太醫看診後的藥方子以及寫下的病症記錄收好,這便帶了靈犀,一同往玄和宮行去。

  到了玄和宮的時候,秋實帶著多多已經等在了那裡。

  多多懶懶的趴在了地上,看到元槿過來,登時興奮起來。它直起腳站起身,繞著元槿嗷嗚嗷嗚的叫。

  元槿摸了摸它毛絨絨的腦袋,又牽著它走了一會兒,多多這才滿足了些,緩緩坐在了一旁,閉眼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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