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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君泓苦笑了下。

  其實本來是沒什麼事情的。只不過昨日裡牢獄那邊出了點狀況,賀重凌發了急訊讓他趕去,他沒聽元槿的多加幾件衣裳,這才有點著了涼。

  ……早知道就聽槿兒的話了。畢竟一早一晚的時候還涼的很。

  不過藺君泓倒是不懼這病症。

  他自小習武,身體底子好,兩三日過去就可以恢復如初了。

  藺君泓說道:“倒是沒有什麼。吃幾服藥就好了。”

  其實他說的是大實話。

  畢竟是武將出身,哪裡還怕這一點小病了?

  所以,藺君泓想著同為武將的定北王一定能夠了解他的意思。

  可是藺時謙壓根不信他說的什麼吃幾服藥就好了。

  藺時謙的目光掃過藺君泓略有些泛白的唇色,心緊張的提了上來。

  說起來,以往藺君泓是半點兒病也不生的。現在怎麼會忽然咳嗽了?

  雖說藺時謙以往也很關心藺君泓,可是今日不知怎麼的,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藺時謙都無法不去在意。

  看到藺君泓渾不在意這個病症的樣子,藺時謙有些微微的著惱了,低聲道:“既是生病了,何苦來回跑著?”

  藺君泓怔了下方才反應過來,藺時謙說的是他將要去京州的事情,便道:“重凌昨日審訊時候,那些人招出了些同黨。有些正藏匿在京州中。我已經派了人連夜去捉人了,趁熱打鐵,今日我趕去親自審訊一番,許是能得到不小的收穫。”

  聽聞他這般認真對待此事,甚至不惜身子抱恙依然堅持親自前往,藺時謙一方面贊同他的做法,另一方面又有些心疼他。

  藺時謙想到了自己將要離去的事實,可是對著藺君泓殷切期盼的眼神,那訣別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左思右想,藺時謙終是不忍心讓他再過多勞累細想旁的事情,暗暗喟嘆著說道:“冀都這邊有我。你儘管去罷。”

  藺君泓這就半眯著眼笑了起來。

  看到這和自己仿佛一般無二的笑容,藺時謙呼吸猛地一窒,心裡頭竟是泛起了陣陣漣漪。

  最終還是輕嘆著暗自搖了搖頭。

  雖說要是能天天看到他過得好,也就知足了。可是還是遠離著些的好。

  畢竟那姓徐的女人還在宮裡頭。

  想到徐太后,藺時謙的心裡忍不住怨恨起來。不過抬眼看看藺君泓,那感覺就又變得複雜,理不出個頭緒。沈氏要見陸老太太。在那之前,她要再問靈犀一次。畢竟那日的事情,至關重要。靈犀自那次開了口後,就什麼也撬不出來了,讓她十分惱火且緊張。

  偏偏藺時謙因著她對靈犀用了重罰,十分不悅。剛才又因著去留問題吵了一回。沈氏就暫時不敢和藺時謙提起來這些事情了。

  因著靈犀身上有傷,又是在宮裡出了事,徐太后做主幫忙安排靈犀住在了另外一處養傷。

  一來是讓靈犀好好養傷,二來徐太后也是在敲打沈氏,記住這裡是宮裡,萬萬不可肆意行事。

  沈氏無奈,只得繞著圈子先去找靈犀一問再說。

  誰料走到半途,她就見藺時謙正和藺君泓說話。

  身邊的丫鬟輕聲說了句“王爺也在”。有心想要上前提前通稟一聲,可是衣袖一緊,已經被身邊的沈氏給拽住了。

  沈氏將停住腳步的丫鬟推到了一旁,把食指豎在嘴邊做了個“噓”的手勢。而後兩人躲到了大樹後側耳細聽,努力辨別那邊在說什麼。

  可是,離得有些遠,對方又將聲音壓得低,她根本什麼都沒有聽到。

  不過……

  沈氏目光移轉,望向藺時謙的雙眸。

  那雙鳳眼裡,平日大多的時候都是平靜無波。偏偏此刻,漾著溫柔與寵愛。

  忒得刺眼。

  沈氏雙瞳緊縮,定定的看著那邊,唇邊的笑意愈發冷肅,最後漸漸歸於平靜。

  直到那邊兩人道了別,她方才吁出胸中那股子悶氣,淡淡說道:“走罷。”而後頭也不回,朝著將要去的地方行去。

  可是沈氏自詡聰明,畢竟想法短淺。

  那兩個人本就是武藝極其高強之人,有人在旁聽著,又怎會沒有察覺?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後,藺時謙和藺君泓齊齊轉身望了過去。

  藺時謙雙眉緊蹙面露不悅,而後朝著藺君泓深深一揖,“內子無狀,望陛下贖罪。”

  藺君泓笑道:“無妨。左右我們也沒談論什麼大事,被她聽去也無妨。”

  藺時謙看他如此大度,又是欣慰,又是感慨,而後點了點頭,未曾再多說什麼。

  沈氏見到靈犀後,百般用話語敲打。只可惜靈犀如今再怎麼被逼問,也一個字兒都不吐露出來了。

  沈氏無奈,只得折轉回去,尋了陸老太太。

  看到陸老太太的剎那,沈氏忽地想起了剛剛遇到的那一幕,心裡的念頭一轉,開口問道:“那日伺候王爺的另外一個人,究竟是誰?”

  陸老太太愣住了。

  那天還有旁人?

  可是,哪裡來的旁人!

  沈氏冷哼道:“我分明聽說,那日除了靈犀外,就只一個小廝在王爺身邊伺候。既然靈犀說了那人不是自己,想必就是那小廝罷!”

  聽聞這句話後,陸老太太的冷汗就流了下來。

  她不知道沈氏是從何處打聽到了這一切的。又或者,是靈犀被打時候無意間漏出這麼一句來。

  但是,那小廝可是徐太后扮作的!若是被沈氏知道了,莫說沈氏不會輕饒了陸家,且說徐太后、當今聖上,這些人統統不會放過她們!

  陸老太太忙說:“那小廝是陸家的一個短工,早已經不知去向了。更何況經過京城的那次地動後,許多人都出了事,又哪裡去尋這麼個人去?”

  她這樣說,倒是有幾分道理在。

  不過是個小廝罷了,放到哪個府裡頭,都不會太過在意。

  更何況是個短工而已。是生是死,和多年前的主家更是全然沒了聯繫。

  沈氏冷哼,再不多言。

  其實她是隨口這樣一說罷了。

  剛才看到藺君泓和藺時謙相處時候的那般親密的模樣,心裡頭愈發覺得怪異,這才用話語誆陸老太太。

  原本她還很介意那天的人是誰。

  但對方既然只是個短工的話,又是個身份低下的人,如今找不到也就找不到了。

  沈氏暗暗冷哼。

  這世上不乏玩弄孌童之輩。她沒料到藺時謙看似謙謙君子,竟是望著藺君泓時有著那般“含情脈脈”的眼神。

  須知那樣溫柔寵溺的目光,他望著她的時候都沒有,偏生對著那少年郎……

  沈氏不由得抓緊了身旁衣裳,五指用力,將那布料握出深深的褶皺來。

  怪道藺時謙在成親之初敢對著她許下承諾。莫不是他本就……

  如果自己的枕邊人不只是有異心,而且,異心的對象還是男子的話,那可真正是噁心到了她。

  沈氏的心裡越想越複雜,重重拍了下椅子扶手,猛地站起身來。

  “夠了。”她對陸老太太冷冷說道:“我今日無甚事情了。你且自己先回去吧。”

  陸老太太趕忙行禮退了出去。

  邁出殿門後,陸老太太悄悄拿出帕子來。攤開手掌一看,手心裡滿是緊張出的汗漬。趕忙用帕子拭乾淨了,這才擺出平靜無波的樣子,緩步離開。

  沈氏讓丫鬟在窗邊看著。

  待到陸老太太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就遣了人去尋靈犀過來。

  丫鬟在旁有些緊張的低聲詢問:“王妃,聽說徐太后下了死令,靈犀不痊癒不准下床。為何王妃還……”

  沈氏想到那一天的那個不知名的小廝就莫名的心煩。

  讓她更心煩的,還有藺時謙望著藺君泓時,眼中那滿滿的疼愛之情。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以往王爺見了這個侄子,雖然投緣,卻也不至於親昵到了這個地步。

  今次她來了後才慢慢發現,王爺不知何時起,居然猛地對陛下這般寵愛起來。

  細細想來,當年在京城的時候,王爺也是住在宮外,即便和皇上有事情相商,也是日日往宮裡趕去,甚少留宿宮中。

  可是這一回他卻直接住進了宮裡……

  沈氏平日裡最恨的便是奪夫之人。

  任那人是誰,她都沒法忍。

  但藺君泓的身份著實不一般。沈氏即便心裡有氣,也不敢將他怎麼樣。故而這個時候想到了靈犀。

  一想到靈犀或許是某人親近藺時謙的幌子,而後靈犀又借了這個謊言趁機住進定北王府里,奪去了她夫君的一部分寵愛,沈氏就恨得心口發疼。

  “將她叫來。”沈氏輕哼道:“她既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去伺候王爺,就也能想了法子不讓徐太后知道,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到我這裡來聽我的命令。”

  丫鬟聽了心裡直發抖。

  要知道陸府不過是個大學士府罷了,避開耳目尚且容易。如今這裡是在宮中,想要避開人,哪裡那麼容易?

  可是沈氏的脾氣她是知道的。

  被王爺寵愛的早已不知何為節制了。

  丫鬟努力捏好帕子不讓自己的雙手發抖,然後朝沈氏行了個禮,匆匆往外行去,找靈犀去了。

  靈犀過來的時候,雙腿還在發顫。脊背上的傷痕讓她大冷天裡依然疼得滿頭是汗。

  即便這樣,她依然規規矩矩的行完了整套禮,而後靜立在旁,聽候沈氏的差遣。

  沈氏將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了靈犀,又丟給她一包藥,說道:“你將這個想法子放到陛下飲用的水裡。陛下辭行去北疆,想必要帶了充足的飲水在路上。”她聽說藺君泓將要出門一趟。只不過不知他是去哪裡罷了。

  靈犀不敢置信的抬頭望了過來。

  她的眼中滿是絕望,還隱隱透著不甘心的反抗和怨恨。

  沈氏看了,抿著的唇稍稍頓了一下。

  很快的,她就將剛才那一瞬間的慌亂給拋諸腦後。

  陛下她是惹不起的。

  不過借了陛下的手除去靈犀,也算是個不錯的途徑了。

  “我不管你怎麼想了法子做成。但是,你既然有本事爬到王爺的床上,想必這點事兒也難不住你。”沈氏隨意的拂了拂並未有任何灰塵的衣袖,淡笑道:“旁的你無需多管。只要做成了此事,我往後定然不會再為難你。”

  靈犀哪裡會去信這些話?

  一旦手裡的藥丟出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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