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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了這一點,楊可晴並未多說什麼,點點頭,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了。”說罷,她也不管到底是什麼事情,轉而與馮樂瑩說道:“恭喜馮姐姐。”

  看著這樣乖巧懂事的楊可晴,元槿的心裡愈發不是滋味起來。

  其實,依著楊可晴這樣的身份,如果有得到足夠的父母疼愛的話,應當能夠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長大。

  偏偏楊可晴在親情上十分缺失,使得這個原本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慢慢的愈發沉穩了起來。

  要說長大了做事沉穩,倒也是好事。

  可是看著這越來越懂事的楊可晴,元槿內心裡終究還是十分的心疼她。

  楊可晴因著是一下了課就往這裡趕,時間緊得很,所以未曾用午膳。

  如今已經到了午膳時辰,元槿早早的就備好了一切。故而說完話後,她就和女孩兒們一同往殿裡行去。

  雖然元槿和楊可晴不過是就著陶志忠的事情簡短講了幾句而已。但是,聽聞藺君瀾應當不會有什麼大礙後,楊可晴顯然心情放鬆了許多。

  許是心情太過於開心,許是好不容易又能和元槿在一起用膳。楊可晴一連吃了兩碗半的飯,這才算是飽了。

  元槿又留了她們一起說笑了兩個時辰,眼看著天色不早了,這便遣了人去,將女孩兒們送回了家裡。

  楊可晴她們一走,元槿就問了宮人們陛下如今在哪裡。得知人還在御書房,元槿就片刻也不耽擱,當即往那邊行去。

  藺君泓沒料到元槿這樣早就來找他了。

  看到女孩兒憂心忡忡的模樣,藺君泓忍不住笑了,擱下手中的書冊問道:“怎麼了?可是可晴又鬧了脾氣,讓你不知道如何收場?”

  元槿本打算等著藺君泓處理完事情才和他說起那件事情。

  如今看到藺君泓一見到她就擱下了手中的事,她知道應當是政事處理的差不多了,亦或者是這也恰好到了他小小的休息一下的時間。

  元槿就將之前馮樂瑩她們無意間說起的那件事和藺君泓講了。

  藺君泓沒料到這事兒居然傳到了元槿的耳中。而且,很顯然,元槿也發現了其中的不正常之處。

  他笑著與她說道:“無妨,無論他做些什麼出來,我都有對策。”

  想了想,若是不解釋清楚,恐怕自家的小妻子還會繼續擔憂著,藺君泓便道:“之前已經和皇叔提起過這事兒了。晚上父親過來的時候,我會和他再進行相商。你不必擔憂。”

  聽聞有藺時謙和鄒寧揚兩個人幫助藺君泓想辦法,元槿這才放心了許多,轉而說起了旁的。

  說是旁的事情,其實就是為了晚上的晚宴。

  之前藺君泓便打算宴請鄒家的父子過來小聚。無奈平日裡事情太多,忙不過來,實在騰不出空閒。

  而後聽聞楊可晴今日會來宮裡做客,藺君泓這便有了主意,索性將和鄒家的家宴一同定在了今晚。

  藺君泓的緣由說起來也是十分簡單。

  既然要因了楊可晴她們過來而忙碌一通,倒不如索性就一次性忙碌夠了。也省得再擇日子又要再折騰一回。

  元槿聽聞,倒也有理。就依了他的打算。

  兩人這般簡短說了幾句話後,元槿就在屋子裡坐下,隨手拿了幾本書翻看著。

  藺君泓則繼續處理他的事情。

  中間間或有人來尋,詢問晚上晚宴的事情。元槿就也不用去問藺君泓,一切由她拿定了主意。

  待到藺君泓正式的擱下紙筆,天色已經開始發暗了。

  而鄒家父子,也終於趕到了宮門口。

  聽到消息後,元槿趕忙讓宮人們在舉辦晚宴的院中多加了些了燈籠。

  長長的一條道上,兩側各掛了好些個燈籠,將道路照亮。待到步入院中,燈籠又多了十數盞,讓整個院子照得通明。

  鄒寧揚帶著兩個兒子走到院中的時候,頓時眼前一亮。不過,還來不及多看周圍的景色,他們便看到了院中相攜著微笑的兩人。

  少年身姿挺拔氣度卓然。女孩兒溫婉大方,笑容嬌俏。

  好一雙璧人。

  他們站在一起,竟然是如此的和諧。兩人的氣質相得益彰,誰也不會將誰比了下去。

  看到立在藺君泓身旁也毫不遜色的元槿,鄒寧揚知道,定然是藺君泓疼愛元槿,方才讓元槿在這深宮之中依然能夠笑得這般明媚。

  鄒寧揚心下一動,大跨著步子走了過去,撩起衣袍就拜了下去。

  只不過,剛剛躬下身子,他就被一雙有力的手給穩穩扶住了。

  “大將軍不必如此多禮。”藺君泓說道。

  他托著鄒寧揚雙臂的時候,暗暗使了力氣。所以,鄒寧揚一時之間竟是拜不下去了。

  怔愣了一瞬,鄒寧揚明白過來。

  藺君泓遣了人去請他們的時候,就說明了,這是“家宴”。

  既是家宴,那麼,他就是藺君泓的岳丈。

  所以,藺君泓不肯讓他下拜。

  心念電轉間,鄒寧揚暗暗一嘆,終是站起了身。

  他朝著藺君泓抱了抱拳,行了個武將的禮。這便環顧四周,指了身邊的兩個少年說道:“也罷,就讓他們代我吧。”

  在他說話之前,鄒元鈞和鄒元鈞已經行了禮。聽聞他這樣說,兩人毫不遲疑,又上前再次行禮。

  快到藺君泓都沒來得及多說什麼。

  藺君泓知道,鄒寧揚有種身為武將的耿直。若是再就這件事上講點什麼,少不得這位大將軍要急了眼辯駁一番。反倒不如就是如今這般的狀況。

  因此藺君泓將這個話題晃了過去,朝著幾人比了個“請”的手勢,邀了他們一同去到院中的席上。

  雖然藺君泓有意將這個辦成家宴,但是,眾目睽睽下,他到底不能將這禮數廢除殆盡。

  故而這次的宴席有兩桌。

  一桌是元槿和藺君泓。一桌,則是鄒家父子三人。

  兩桌相對而望,又湊在了一起。不太計較的話,其實也像是在一桌用膳的。

  鄒元欽對此還沒太大的感覺。

  鄒寧揚和鄒元鈞卻知道,身為一個帝王,肯對國丈家這般禮待,意味著什麼。

  ——這定然是陛下對自己的髮妻極其尊重,又極其愛護,這才肯放下了身為帝王的身段,來和妻子的娘家人這般親近。

  鄒寧揚頓時明白過來,藺君泓為何要堅持要舉辦這個宴席了。

  一來,是想歡迎鄒寧揚,給他接接風。

  二來,藺君泓這般,何嘗不是在和鄒寧揚表明一個態度、表明一個決心。

  他這樣做,分明是想告訴鄒寧揚,即便到了如今的身份地位,他對元槿的心意,也是絲毫不改變的。

  不得不說,鄒寧揚的心裡確實十分受用。

  到了藺君泓如今的身份地位上,還能對髮妻如此,不擴充後宮,不納妾,這相當難得。

  因此,不待藺君泓開口說什麼,鄒寧揚已然端起了一杯酒,姿態恭敬的捧到了藺君泓的跟前,認真說道:“我敬陛下一杯。多謝陛下的一片心意。”

  他這樣說,不卑不亢,聽在藺君泓的耳中,先是一愣,繼而笑了。

  藺君泓早就知道,鄒寧揚看似大大咧咧,其實是個十分心細的。但是,也沒料到就這麼短短的瞬息間,鄒寧揚已經理解了他的用意。

  藺君泓就也不說破了,接了那杯酒,頷首一笑,一口飲盡。而後和鄒寧揚一起亮了亮已經乾淨的杯底。

  兩人相視大笑,齊齊朝著對方做了個請的手勢,先後落了座。

  鄒元欽仗著天黑沒有太多人留意到,藉機走到了元槿的身邊,用手肘輕輕的碰了碰她的手臂,低聲問道:“父親和陛下這是怎麼了?”

  他和元槿本是雙生子,兩個人的感情很好。這般親密的狀態,以往在家裡的時候也時常有的。

  聽到哥哥這般問起,元槿不禁想到了當日在家中的情形,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頓了頓,促狹一笑,說道:“莫非這就是武將的默契?”

  這話說得鄒元欽頓時一哽。

  即便他再沒有太過拘束,也不至於敢隨便開皇帝的玩笑。

  不過,看到妹妹能夠這般隨意的說起藺君泓來,鄒元欽到底是放下了心。

  妹妹一定過得很好。

  這就夠了。

  鄒元鈞之前已經發現了藺君泓對元槿的愛護,早已安心下來。看到元槿和鄒元欽在後面慢吞吞走著,忍不住提醒道:“還愣著作甚?不快點兒的話,菜就要冷了。”

  元槿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大哥這樣催促自己了。

  看到鄒元鈞那眉間微蹙的模樣,她不由得笑了,“冷了怕甚麼?熱一熱就好了。反倒是大哥你,鎮日裡這樣冷著面孔,小心嫂嫂到時候被你嚇到。”

  元槿和鄒元鈞說話的時候,素來是沒大沒小的。

  原先的時候,鄒元鈞無奈的笑笑就也罷了。而今,饒是沉穩淡然如他,也是紅了臉頰。

  鄒元鈞橫了元槿一眼,嘆了聲“你啊”,半晌說不出什麼來,搖頭一笑,索性閉了口。

  他靜等著弟弟妹妹們。待到元槿和鄒元欽走到他身邊了,方才和他們一同落了座。

  元槿剛剛坐下,這才發現藺君泓和鄒寧揚竟然在談起了北疆的問題來。

  藺君泓眉間輕蹙,說道:“何須這樣著急?”

  鄒寧揚說道:“既是決定了,終歸是要過去的。”

  元槿不明所以,趕忙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藺君泓神色沉鬱,並不回答。

  鄒寧揚笑道:“過些日子我就要回北疆去了。北疆苦寒,定北王年紀大了,不能再讓定北王繼續下去。那裡缺不了人,我不能不過去。”

  元槿這便有些擔憂起來。

  藺君泓之前就和她提過,鄒寧揚的膝蓋有傷,北疆的話,天氣陰寒。鄒寧揚若再過去,少不得對身子有所損傷。倒不如換了人去。讓鄒寧揚留在冀都里。

  其實藺君泓也有了主意。如今幾名副將也歷練出來了,留在那裡,問題不大。

  可是很顯然,鄒寧揚的“固執”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料。

  藺君泓抬指輕叩桌案,半晌不語。而後一聲輕笑,與鄒寧揚道:“不如這樣吧。你將穆效帶過去。”

  聽到藺君泓這樣說,不只是鄒寧揚,就連元槿,也十分訝然。

  “穆效?”元槿奇道:“為什麼是他?”

  話說出口,她忽地有些悟了。

  藺君泓這般,顯然是想讓穆效歷練歷練,而後開始接下北疆那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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