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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槿想了想,點點頭,“看不到你,不知道你是否安好,我到底是無法安心。”

  藺君泓早就知曉了她會如此。可是,心裡知道是一回事,如今親眼看到了她的擔憂,再親耳聽到她的柔聲細語,感覺自是不一樣。

  他一把將女孩兒摟緊懷裡,輕撫著她的脊背,低喃道:“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往後再也不分開了。”

  元槿想到這些天的日夜擔憂,也眼圈兒泛了紅,點點頭道:“你下次再這樣拋下我,我可就再也不替你擔心了。”

  她伏在他的胸前,身子微微發顫。

  藺君泓知道她的心思一向重,即便口上不說,心裡頭指不定將最壞的情況打算了多少遍,又替她擔心了多少遍。

  兩人本就情投意合,心中互有彼此。思及自己思念成狂的感受,他倒是能夠體會到她的感受。

  藺君泓用力攬了攬她,在她發頂落下一個輕吻,“再也不會了。若還有下一次,你就再也不理我好了。”

  有他這句話,元槿方才安心了許多。

  就在兩人情意綿綿之時,旁邊忽地插進來一句不太和諧的聲音。

  “看你們兩個,感情好像還不錯?”

  兩人低語著說了半晌的情話,這個時候方才發現,錢阿婆一直都在旁邊,只不過被兩人給忽略掉了。

  元槿羞得滿臉通紅,直往藺君泓懷裡鑽。

  藺君泓半攬著她,不甚在意的看了眼錢阿婆,心裡並不是太在意。

  ——莫說是個老太太了。往後他和自家的小妻子還要在全國千千萬的百姓面前這樣恩愛情意綿綿呢,有何可懼?

  對著他挑釁的模樣,錢阿婆反倒是笑了。

  老人家的臉上聚起了許多溝壑,整張面孔都笑得成了一朵花,“這樣很好。這樣不錯。小伙子就該這樣。我家老頭子啊,是個脾氣死擰的,從來不會哄人。先前還覺得你這不好那不好,不過如今看看你肯哄著她,就是個好的。”

  元槿和藺君泓都沒料到之前唇槍舌戰都沒讓錢阿婆改了對藺君泓的態度,如今兩人這樣旁若無人的低語了半晌,反倒是讓老太太改了看法。

  兩人一時間都緩不過神來。

  藺君泓面對過千軍萬馬血流成河的場景,到底是更為冷靜沉著些,即便心裡頭詫異到了極點,依然能保持著風度十分淡然的點了點頭,“多謝老人家了。”

  說實話,有一點藺君泓還是頗為感謝錢阿婆的。

  他來之前,最怕的就是元槿會生氣,會惱了他。

  因為當初為了讓她安全,他想了法子讓她“多睡了會兒”,悄無聲息的將她從冀都送到了京州。

  兩人之間,從未有過這樣大的欺瞞和謊言。

  所以,將要來再次面對她的時候,他的心裡是很有些惶然和侷促的。

  只不過聽到了錢阿婆那些“詆毀”的言語後,他到底是按捺不住,爭執了幾句。

  誰曾想,有了這一打岔,元槿竟是顧不上這一茬了……

  思及此,再加上錢阿婆已經對他解除了誤會,藺君泓對待錢阿婆的態度便好了不少。臨走的時候,甚至還主動和錢阿婆道了別。

  不過元槿和藺君泓剛剛上了馬車,便聽到有人在車外往這邊小跑而來,不住的開口輕喚。

  元槿聽聞是錢阿婆的聲音,趕忙揚聲和外頭的幾個人說了,讓車夫還有四衛都先別急著走。這才挑了帘子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急事?”

  “我就是想問問,小娘子的家裡還缺不缺貓兒狗兒的不。”錢阿婆笑說著,神色頗有些為難。

  元槿不明所以,便問是怎麼回事。

  “是這麼著。”錢阿婆說道:“前些天兒,有人送了只小狗給我。可我家孫子不喜歡那些小動物,總也看它不順眼,還拿石頭砸它。偏那小東西是個性子軟和的,也不反抗,就這麼嗚嗚叫著躲。我瞧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記得小娘子說過您養過小動物,又心善,就想你能不能把它帶走。”

  語畢,錢阿婆生怕元槿不答應,又補充道:“周圍的鄰居都是喜歡用些大狗看門的。這狗性子太軟了,怕是周圍人都不會喜歡。”

  她這話倒是說的大實話。

  一般人家裡養狗,都是為了看門守戶。只有大戶人家,才會養些寵物來當小玩意兒。

  那狗留在她們這裡,若是她家不肯養的話,相熟的那些人家恐怕也不肯要。

  元槿聽聞,倒是有些想把那狗兒帶來了,就道:“那勞煩您將它帶來給我瞧瞧。”

  倒不是她不願過去看。而是一旦去了,少不得還要和錢阿婆家的人寒暄一番。現在的她和藺君泓,身份都有些特殊,而且時間頗為緊迫。不如讓老人家將那小狗帶來,看看再說。

  錢阿婆看了眼那帘子遮住的車子,小聲問道:“不用問問你相公?”

  “無妨。”元槿笑道:“我是我,他是他。我若是想要的話,他不會反對。”

  聽聞此,錢阿婆的眼神頓時又不一樣了。畢竟這個時候,能在家裡頭做主、還敢說一句“我的決定夫君不會反對”的女子,少之又少。

  錢阿婆不由自主就朝元槿福了福身子,而後往家走去。

  元槿揚聲喚了葡萄一聲,讓她跟在錢阿婆身邊幫忙。

  不多時,小狗被抱了來。

  看到的一剎那,元槿當真是又驚又喜,同時,還有些心疼。

  她沒料到,居然會看到拉布拉多犬。此乃一大喜。

  心疼的是,狗兒身上的皮毛有幾塊地方脫落了,露出光裸的皮膚,看上去很是可憐。

  元槿趕忙將它抱在懷裡,與錢阿婆道:“它我留下了。您放心就是。”

  錢阿婆鬆了口氣,不住的喃喃說道:“哎呀可是碰到好人了。您若是喜歡它,就留著當個玩意兒。若是不喜歡它,給口飯吃就行,它挺聽話的,不哭不鬧。”

  原本她覺得隔壁的兄妹幾個也是尋常人家,留著這狗也是沒用,不會要的。

  後來看到元槿的夫君氣度不凡,這才知道這位小娘子的夫家怕是有點銀子的。想必養一個小東西也不算多,這才動了念頭將這狗兒送來。

  元槿笑道:“我自是不會虧待了它。您放心。”

  錢阿婆連連應聲,臉上的皺褶連在一起,成了一朵花兒。

  這個時候,車簾忽動。

  藺君泓忍不住探身出來,插嘴道:“老人家,不是我說你。你那孫子若是會拿石頭砸小狗,性子這般不善,往後大了怕是更要變本加厲。倒不如小時候嚴加管教,往後方能成器。”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莫說是錢阿婆家了,就算是極其富貴的人家裡,寵溺孩子的也不少見。

  結果,就把孩子的性子給養的刁蠻了。

  這樣的孩子長大後,多是不學無術之輩。偶有學識極好的,但是人品方面就會差一些。

  倒不如從小就開始好好教。往後還是能夠扳回來的。

  藺君泓這話雖是用的商量語氣,但其中氣勢十足。

  錢阿婆愣了愣,訥訥點頭,“這位爺教訓的是。往後我會注意的。”

  藺君泓不過是提醒她一句罷了。聽或不聽,便不是他能掌控的住的。故而聞言後,他只點了點頭,便又回了車子裡。

  元槿和錢阿婆這才再次道了別。

  那隻拉布拉多犬還很小,縮在元槿的懷裡,弱弱的一小團。

  只不過,有些髒兮兮的,看上去已經好多天沒有洗澡了。

  元槿心疼它,也沒讓它去四衛那裡或者是丫鬟們的車上待著,而是拿過了車上的一個小毯子裹住它,一直將它抱在懷裡。

  藺君泓在旁靜靜看著,並未阻止她。只是看她沒有放手的意思,這才拖過了旁邊的一個小籮筐來。

  那個籮筐原本是放了東西的,有幾包點心和吃食。約莫有一尺窄,兩尺長。

  藺君泓將裡面的東西盡數拿了出來,擱到車子的一個角落。而後他在那個籮筐裡面墊了些車上做點綴的小布巾,這才與元槿說道:“你把它放在裡面就是了,讓它躺著歇一會兒。”

  元槿看那小籮筐大小適中,而且裡面被藺君泓這樣一鋪置,又暖和又軟和,頓時放心下來,慢慢的將小狗放了進去。

  小東西在裡面挪了挪,七拱八拱之後,許是發現了裡面的柔軟很合心意,不由發出了心滿意足的嗚嗚聲,似是輕嘆一般。

  元槿笑著探頭看了它一眼,與藺君泓道:“多多是個極其聰明的。”

  多多是她給這小狗取的名字。來源便是它的品種。

  藺君泓不知曉拉布拉多犬,但是,元槿說的話他是信的,聞言說道:“回去後找人好好的給它養養,給它配些合適的吃食。看這瘦的,都皮包骨了。”

  他這話說的是大實話。

  元槿自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原本路上是備有食物的。只不過,大都是一些乾糧。

  元槿看著多多瘦得厲害而且弱的厲害,就讓人在一個飯莊前停下了,買了點帶著湯的肉骨頭,又買下了酒樓的一隻碗。

  而後,她將碗擱到了車子裡,把肉骨頭和湯倒進碗裡,再從車上拿了些饅頭,撕碎了泡進骨頭湯里。眼看著東西準備的差不多足夠了,就將碗放到了多多的籮筐邊上。

  元槿和多多柔聲說了幾句話,小狗兒就開始探出頭來。

  它將小爪子扒在籮筐邊上,探頭看了幾眼。又用小鼻子嗅了嗅。然後低下頭,輕輕舔了幾下。

  僅僅幾下而已,它的小眼睛瞬間就亮了。轉過頭來,眼巴巴的看著元槿。

  元槿笑著點了點頭,將肉湯碗又往它跟前挪了挪。

  多多歡喜的小尾巴搖了起來,再也顧不得其他,當即低下頭去,吧唧吧唧吃個沒完。

  藺君泓在旁輕嗤一聲,哼道:“看把它急得。吃相忒得不好看。”

  元槿忍不住橫了他一眼。

  看到他滿臉郁色,她曉得了他的心思,抬手撫了撫多多的小腦袋,示意它繼續吃。這便挪到了藺君泓的身側,笑問道:“怎麼?看它有的吃,你沒的吃,嫉妒了?”

  “是嫉妒了。”藺君泓坦然的承認下來,一把握住她的手,擱在掌心不住揉捏,“你看你,一路上只顧著它,也不顧著我點。”

  元槿知道,藺君泓其實也很疼惜這個沒人疼愛的小狗狗。不然的話,之前他也不會對它這般和顏悅色了。

  她笑著依偎在他懷裡,和他輕聲細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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