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說實話,隔壁的那家人,他們打聽過了,是家本分老實的。又見他們並沒有逾越的非要來打擾元槿的生活,一直規規矩矩的在自己家小心過活著,所以,四衛就沒有太過留意。

  誰曾想居然路上巧遇。

  繁興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笑道:“真是好巧。”

  “可不是,當真巧了!”

  老太太是個愛熱鬧的,見繁興開了口,就也打開了話匣子,“我啊,早就想拜訪拜訪你們了。不過我家老頭子說,你們家大人或許是亡故了,只兄弟姐妹幾個過活,我們怕是和你們說不上什麼話,就一直沒過去。剛才我瞧著你們兄妹幾個,都是面善的。就想著過來說說話。果然,都是好孩子。懂禮貌,好!”

  繁興平日裡不需要去應付這些老人家們,並無經驗。看著絮絮叨叨的老太太,他有苦說不出,只能溫文的淡笑著,而後朝著繁盛求助的看了眼。

  繁盛在旁邊閒閒的揚了揚眉,並不回應他。

  意思很明顯——自己作孽非要過去回答她的,自己應付!

  繁興苦不堪言,只得回頭望向元槿。

  元槿哪裡看到過繁興這般苦楚的模樣?當即笑得眉眼彎彎,合不攏嘴。

  她知道,以四衛的手段,真想漠視一位老太太的話,直接給一記冷眼將她嚇住,而後不管不顧的繞過她去,就將事情給簡單解決了。

  顯然繁興一來不想表現得太過強勢引了旁人的懷疑和注意,二來,是看這位老人家心地不錯,他不想讓這位老人家太難過。

  元槿到底沒法看著繁興這樣“受苦”,就給秋實使了個眼色。

  秋實本是在公主府里長大的,見過形形色色的客人不知凡幾,對付一位老人家綽綽有餘。幾句話就將對方的身份問了出來,夫家姓錢,如今年紀大了,別人都喚她一聲錢阿婆。

  秋實將錢阿婆逗得眉開眼笑,甚至還將手裡的鵝蛋拿了個出來塞給她。

  臨分別的時候,老人家甚至還和元槿她們說:“往後多走動,多來往啊!”

  秋實不敢應聲。

  元槿笑著點了點頭,秋實這才笑著應下了。

  錢阿婆高興極了,邊走邊回頭說道:“過幾天我的醬瓜醃好了後,給你們兄妹幾個送些過去!”

  之前元槿和秋實便是以姐妹相稱了。剛剛錢阿婆口中說著“你們兄妹幾個”,所以,元槿她們和錢阿婆說話的時候,索性用了兄妹的名義。

  於是元槿一下子多了四個哥哥、三個姐姐還有一位辱母。

  好在有了這樣的“妥帖”身份後,她倒是不用太過遮掩了。往後和近鄰相處的話,就這樣說,倒是沒有人去懷疑。

  果不其然,過了沒多久,錢家阿婆就敲響了元槿家的大門,將醬瓜送了來。

  孟媽媽就回了一些自己做的吃食來贈與錢阿婆。

  老人家拉著孟媽媽的手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半晌的話,便離開了。往後的時候,偶爾沒事了,就會過來串門。

  許是因為看到元槿這邊沒有大人,所以錢阿婆從來沒有將她的小孫子小孫女帶過來。只有一兩次帶著錢阿公一起過來。

  只是錢阿公不喜歡在旁人家多待,所以後來錢阿婆就都自己來了。還時不時的帶一些自己家孩子帶過來的土特產。

  有時候是花生,有時候是紅薯。

  雖然都不是多麼值錢的東西,但是阿婆說了,都是自家孩子在地里種的,乾淨,好吃。

  錢阿婆有個很能幹的小兒子,是個當官兒的,在很遠的外地做官。也正是因為這個兒子,所以錢阿婆才會在冀都的這個地段有了房子。

  櫻桃不太喜歡錢阿婆,因為老太太嘴碎。只不過見元槿好似不排斥錢阿婆來,所以和葡萄、秋實她們一起盡心伺候著。

  終是有一天,櫻桃忍不住了,與元槿抱怨道:“您何必和她這樣來往?她雖說是來陪您,何嘗不是貪著咱們這兒的一壺好茶。”

  櫻桃這樣一說,葡萄也在旁說道:“是了。那位阿婆就是喜歡咱們這兒的茶來著。每次只要上了茶,都是喝的沒了顏色才肯走。”

  元槿淡笑著說道:“不過一壺茶而已。能夠用一壺茶換來半晌的清閒,倒是不錯。”

  她這話,葡萄和櫻桃聽了,都沒聽懂。

  分明用一壺茶換來的是好半晌的嘮叨,何來的“清閒”?

  秋實和孟媽媽倒是聽出了點門道。

  王妃這些日子以來,憂心一日多過一日。

  雖然未曾明說,但是,看著王妃這日益消瘦下去的模樣,她們就知道,王妃心裡頭,很是掛念著王爺。

  只不過怕她們擔心,所以王妃半個“憂”字都沒提起過。只將滿腹的心思都擱在心裡。

  但是錢阿婆來了後,倒是不一樣了。

  這位老太太嘴碎,嘮嘮叨叨的不停的說著閒話。

  一會兒說自家小孫子小孫女怎麼樣了,一會兒抱怨她家的老頭子。

  看似總是在說自家怎麼怎麼不好,她怎麼怎麼操心。但是字裡行間透著的,都是家庭還有親情的溫暖。

  而這種溫暖,正是現在的王妃所渴求和期盼的。

  聽了錢阿婆的嘮叨,王妃的心裡,倒是能夠得到片刻的安寧,將那擔憂暫且擱下。

  孟媽媽暗嘆了聲,櫻桃和葡萄還是太年輕了些,不如秋實經的事兒多,也不如秋實穩妥。

  不等這倆丫鬟在那邊疑惑完,孟媽媽就瞪了她們一眼,“該做的事兒做完了沒?做完了?好,一人再去繡一個荷包。剛繡完?那就再繡一個!”

  櫻桃和葡萄苦不堪言,垂頭喪氣的一前一後出了門。

  元槿她們的新年,就在京州的這個小宅子裡度過了。

  雖然人不多,倒也溫馨。大家湊在一起,男的一桌,女的一桌,吃了個團圓飯。

  誰也沒有喝酒。

  在這種關鍵時刻,隨時都得提著心,所以,大家很默契的都沒有提起酒字。只以茶代水,互相敬了敬,而後守夜。

  看著遙遠的天邊,元槿忍不住去想,藺君泓如今不知道在做什麼。是不是也和她一樣,遙遙的看著這天邊,靜靜的思念。

  沒有好友往來,沒有互相的恭賀聲,沒有走親訪友。原本她以為這個新年將是過的最為清淡最為平靜的一個新年。

  誰知,世事難料。這個新年,註定是最不平靜的一個新年。

  除夕夜當晚,宮裡就發生了巨變。

  本應在刑部大牢里的三皇子不知為何居然出現在了宮中,而且,還帶了不少的人手。

  這時候大家放才知道,有先前的御林軍統領劉立強從中牽線,如今的御林軍中很多人都暗中站了隊。就連現今的御林軍那幾位副統領,也都被三皇子收買了。

  所以,三皇子順利進入宮中,順利見到了皇上。

  就在皇上命懸一線的時候,端王爺帶著三千將士忽地出現,以清君側的名義,將三皇子拿下。

  可嘆的是,皇上因著三皇子的一劍而元氣大傷,最終不治身亡,命歸黃泉。

  端王爺悲痛不已。與定北王一同安葬了皇上。

  定北王親手血刃三皇子,讓人將其頭顱懸掛於冀都城牆上,言明必須風水日曬一整個月方可拿下。

  帝位空出。

  太子在之前的一場越獄中已然“亡故”。三皇子被誅。

  好在還有幾位皇子和太子留下的小皇孫。

  可惜的是,皇子年幼,皇孫年幼。一時間,好似有很多合適的即位人選,又好像沒有合適的即位人選。

  這時候,定北王召集了文武百官,在宮中相見。

  百官齊聚之後,宮殿大門驟然合上,所有人都被關在了裡面。

  就在大家驚疑不定的時候,顧閣老之子顧御史走出隊列,拿出了先帝遺詔。

  先帝在遺詔上面言明,在他百年之後,由其么子藺君泓即位為帝。

  滿朝譁然。

  誰都沒有料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

  既是如此,為何繼位者另有其人?

  這個時候,已經“消失”了的前劉統領劉立強驟然出現,向眾人言明,先帝忽然而來的病重另有蹊蹺。

  之前,劉立強就放出了這樣的話,只不過因為他的忽然消失,這消息沒有激起太多的波瀾。

  如今他再次出現,再次說起這話,所有人的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以前聽聞,很多人不過是當個笑談或者是異聞罷了,並不是特別當回事。

  可如今有了先帝親手書寫的遺詔,再聽聞這個消息,那感受自然大不相同。

  不多久,先皇身邊最得信任的老太醫也站了出來,說出當年先皇的忽然病重另有隱情。

  答案昭然若揭。

  看著負手而立站在高台之上的端王,所有人的心裡都泛著一股子冷意。

  遺詔在手,又有了剛剛駕崩的皇帝的把柄,還有定北王的支持。

  不,不只是定北王。

  顧閣老、九門提督許大人,甚至還有許許多多的位高權重者……

  原本還搖擺不定的眾人,心裡頭忽然就有了主意。

  正當滿室靜寂的時候,定北王忽地走到眾人之前,當先撩了衣袍跪下,高呼萬歲。

  而後是顧閣老、眾位大學士。

  再然後是幾位老將軍。

  其餘人再不遲疑,隨即跪下叩拜。

  一切,已成定局。

  新帝即位的消息傳到京州的時候,元槿正在和錢阿婆在院子裡說話。

  如今新年還未完全過去。

  雖然冀都那邊風起雲湧。不過京州這個百廢待興的地方,卻只得了個“全城戒嚴”而已,並未有什麼大動靜。

  對老百姓們來說,全城戒嚴僅僅代表著不能到處亂跑、不能到處走親戚了而已。關上門來和自家人和和樂樂的在一起把這個年給過了,一樣開心。

  所以,京州的百姓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畢竟大家都不清楚到底冀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這兩天,傳出了皇上駕崩的消息,大家的心裡才咯噔一聲,意識到真的是出大事了。

  大到要變了天。

  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白布,來祭奠這位英年早逝的帝王。

  好在除此之外,一切如舊。

  小孩子們不懂事,抱怨沒的新衣紅衣穿了。

  大人們趕忙捂住孩子們的口,讓他們斷然不能再如此說。

  京州的百姓這兩天,過的頗為不如意。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錢阿婆尋了法子來,小心翼翼的跑到了元槿這邊串門。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