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皇叔說,你要想尋那個東西,去找這個人。”

  她握住藺君泓的手,寫了個“顧”字。

  藺君泓的手驀地一顫,不敢置信的問道:“顧閣老?”

  “我也不知道。”元槿搖了搖頭,“皇叔沒有多說。”

  她不敢妄下定論。

  顧家並非只有顧閣老一個人。

  雖然她發現那個“顧”字後第一反應也是顧閣老,但她並未有十足的把握。

  不過,元槿相信,藺君泓一定能夠明白藺時謙的意思。

  藺君泓沉默許久後,點了點頭,與元槿道:“下一次槿兒見到皇叔後,替我謝謝他。”

  這事兒藺時謙並未親自和他說,顯然也是在顧忌什麼。

  既是如此,他親自道謝,反倒是不如“經手人”元槿替他道謝來得好。

  元槿曉得其中的彎彎繞,便沒有多說什麼,只輕輕點了點頭。

  而後她站起身來,笑問藺君泓:“不知道王爺這時候要喚誰進來?繁盛或者是繁興?”

  元槿知道,聽聞這個消息後,藺君泓定然要做一些安排。故而她想,他會不會要讓沉穩的繁盛和繁興來行事。

  誰料藺君泓考慮過後,卻是選擇了大大咧咧的繁武。

  元槿不解。

  藺君泓笑說道:“繁盛固然是夠沉穩,不過有時候太過沉穩了些。反倒不如繁武,劍走偏鋒下許是有些意外驚喜。”

  聽他這話,元槿忽然覺得,藺君泓要尋的人或許不是顧閣老。

  但這些不是她該多管的。

  元槿笑著點了點頭,又叮囑了藺君泓幾句,再給他倒了一杯清水放到了他的手邊,這便出屋去叫繁武去了。

  出乎元槿的預料,藺君泓這一次倒是沒有花費太多的功夫來安排事宜。不過是叮囑了繁武一番,約莫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也處理妥當。

  這讓元槿稍稍放心了些。最起碼,這說明藺君泓十分關注的那個東西不似她以為的那麼難以取到。想必藺君泓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或許是東西有了著落,心裡頭的擔憂少了許多,元槿這一晚睡得還算安穩。

  除了初時和藺君泓爭執了許久、最終不得不依了他和他同床共枕外,元槿也只剛開始的時候怕碰到他的傷口、小心翼翼的硬撐著讓自己醒著。後來看藺君泓睡著了,她便也沉沉睡去。中間再沒有醒來過。

  一睜眼,天已經大亮。

  元槿前一天已經和藺君泓商議好了說法。這天一大早,她就遣了人去宗人府給藺君泓告了假,美其名曰:染了風寒,需要在家靜休。

  一天兩天就也罷了。接連三四天都還如此,就有人坐不住了。

  太后遣了人讓元槿進宮,細問此事。

  “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后關切問道:“之前還好好的,怎麼一回到家裡就病了呢?”

  聽聞了太后的問話後,元槿顯得很擔憂,也很為難:“當天回去就不太好了。這些天一直不見好轉,只得告假。”

  太后眸中閃過厲色,語氣和緩的問道:“怎麼會這樣。大夫可曾說了原因?”

  元槿知曉,自己接下來的話是關鍵,能不能讓太后消了疑惑的同時還讓藺君泓能夠在家安穩歇著,就看她這個時候的表現了。

  故而她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下心情。

  然後元槿眼神閃爍的左看右看,就是不把視線落在實處,而後語氣有點發顫的說道:“大夫說了,是染了風寒。大夫還說,許是因為著了涼所致。好似是王爺那天穿了濕的衣裳,又被冷風一吹,這就……就成了這樣。”

  太后一聽這話,不怒反笑,“穿了濕衣裳?”

  元槿怯怯的看了她一眼,低聲道:“應該……是這樣的。”

  太后眼中的笑意這便深濃了許多。

  她看著眼神遊移不定的元槿,心下暗笑。這端王妃到底是年紀小了些,一說謊就露餡。

  至於那端王……

  想必還在氣惱著藺天語那天的刻意難為,所以在家裡裝病賭氣呢。

  想到這兒,太后也不打算多難為他們了。

  左右將近年關了,宗人府也沒甚大事要處理。少端王一個,宗人府也還能應付的過去。

  因此太后親自下了一道懿旨,說是端王為了國事操勞,鞠躬盡瘁,導致身體抱恙,准他在家休養直至年後。

  元槿倒是沒料到太后心情大好之下居然會“幫”了這麼大一個忙。

  不過,她不好在太后面前表現的太過欣喜,只能強壓住心裡的滿滿喜悅,面上帶著惶恐,戰戰兢兢的謝過了太后。

  因著藺君泓的身體關係,端王府里禁了一切的宴請活動。就連藺君泓和元槿的生辰宴,也擱置了下來未曾大辦。不過是夫妻倆一起吃了長壽麵,互相慶祝罷了。

  這倒是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

  畢竟如今皇上病重,擺宴到底不合時宜。高調折騰定然會引人非議,低調行事反倒不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更何況有太后的懿旨在。端王爺還“病著”呢。

  不用去宗人府後,藺君泓看似清閒了,不過每日裡在書房裡待的時日比起往日上衙時候還要多。

  元槿擔心他的身體,卻也不敢多勸。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她雖不知道藺君泓到底在安排些什麼,卻也曉得那是關乎朝政的大事。

  因此,她只能暗暗關心著他的同時,不去打擾他。在他累了的時候,為他添點清水,為他添點厚實衣物。

  好在藺君泓身體底子很好。這點傷,倒是很快就見好了。

  只是這大實話卻不能對外說。

  太后最近時常會召元槿進宮去。

  每每當著太后的面,元槿還是要擺出悲苦模樣,說著王爺病情反反覆覆的苦處。

  好在太后也不為難她。明知道是假話,太后也聽得十分受用。看到元槿這般無奈,太后有時候高興了,還會送她許多的藥材和貴重首飾。

  一來二去的,幾次進宮下來,元槿倒是得了不少的好處。

  初時她拿著這些東西,頗不自在。畢竟是說假話得來的。

  但是轉念一想,這些東西權當是她賣力表演的酬勞了。

  於是就又歡喜起來。

  這日元槿又從宮裡返回到家中。

  她剛讓人將太后的賞賜拿去明雅苑,就聽聞了一個讓她震驚不已的消息。

  葛雨薇不見了。

  說是“不見了”,但是鎮國公府的人都知道她去了哪。不過,她走的哪一條道、走了多久,卻不得而知。

  “怎麼回事?”元槿趕到花廳,安慰著捏著帕子垂淚的葛太太,趕忙問道:“葛姐姐這是去了哪裡?”

  葛太太欲言又止,顯然有些難以啟齒。不過,想到元槿是葛雨薇最看重的好友後,她終是下定了決心。

  “去西疆了。”葛太太極小聲的說道:“她留了封信,說是擔心穆效,定要親自去看一看。”

  說道這個,葛太太眼裡的淚又涌了上來,“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待到發現人不見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尋了好久,才在我枕頭底下發現了信。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寫的、什麼時候放過去的。”

  元槿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您放心。我一定會和王爺說一聲,想盡辦法派了人去保葛姐姐平安。”元槿安慰葛太太道:“一定會讓姐姐完好無損的回來的。”

  葛太太也是為了這事兒來找的元槿。

  鎮國公府雖然也有人手能去尋人、保護葛雨薇,但是,這些人都是沒法遮掩住行蹤的。

  若是葛雨薇離開家的事情被旁人知曉了,外人少不得要說葛雨薇行事不夠穩重,往後說起婚事來要比以前更是困難千百倍。

  思及婚事,葛太太隱約有些明白過來,葛家和穆家這是要栓在一起了。

  說實話,她是滿意穆家的小子的。只不過之前女兒一直不答應,她也沒逼著。

  但看現在女兒好似想通了,卻行事這般魯莽,葛太太的心裡又是一陣難過。

  ——那個死丫頭。好好的說出來,有家人的幫襯,隨便尋個什麼理由,都能光明正大的帶了她去西疆。

  何苦用這個極端的法子!

  百般無奈下,葛家只有求助於端王府。

  藺君泓的手下有不少是暗地裡行事的。若是藺君泓能夠出手相幫,那麼,葛雨薇這一路行去就會定然無事。

  送走葛太太后,元槿趕忙去尋了藺君泓,將此事與他說了。

  之前鎮國公府的葛老太君已經親自來找過藺君泓,他已經知曉了此事。

  但看自家小妻子那磨磨蹭蹭一步一挪的模樣,端王爺心下瞭然,不由得搖頭輕嘆。

  “怎麼了?覺得自己做錯事了?”他將手中筆撂到一旁,緩步向她行來,如此問道。

  元槿訕訕一笑,並未辯駁。

  藺君泓知道葛雨薇之前尋過元槿,也知道應當是元槿那番話讓葛雨薇想通了什麼。

  他好生思量了下,有些不解,“你讓葛雨薇想通了,這是好事。你心裡疏解不開的是什麼?”

  元槿頓了頓,有些猶豫的道:“我完全沒有想過葛姐姐會突然離開家去尋穆效。”語畢,有些自責,“或許我應該早點留意到葛姐姐的變化的。這些天也是我沒有多去看她。不然的話,能早點發現她的打算也好。”

  她知道,如果葛雨薇同意,葛家和穆家的事情倒是沒有什麼太大阻礙。

  所以她也在想,如果早一點知道了葛雨薇的打算,趁早做安排,或許葛雨薇就不需要這樣單槍匹馬一個人過去了。

  看到她這般糾結的模樣,藺君泓繃不住笑了。

  “你說的話讓她想通了,是好事。她的性子便是如此。既然下定決心,一定要立馬去做。而且,穆效這麼多年怎麼待她,她心裡有數。她選擇自己過去尋他,想必也是有她的打算。即便旁人發現了端倪,葛雨薇也自會想了法子讓自己的打算能成。”

  元槿聽了藺君泓的話後,剛剛臉色稍微好了一點。

  她正要開口再言,卻聽身邊人話鋒一轉,繼而說道:“其實你也不必因為顧及不到她而自責。”

  元槿茫然的朝藺君泓看了過去。

  端王爺勾唇一笑,鳳眸微眯,“這段時間你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自是明了。所以,你也不必在葛雨薇的事情上太過自責。”

  雖然他說的是大實話。雖然,元槿當真是光顧著他的傷勢了而真的是無暇顧及其他。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