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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妃性子和軟,端王爺生性急躁,若是拿捏得當,都不能構成什麼威脅。

  太后當即吩咐下去,讓四衛儘快做準備,為之後的摔角而熱熱身。

  摔角和平時的武藝比試不同。

  平日裡的武藝比試,可以用武器可以不用武器,互相對打。

  可摔角卻要光了膀子,一定不能用武器,只憑著手腳來實打實的硬拼。

  所以,太后能夠理解端王的氣憤。

  畢竟是自己身邊的三品武官。這樣光了膀子在人面前比拼,到底是不合時宜。

  不過這是能夠最快了解到四衛現今身體狀況的途徑。

  若是肩上有傷,那豈不是說明……

  太后頓了頓,唇角浮起一絲笑意。

  不過,太后的笑容沒能持續住多久,就在四衛做好了準備後僵在了臉上。

  因為繁盛他們四個人脫下上衣後,露出的精壯上身都是十分光潔的。沒有半點的傷痕。

  這大大出乎了太后的預料。

  藺天語也十分吃驚,朝太后看了一眼。

  太后有些氣悶,就沒搭理藺天語。

  她有些懊惱,更多的是煩躁。

  她知道,昨兒確實有人傷到了。

  如果不是端王,不是四衛,那豈不是說明來人並非是端王府的人?

  可如果不是端王府的人,又怎會有那麼好的身手!

  太后一時間氣憤難平,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十指不由得慢慢縮緊。

  “湯圓呢?”太后努力壓制住自己紛亂的思緒,隨口尋了個藉口來大聲呵斥:“這小東西,又跑去了哪裡?明明和你們說過了,莫要讓它隨意亂跑。不然的話,等下想要尋它也要費一番功夫。”

  身邊的嬤嬤趕忙上前告罪。

  元槿也在旁說道:“都是我不好。剛才鬧鬧和騰騰看到摔角後,覺得無趣,就和湯圓一起玩。誰知沒多久,它們三個就都跑遠了,如今還沒回來。”

  聽聞是狗兒和貓兒們一起出去玩了,太后冷哼一聲,說道:“不過是一群牲畜罷了,何至於讓人費工夫?罷了!”

  她說著“罷了”,眼中的厲色卻沒有絲毫的消弭。

  元槿心下瞭然。

  那聲“牲畜”想來是太后過於氣憤,所以在藉機譏諷。

  這句譏諷出了口,她的怒氣消了一點,自然就不再堅持著讓人去尋那幾個小東西了。

  元槿心知太后那一句罵是“送”給誰的,心中頗為氣憤。轉而想到鬧鬧和騰騰,她暗暗擔心的同時,又為那邊暫時不會受到難為而暗鬆了口氣。

  她正心下左右不定的忐忑著,忽地就聽藺天語嬌笑著開了口。

  “說起來,今日我做錯了好多事情,都還沒給小皇叔陪個不是。這倒是我的錯了。”

  語畢,藺天語端起一杯茶,朝著藺君泓這邊行來。

  太后原本想要阻了她。

  待到藺天語回頭看了一眼後,太后又止了這個打算。

  “既是如此,你便去吧。”太后面色和緩了許多,語氣平淡的說道:“你既是小輩,做錯了事認真認錯也是應該。”

  元槿看到了太后和藺天語交換的那個眼神。

  她心知有異,有心想要阻止,卻又不能阻止。

  ——若她刻意行動,倒是顯得太過心虛了些。不然的話,不過是道歉的一杯茶而已,何至於那麼緊張?

  可是,如果不阻止的話,她又不知藺天語到底是存了什麼樣的心思。

  元槿心中擔憂,面上不顯,好似十分無意的朝藺君泓望了過去。

  藺君泓的神色十分淡然,就連眼神都是清冷的。顯然根本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的冷靜傳到了元槿這邊,讓元槿安心了許多。

  元槿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藺天語捧著那一杯茶,款款行到了藺君泓的跟前。

  “小皇叔,請用茶。”藺天語說著,雙手捧著那一盞茶,身子微微躬下,將茶捧到了眉前。

  這可是十分恭敬的敬茶方式了。

  看藺天語的性子,不像是肯這樣恭敬低頭的人。

  元槿心下一緊,臉上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望向那邊。

  藺君泓閒散的倚靠在椅背上,視線在藺天語身上掃了一圈,眉梢輕輕揚起。

  他懶懶一笑,並未去接茶盞,而是說道:“先前你說要看摔角,四衛雖然忙碌,也都聚了過來。可是人已準備妥當,你又不要看了,非要過來敬什麼茶……這卻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要表達一下心中的愧疚。”藺天語笑道:“小皇叔心寬不計較,我做晚輩的,卻不能不懂禮數。”

  “禮數。”

  藺君泓說著這兩個字,忽而一笑,坐直了身子,抬手去拿那一盞茶,“既然如此,倒是我不得不喝了。”

  他這話還沒說完,說時遲那時快,藺天語高舉在眉端的手忽然一抖,那茶盞猛然傾斜。

  整整一杯水,就這麼朝著藺君泓的肩膀潑了過去,恰好往那傷處落去。

  元槿暗驚。

  就在此時,有人大跨著步子朝這邊行來,口中說道:“先前別處有幾隻貓狗正玩鬧著。我看它們在亂跑,就順手捉了來,免得跑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你們看看是哪一個宮殿養著的,忒得不懂規矩。”

  卻是定北王藺時謙。

  第91章9新章

  一杯水落到藺君泓的身上,半點異常也沒有。

  雖然肩上衣衫濕了一大塊,但是濕潤之處並沒有血色透出。

  藺天語大驚,轉頭望向太后。

  太后會意,不待藺君泓開口,她當先斥責道:“你這是怎麼回事?毛手毛腳的,也不注意著點。萬一燙到了你皇叔怎麼辦!”

  藺天語委屈的說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而後,她朝著藺君泓嬌嬈一拜,語氣十分歉然的說道:“我做錯了。還請皇叔責罰。”

  藺君泓唇角勾著一抹笑,不甚在意地拂了拂衣衫上的水漬,嗤道:“我罰了你,莫不是之前的事情就能當做沒發生了?”

  他抬手問人要了一塊布巾,擦拭著衣衫上的水跡,“這一次我先不與你計較了。不過,這事兒我可是記下了。往後你若是再鬧出點什麼事兒來,我少不得要一併算清。”

  誰也不願意和端王爺鬧僵。

  因為端王爺一旦開始“清算”,那動作勢必小不了,能夠鬧得滿城風雨。

  藺天語咬了咬唇,一個字兒也不敢多說,默默退回了位置上。

  太后在旁勸道:“衣裳既是濕了,不如趕緊換上一身。免得著了涼。”

  藺君泓十分不在意的說道:“沒甚麼。不過是一小塊衣裳濕了而已,待會兒也就幹了。無需這般麻煩。”

  語畢,他將濕了的布巾隨手丟到旁邊宮人的手裡,神態自若,唇角含笑。

  太后眼中划過一絲疑惑,最終歸於平靜。

  ——想必當真不是端王了。

  如果是端王,受了傷後,即便不怕沾到水,但是也會立刻去將衣裳換掉。

  現在他肯穿著那一處沾濕了的衣裳穩坐在位置上,想必是那裡當真沒有異狀。

  經過這一次的試探,太后將最後對藺君泓的一點懷疑也止住了。

  藺君泓卻是暗中捏了把汗,暗暗贊了元槿的細心和周到。

  當初在王府里換衣裳準備進宮的時候,元槿特意讓人在他傷口前包了一層防水的紙。

  他本是不肯的。畢竟防水的紙不透氣,少不得要讓傷口好的慢一些。

  但元槿的顧慮是,萬一傷口滲出血來,染紅了繃帶,繃帶上的血再染紅了衣裳,說不定會被人發現不對勁之處。

  雖然大夫保證了繃帶夠厚,但她總覺得不夠妥當,總覺得再加層防水紙才足夠保險,一定不會讓人看出來。

  藺君泓最不願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娘子的擔心了。

  見元槿堅持如此,他就不再多想,當即讓人依著她的吩咐做了。

  如今看來,倒是幸虧元槿顧慮頗多,讓人加了這一層防水紙上去。

  這回這東西是真的起了大的用途。

  最起碼,能夠保證那些水不會沾濕了他的傷口。

  而且還徹底絕了太后對他的所有顧慮。

  藺君泓讚賞的望了元槿一眼。

  元槿勉強笑了笑。

  她想到剛才聽到的貓兒狗兒幾個字,下意識的心中一跳,視線轉移望向藺時謙的手中。

  果不其然,定北王手中拎著的,正是騰騰它們。只不過僅僅是湯圓和騰騰這兩隻,鬧鬧卻是不見蹤影。

  看到這一幕,元槿先是心中暗暗鬆了口氣,繼而又提起了心。

  ——也不知鬧鬧如今是個什麼情形?

  她故作鎮定的走上前去,對定北王行了個禮,而後指了騰騰歉然笑道:“它是我帶過來的。”

  藺時謙先前沒有留意到她。

  如今聽了她的話,藺時謙循聲望了過來。

  他眼中先是有一瞬間的怔忡,不過片刻,就又恢復了清明。

  藺時謙指了元槿說道:“小丫頭,我有點印象。鄒寧揚家的那個?”

  他這話剛出來,旁邊響起一聲輕咳。

  端王爺藺君泓半眯著眼輕笑道:“皇叔莫不是弄錯了吧?她既是嫁與了我,終歸是咱們藺家的人了。”

  “即便嫁了你,難道鄒寧揚就不是她爹了?”藺時謙斜睨了藺君泓一眼,嗤道:“就你這霸道的性子,也真是委屈了鄒家的女兒。”

  端王爺威風八面慣了,何時被人這般奚落過?

  不過,對著威名遠揚的叔父兼定北王,藺君泓還是十分恭敬的。

  聞言之後,他臉上神色瞬息萬變了許久,最終輕輕一嘆,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太后看到端王爺吃癟,也是驚奇,身子忍不住前傾,與藺時謙道:“他倒是聽你的。先皇說他,他都要駁幾句。”

  一旁的徐太妃臉色不太好看,沉聲道:“阿泓和先皇親近,父子倆有說有笑,自然就會無意間反駁一二。對著定北王,阿泓一定要恭敬些的。”

  她這話說得十分在理。

  大家對此皆是一笑,都不再提起了。

  不過藺時謙聽聞是元槿的狗,顯然十分訝異。

  他哈哈大笑,隨手一拋將騰騰丟到了元槿的懷裡,指了它說道:“這狗兒著實粘人。剛才我見了那隻貓兒想要一併捉了來,結果被它拽住褲腳咬住靴子動彈不得。白白讓那貓兒給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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