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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太后這話說得十分平靜且看似隨意,但元槿不敢隨意的對待。

  太后今日讓他們即刻進宮,著實太過蹊蹺。任何一點細節的東西都有可能是陷阱,她都不能大意。

  如果太后此話是為了藉機看一看藺君泓身上是否有傷,那就必然要尋到了合適的理由,打消了太后的念頭才行。

  思及此,元槿頓了頓,說道:“它們倆啊,脾氣最是怪異。喜歡的人去抱,就能乖順待著。不喜歡的人去抱,恐怕只一下就要抬手去抓。太后心慈,它們感受得到,自然是肯讓您抱的。有些人,卻是連碰都不讓碰。”

  說著,她扭頭朝後嗔怪的看了藺君泓一眼,神色里半是惱半是怨。

  元槿的這一眼自然沒有逃過太后的眼睛。

  太后笑著說道:“既是如此,不敢讓宮人們去抱也情有可原。難不成端王居然也是不成的?”

  “我哪裡敢惹他們兩個。”藺君泓苦笑著攤了攤手,“自打它們知道阿吉阿利是我的狗後,它們就都懶得搭理我了。”

  “何止是它們倆?就連我家那隻大黑狗,也是不喜歡王爺的。”元槿在旁怨氣十足的接道:“說來也怪,紐扣那麼好性子的,怎麼就和王爺說不到一起去呢。”

  “紐扣?”

  一直沒有開過口的徐太妃在旁接了話,問道:“可是先前陶嬪院子裡的那個?”

  元槿點頭稱了聲是。

  聽聞紐扣那個名字的時候,太后還不曉得是哪一個。不過聽聞是陶嬪養過的,她倒是想起來了。

  紐扣和端王脾氣不和,太后確實聽聞過。

  說實話,那隻大黑狗的脾氣是很不錯的。當初在陶嬪宮裡養著的時候,太后見過幾次。是個很溫順的大犬。

  不過據說跟了端王妃後,那隻大犬時不時的就會和端王鬧起來。甚至能一人一犬的追上半條街去。

  太后聽聞此事後,和給皇上看診的鐘太醫說起過此事。

  當時鐘太醫說,端王身上殺氣太重,除了阿吉阿利那種惡犬外,旁的貓狗都不會喜歡他的。

  這樣想來,端王妃的話倒是真的應了鐘太醫的那個說法。

  想到鐘太醫,太后重重嘆了口氣。

  那可是個仁心仁術的好大夫。

  暗自思量了片刻,太后終是將這事兒放到了一旁不管。

  ——或許端王身上並未有傷。

  想必他不抱這兩隻狗兒貓兒,也不是因為有傷痛在身,而是當真和它們不和。

  太后一直覺得皇帝太多疑了些。

  即便昨天宮裡頭鬧出了些事情來,端王當時都是和穆家人在一起的,其間她去看皇帝的時候,端王也在那邊。

  一個人又不能分成兩個,端王哪裡來的時間到處亂逛?想必受傷的那個是端王的可能性小。

  反倒是端王身邊那四個頂級的高手……

  思及此,太后眉目間驟然一冷。不過轉瞬間,又揚起了和藹的笑來。

  她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外頭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那笑聲十分悅耳,只聞其聲,便讓人覺得應當是個十足十的美人。

  藺君泓手指微微動了下,朝元槿看了眼。

  元槿會意,面上帶笑,心中暗自提防開來。

  不多時,一名宮裝麗人行到了屋內。

  她比元槿稍稍年長,五官清秀又行止端莊大方,是以看上去十分美麗。

  正是六公主藺天語。

  藺天語走到屋內,視線在藺君泓和元槿的身上掠過,便躬身將懷裡抱著的小傢伙放到了地上。

  待到那小東西跑著離開後,她就笑著上前,向太后行了個禮。

  “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萬福金安。”

  太后站起身來,拉了她在一旁坐下,這便笑著問道:“你怎麼來了?先前問你父皇的時候,他說你近日來在研究什麼種花,沒事的時候就往花園和暖房裡跑,等閒見不到人。”

  “父皇這是又看不慣我了,皇祖母可要給我做主。”藺天語甜甜笑著,挨近太后的身側,抱著太后的手臂,嘟嘴說道:“皇祖母可是怨我不陪您了?我這不是來了麼,還特意去看了看您最疼愛的湯圓。”

  “你們看看她,剛來就要告狀。而且,還是編排我的不是。”太后笑著指了藺天語說道。

  雖然口中說著藺天語的不是,但是語氣和神態卻都是十足十的喜愛。

  這和對著藺君泓的時候,只浮於表面的那種假裝的喜愛是截然不同的。

  元槿心中便有了數。

  說實話,她見到這位六公主的時候很少。對方養在深宮,而她即便來後宮,也不過是見過皇上皇后還有太后徐太妃就好。

  與藺天語相見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原先她就聽聞過,太后頗為喜歡這個孫女。如今看來,遠遠不止“頗為喜歡”那麼簡單了。

  元槿心下一緊,直覺上感到這六公主的到來許是太后特意安排的。

  她想要去看看藺君泓,看他是什麼反應。可是沉吟過後,又怕太后留意到了她的動作,只得棄了這個打算。

  元槿就這麼淡淡笑著,望著藺天語和太后在那邊上演著祖孫情深的戲碼,靜等自己需要出場的時候。

  果不其然。

  沒多久後,藺天語忽地說道:“祖母,我近日聽說了一項特別好玩的戲。原本正愁著沒人表演給我看呢,如今看到端王爺在,可是全了我的心愿了。只是不知道小皇叔肯不肯幫我這個忙。”

  太后笑著看了她一眼,望向藺君泓,口中與藺天語說道:“什麼戲?你先說說看。若是成的話,我定然讓端王幫你。”

  語畢,她笑著與藺天語道:“不過,不能胡鬧。如果胡鬧的話,不等端王開口,我第一個不饒你。”

  藺天語嬌笑著說道:“定然不會胡鬧的。若是胡鬧的話,旁人我不知道,小嬸嬸定然是不會放過我的。”

  被提到的元槿面無表情的看了過去。

  誰知卻對上了徐太妃望過來的探究眼神。

  徐太妃的神色頗為複雜。元槿一時間辨不清。正想要再看過去,徐太妃已經掉里了視線。

  “六公主不必緊張。”徐太妃在旁聲音平平的說著,聽不出喜怒:“槿兒雖然脾氣算不得好,不過,卻從來不會刻意難為誰。”

  徐太妃這話倒是讓元槿有些搞不清狀況了。

  若說徐太妃是護著她吧,好像不是。若說徐太妃是在針對她吧,那就更不像了。

  元槿既是想不通,就沒有再去刻意深究,順勢接了話茬問道:“不知六公主想要做的是什麼事情?”

  藺天語是皇帝的女兒,即便比元槿大一些,在元槿跟前那也是十足十的晚輩。

  既是晚輩,被長輩問了話,總得好生答了才是。

  不過藺天語顯然沒打算這麼做。

  她將頭一扭,就像是沒有聽到元槿的話一般,直接無視了。

  太后發覺後,正要開口,就聽旁邊咣當一聲重響,椅子直接被人大力踢翻在地。

  所有人都被驚到了,循聲望了過去。

  眾目睽睽下,藺君泓緩緩收了腳,冷冷的看向藺天語,語氣十分淡漠的說道:“你小嬸嬸問你話呢,你沒聽見?”

  旁人或許沒有發現,可是被他凜冽的眼神直接盯住的藺天語卻是嚇得脊背泛起了一層冷汗。

  她從來不知道,小皇叔的眼神能夠可怕到這個份上。

  藺天語訥訥的看向了太后,有些委屈的說道:“皇祖母,小皇叔凶我。”

  沒想到的是,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竟是沒有安慰她,反倒說道:“你看你。端王妃和你說話,你就好生答了。何必惹了端王不高興?”

  說實話,看到藺君泓為了自家小妻子而動了怒,太后非但沒有氣惱,反倒暗暗更放心了點。

  ——端王爺越是護短、越是是非不分就護著端王妃,就越說明他是個衝動重感情的人。

  一般說來,太過於看重感情的人,心不夠狠,都成不了大事。

  這樣的端王,很合她的意,她覺得非常不錯。

  在太后的堅持下,藺天語不甘不願的和元槿道了聲歉。

  元槿就十分公式化的說了聲“沒關係”。

  她本以為這樣一來此事就過去了,誰料藺天語居然嬌俏的笑著湊了過來,挽著她的手臂笑問道:“小嬸嬸既然不惱我了,那不如就答應我的請求吧?”

  元槿被她這刻意的親近和刻意的笑容弄的渾身不自在。

  正當她想著怎麼和藺天語保持住一定距離的時候,一支玉笛驀地出現在兩人之間。而後,玉笛慢慢偏移,將藺天語給推到了一邊。

  “注意分寸。”藺君泓淡淡說道:“槿兒原諒你了,我卻沒有。”

  藺天語即便有太后撐腰,也不敢隨意熱鬧了藺君泓。

  她見好就收,趕緊退了半步,歪著頭笑得可愛,與元槿道:“小嬸嬸看我這樣聽話,不如就允了我吧。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難。不過是想讓端王府的四個侍衛表演下摔角而已。”

  端王府的侍衛眾多。但是能和“四”這個數字扯上關係的,唯有端王四衛。

  可是四衛並非是簡單的侍衛。

  他們都是有品階的,堂堂正正三品武官。

  藺天語即便是皇上的女兒、當今的六公主,她的這個要求,也著實過分了。

  藺君泓神色一冷,抬指輕叩著桌案,語氣森然的道:“適可而止,莫要太過逾越。”

  “這有什麼逾越不逾越的。”太后笑著說道:“我還當是讓人唱戲呢。如果是讓他們跟戲子一般,著實是不對的。但只不過比試下武藝而已,倒是沒有什麼。”

  太后這話說得巧妙。直接將藺君泓和元槿反駁的理由給駁斥掉了。

  他們若是不肯的話,倒是顯得他們夫妻倆太過咄咄逼人了。

  端王爺神色愈發深沉了些,面色黑沉如墨。

  好在端王妃知情識趣,小心翼翼說道:“太后既是開了口,那自然沒什麼不可的。只不過……”

  她有些為難的開了口,“只不過不知道他們四個肯不肯。”語畢,苦笑了下,“您也知道的,他們四個只聽王爺的命令。”

  藺君泓冷哼一聲,陰沉沉說道:“雖然只聽我的命令,不過,太后都說了,‘那沒有什麼’。既然如此,他們如果同意了,我也沒什麼話可說。”

  這夫妻倆的反應讓太后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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