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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槿也覺得溫大師的技藝當真不是旁人可比。

  因為顧忌著藺君泓也在,她怕他能看見,只掀開了一點fèng兒來瞧,都覺得十分精巧舒適了。若是完整打開,想必更為驚艷。

  於是元槿快速地將盒子合上,隨口“嗯”了一聲。斜睨了他一眼,嗤道:“莫不是王爺打算看著我穿?”

  “自然不會。”藺君泓板著臉說道:“我這就出去。”

  語畢,少年戀戀不捨地往外走,努力不讓自己回頭。

  他回憶著自己親自挑選花樣的那幾件小東西,心心念念地想著,不曉得她會選哪一件穿著。

  無論哪一件都好。

  哪一件她穿著都好看。

  不過,如果能由他親自將它們脫下來,也不知會是怎樣一番誘人美景……

  這念頭一冒出來,他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現在的氣氛還算得上不錯。他怕女孩兒發現他的異狀再惱了他,趕忙匆匆出了門。又幫她把這門鎖牢,這便往隔壁屋冷靜去了。

  不多時,元槿穿戴完畢。外面的衣裳也已經整理好。

  只是這頭髮有些亂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藺君泓就讓人給候在門房處的秋實打了個招呼,說是等下姑娘回了滄海府邸後,秋實給她重新理理頭髮。

  “現在讓她過來不就好了?”元槿說道:“哪裡用得著回去那麼麻煩。”

  更何況,她這樣頭髮亂亂地進了滄海府邸,還不知道怎麼和可晴還有先生解釋呢。

  藺君泓拿著梳子篦子過來,展顏一笑,道:“不是還有我麼。”

  語畢,也不等元槿拒絕,當先抬指一勾,將她發上的緞帶給取了下來。而後抬手,用梳子給她細細梳發。

  發梳和篦子都是嶄新的。小巧精緻,一看就是女子所用。

  這樣精小的東西在他修長的指中認真地握著,當真是有種說不出的違和。

  可是,卻讓人心中有種莫名的悸動。

  元槿忍了半晌,終究還是問出了口:“這些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有些時候了。”藺君泓將她的髮絲仔細地握在手裡,專注地看著,小心翼翼地綰著,笑道:“想著哪天你允了我後,連同那一整套都送給你。”

  他說得十分輕巧,但元槿知道,藺君泓送她東西最喜歡一送一大堆。

  他那輕描淡寫的一整套,還不知包括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多少個。

  元槿瞭然。發梳是女兒家很私密的東西。若非親近之人,等閒不能去送。

  可他明明沒有流露出半點意思來,就提前備好的這些東西。再想到被他強留下的那物,她真是又羞又窘。

  偏偏對著這麼個耐心的無賴,用什麼招式都不頂用……

  說實話,藺君泓根本不擅長給女子綰髮。給她梳起的這個髮型,算不得太好看。不過因為十分認真,所以很工整。

  好在她相貌出眾。這般有點呆的髮型配上她,倒是顯得更為可愛了。

  元槿照了照鏡子,無奈地橫了他一眼。

  藺君泓笑道:“往後多練練自然就好了。”

  “怎麼敢勞煩端王爺。我還不如自己來呢。”

  雖然說得口氣十分不屑,但,元槿終究是沒有把發拆下來再重梳。

  看時候真是不早了,她趕忙起身朝外走去。

  沒走多久,身後腳步聲響起。

  元槿不用回頭也知是他,哼道:“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送你回去。”

  藺君泓看她神色,知她還惱著,就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柔聲低語:“好了不氣了。下次你主動送我個。我就不和你搶了,好不好?”

  元槿更氣。

  哪有這麼無賴的人!

  那樣私密的東西,哪能隨便送人?!

  女孩兒甩了半天手都無法掙脫,氣得斜睨他,“端王爺一身正氣浩然剛直,當真讓人佩服得緊。”

  明知她是說反話來嘲諷他,但他就是聽得十分受用。

  “好說好說。你也不必和我如此客氣。”藺君泓含笑答道:“所謂夫榮妻貴。既是在一起了,往後我定然不負你,必會努力上進,將那浩然正氣發揚光大,讓你在你那些好姐妹面前揚眉吐氣。”

  元槿聽他一通渾說,繃不住笑了。

  她一笑,他就也開心。側過身去,在她翹起的唇角落下一個輕吻。

  女孩兒輕哼一聲,睇了他一眼。

  少年卻是心中暗喜。

  往常的時候,親她一下少不得要被她劇烈反抗而後逃離。現在經了先前那一遭後,如今對於這個,她的反應倒是輕了許多。

  那往後他再做點更過分的事情來……

  她是不是就能愈發習慣點了?

  這樣想著,藺君泓心中愈發雀躍。忍不住側過眼去,目光灼灼地望向女孩兒聳起的胸前。

  痴痴地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戀戀不捨地挪開目光,又輕咳一聲清了清喉嚨,嗓音黯啞地說道:“今天下了學後,我接你一同來用晚膳吧。”

  元槿心中警鈴大作,警惕地說道:“不了。我晚上陪可晴和先生一起用飯。”

  一聽她這話,他就知道,她怕了和他獨處。

  不過,這也是好事。

  說明她對和他獨處後的慣常模式有了心理準備。

  藺君泓心下愉悅。知道自己今日搶了她貼身之物後,被她防範得緊。稍微停上一停也是好事。免得她太緊張了,讓這好不容易和緩下來的氣氛再次僵住。

  “那就明天見罷。”藺君泓笑道:“明日我定然會去給你慶祝生辰。”

  明明他笑得燦爛又坦蕩,可元槿聽著他那話,怎麼都覺得他另有打算。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被這廝攪得亂了心神,她溫婉地頷首微笑,“彼時恭候大駕。”

  於是藺君泓的笑容愈發暢快了幾分。

  因著元槿生辰,所以這天上完課後,姚先生給了她一天的假期。還送給她了一整套大家的詩作匯集做禮物。

  元槿請姚先生和楊可晴一同去參宴,被姚先生婉言謝絕了。

  “上一回去到宴席上,經歷著實算不得好。鄒老太太不怨我才好,怎能再去她老人家面前添堵呢。”

  姚先生上一次參宴,是楊可晴的生辰那天。

  當時鄒元楨偷了元槿的肚兜不說,還順手拿走了姚先生送給楊可晴的古籍。

  姚先生借著古籍之事親自搜身,把鄒元楨的所作所為給揭發了出來。

  元槿知道姚先生的顧慮,便問楊可晴。

  楊可晴自打父親東窗事發後,就低調極了,輕易不出門去。

  就連藺君泓的生辰宴,她也沒出現。

  “不了。”楊可晴搖搖頭,“我還不如多看兩頁棋譜呢。”

  元槿看不得小姑娘蔫蔫的沒有生氣的樣子,矮下身子和她平視著,說道:“這可是我一年一次的生辰。可晴真的不來嗎?”

  小姑娘就眨著大眼睛悄悄去看她。見元槿神色認真中帶了點傷感,就有些猶豫了。

  元槿看楊可晴有所鬆動,忙拉了她的手,說道:“可晴若是不想出去,可以在我屋裡玩。如何?”

  她明白小姑娘的擔憂。

  許是怕見了旁人後,不知如何面對吧。

  可晴還只是個孩子。不懂得怎麼應對別人各異的目光,還有那看似在安慰實則在處處戳人心窩的話。

  即便是元槿自己的生辰宴,但也無法保證來客都是大度坦蕩之人。所以,才和楊可晴說了這個提議。

  誰知小姑娘默想了會兒後,竟是意外地堅強起來。

  “不用。我去參加槿姐姐的生辰宴。”楊可晴一字一句地保證道:“我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

  元槿不知道是什麼讓她忽地拿定了主意。

  但看著她歡快地跑走,急急忙忙讓侍女們給準備參宴的衣裳和禮物時,元槿暗暗鬆了口氣,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姚先生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學生,心中寬慰。悄悄地走出了屋子。

  其實,楊可晴是個很孤單,很讓人心疼的孩子。

  父母看似對她好,實則不夠疼愛她。

  親人里,只有端王爺對她是真心實意地很好。可他一個粗心大意的男子,又是沒成過親、沒養過孩子的,怎能處處妥帖?

  所以,小姑娘的心裡十分忐忑不安,也十分脆弱。

  如今元槿肯為她著想為她安排一切,為她處處著想,她自然也就有了面對外界的勇氣。

  第二天一大早,元槿就派了鄒義去到滄海府邸,親自把楊可晴接了過來。

  今日前來的賓客著實不少。

  有鄒寧揚同僚的親眷,有鄒元欽同學的家人,還有元槿的友人們。

  從早膳用完後,陸陸續續地,賓客們就已經到了大將軍府。

  白英苑大門緊閉,無人出來。

  晚香苑倒是開了門,只老太太依然在院中,未曾出來與客人們相見。

  有人問起老太太和二房的人。

  府里的人自然是知道,二房因著大將軍要趕他們出府,面上無光,一來賭氣,二來不好意思見人。

  至於老太太,那是在擺臉色給大將軍看。

  這話自然是不能直說的。

  而且,也不好稱他們生病。不然的話,兩個小主子的生辰,豈不是要染上莫須有的晦氣了?

  故而府中僕從皆說,晚一些他們就也出來了。

  這也是鄒寧揚暗中示意過的。

  他知道老太太愛面子,遲早會出現。

  至於二房,肯定不會過來。不過,他們要不了多久就要搬出去了,到時候想要遮掩也沒的遮掩,大家定然會知道。所以,今日裡不鬧出亂子來,怎麼著都行。

  故而僕從意會後,都使了“拖”字訣。但凡人問起來,都模糊著拖過去。待到老太太出現也就罷了,其餘的人,便是不管了。

  京中人大都知曉前些日子鄒家二房鬧出的那些事情。見府里的人對此諱莫如深,再聯想到鄒大將軍雷厲風行的處事作風,也就明白了七八分。故而後面也再沒人詳問了。

  楊可晴到的時候,元槿親自去接的她。

  楊可晴一下車,就緊緊地拉住了元槿的手,半刻也不肯放開。

  看著小姑娘怯怯的模樣,元槿想了想,帶著她去了父親同僚的家眷那一邊。

  鄒寧揚相熟的同僚,大都是他手下的武將。

  武將之家的妻兒,很多人都心性舒朗,等閒不把平常人家的那些瑣碎事情擱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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