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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元杺得了老太太的暗示,知道太子妃今兒應該會來布莊。

  在路上的時候,聽說杜氏想要看看首飾,她就想辦法說動了母親,讓母親先去了銀樓。而她帶了人,直接往布莊來了。

  ——有長輩在,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沒了老太太和杜氏,她行事能方便許多。

  只是鄒元杺沒想到,沒有等到太子妃,卻等來了元槿。

  自打元槿醒後,老太太就一直提拔著元槿,將鄒元杺死死壓住。

  那些日子,是鄒元杺長這麼大以來,最憋屈最壓抑的一段時間。

  這幾天她得了太子府的青睞後,二太太杜氏和她都吐氣揚眉起來,好似又回到了以往的時候。

  杜氏就話里話外地和她稍微透露了事兒出來。

  鄒元杺這才知道,原來,前段時間元槿想要扒上太子府,所以,老太太才會冷落了她,轉而重視元槿。

  可喜可賀的是,太子府的人沒那麼目光短淺,也不是只注重外表的。

  因此,元槿沒能成事。

  反倒是她,憑著自己的本事,得了太子的另眼相看。

  鄒元杺這便愈發看不慣元槿、愈發自得起來。

  鄒元杺知道,如果老太太或者杜氏在,自然會勸她收斂點,在外面不要和元槿起衝突。畢竟都是一家人,鬧大了不好看。

  所以,鄒元杺這個時候無比慶幸長輩不在身邊。

  長輩們只是顧著臉面、臉面,卻任由個鄒三在外頭鎮日裡惺惺作態裝好人、唬得人都喜歡她……

  憑什麼?!

  鄒元杺不認得那幾位太太。

  聽了她們的話後,她只當她們是一心幫她的,故而更加堅定了要揭穿鄒三的信念,說道:“我不和她計較,她總會和我計較的。我再大方又有何用?還不是會被她欺負到頭上來。你們不知,我這妹妹在外頭看著是個好的,在家裡的時候,卻時常給我們難堪。”

  她這話讓四周一下子靜了下來。

  元槿和高文恆氣不過,想要駁斥回去。

  藺君泓卻是掃了眼那些太太們後,抬指朝二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們不必開口。

  元槿知道藺君泓不會害她,他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故而沉默不語。

  高文恆雖不會輕易就聽了端王爺的,但看元槿信任他,就也止了先前的打算,靜立不動。

  那些太太聽了鄒元杺的話後,愈發不喜。

  宅門大院兒的,誰家沒點齷齪事兒?

  只不過在外頭的時候,大家都會遮著掩著,做出個和氣的表象來。

  待到回了家,大門一關,再另做計較。

  因為,大戶人家最是看重臉面。內里再怎麼樣繁雜,也不至於在外頭起衝突,沒的讓人看了笑話。

  這些太太都是家中的當家夫人。見鄒元杺這麼無知,不由得都想起了自家那些個不爭氣的東西。臉色都不太好看。

  其中有一兩位笑道:“二姑娘當真是個慡利人。說話沒個遮攔的,也是讓人佩服。”

  京中的權貴之家,除了那些最高位的,和那些最低位的,鄒元杺大都接觸過。

  她聽出了這話里的譏諷意味,眼看著這幾個太太見都沒見過,忍不住指了元槿駁道:“這又怪不得我。是她自己做的事不合規矩,難不成還不准人說了?!你們莫不是被她那漂亮模樣給糊弄住、分不清是非了吧。”

  這幾位太太的身上可是都有一二品的誥命。等閒沒人敢這麼和她們說話。

  聽聞之後,先前開口的那位氣憤之極,叱道:“哪裡來的無知小兒,竟然敢口出狂言!”

  因著惱了鄒元杺,大家雖不認得元槿,卻對這個女孩兒印象好了幾分。

  沉穩,鎮靜。不會因了旁人的挑釁而失了分寸。

  這才是大家閨秀的做派。

  其中一位太太看著元槿,思量了下,突然笑道:“原來你就是小廣說的那個剛認的妹子?”

  元槿不認得她,但是,藺君泓認得。

  他朝那位太太點了點頭,笑道:“可不是?之前在公主府門口,兩人還一起把旁人狠狠說了一通,直接讓人抬不起頭來,灰溜溜走了。”

  語畢,他側首與元槿輕聲道:“許太太。”

  元槿這才曉得,這位是九門提督許大人的妻子、許林廣的母親,趕忙行禮。

  許太太忙扶住了她,和幾位友人笑道:“前些天小廣說認識了個妹子,有趣得很。卻原來就是她。”

  許林廣性子沉靜,有時候冷靜到不近人情的地步。除了那些個死黨兄弟,他從沒誇過誰。

  聽到許太太這樣說,大家都覺得這位鄒三姑娘是個妙人。竟然能讓許公子刮目相看。於是對她也熱絡了許多。

  元槿被太太們圍了起來,這個夸那個贊的。和她一起來的高文恆就落了單,給隔到了人群外頭。

  高文恆倒也不介意。

  他看到元槿這麼受人喜歡,心裡也高興。只要能看到她,便是沒法插入進去,那也是好的。

  只是,他打算安靜地專注地看著元槿,旁人卻不見得給他這個機會。

  高文恆聽到身邊有人喚他,不得不挪開視線望了過去。

  端王爺淡淡一笑,朝著門外的方向與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左右無事可做。高公子可否賞個臉,一起去隔壁喝個茶?權當是消磨時間了。”

  第39章378新章

  高文恆遙望了下被太太們圍在中間的女孩兒,朝藺君泓笑道:“卻之不恭。請。”說著,與他一同出了布莊,轉到旁邊的茶樓。

  茶樓環境清幽,雖和布莊只一牆之隔,卻將那邊的熱鬧阻隔在了牆壁之外。

  一入茶樓,便覺耳中清明,沒有了之前的紛擾和嘈雜。

  藺君泓為兩人將茶點了,和高文恆東拉西扯地閒聊了會兒,這便問道:“公子往後有何打算?可是將要長居京城?若是有甚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和鄒大將軍交情頗深,若是可能的話,可助你一二。”

  “多謝王爺好意。”高文恆笑著婉拒:“往後我將在清遠書院讀書。暫住將軍府,倒是沒甚需要擔憂的。”

  他將要去清遠書院讀書的事情,藺君泓自是曉得的。剛才問起,也是為了引出這個話題。

  如今高文恆既是答了,藺君泓便接著問道:“只去清遠書院?我聽聞高公子課業很是不錯,為何不入國子監?”

  高文恆說道:“還不到年齡。”

  國子監入學需要年滿十六。他還差了兩年。根本連參加那邊入學考核的機會都沒有。

  藺君泓淡淡地嗯了聲,片刻後,悠悠然道:“其實,如果高公子真心求學的話,年齡倒也不是太大問題。如今只差兩年罷了,本王可以尋人給你通融通融。”想當年他十歲就混進去了。

  誰知他這話剛一出口,高文恆騰地下站了起來。

  溫和少年雙拳緊握,白皙的面上漸漸現出紅色,胸口起伏不定。

  藺君泓沒料到他那麼大反應,微微揚眉。

  “我知道王爺有通天的本事。”高文恆話中透著氣惱,但他性子溫和,即便生氣,也說不出重話來,“但,我想,憑著自己的真本事,也是可以進去的。只不過需要多等兩年罷了。王爺說這樣的話,未免有些太過折辱人了。”

  藺君泓聽他將話題上升到了道德層面,忍不住暗暗嘆氣。

  他其實……

  只是不願意讓這個什麼“表哥”在鄒家多待罷了……

  清遠書院每晚都能歸家。而國子監,十五日才能回家一次。

  依著女孩兒五日回次家的頻率,如今十五日裡他們能夠見到三回。

  略多了些。

  想想就鬧心。

  不過,目前看來,這招顯然是行不通了。

  他忘記了文人最重氣節。剛才乍一冒出來這個念頭,便如此做了。並未考慮太多。

  端王爺擺了擺手,也不肯聽高文恆後面的話了,清淡一笑,道:“是我唐突了。高公子莫要介意才是。”然後擺出一臉的高深莫測,踱步出屋去了。

  高文恆回到布莊的時候,剛巧元槿已經和太太們說完了話。

  看到女孩兒正淡笑著與身邊的人說話,高文恆不由得也微微笑了。

  這樣真好。

  原先的她,雖然粘著他、跟著他,但他只有想照顧她的想法,沒有她在身邊很不習慣。其餘的,卻是沒了。

  如今……

  如今只看她一眼,心裡便能湧起無法言表的絲絲甜蜜。這樣的感覺,讓他更為牽腸掛肚,卻更是沉醉其中。

  環顧四周,沒有瞧見鄒元杺的身影。

  高文恆有些放了心,也有些疑惑,問道:“鄒二姑娘去了哪裡?”

  元槿之前只顧著和太太們說話,壓根就沒留意鄒元杺。自是不知。

  倒是旁邊一個看店的夥計笑著答道:“剛才有人來尋那位姑娘,說了幾句話,她就急匆匆地走了。之前看中的料子都沒有來得及拿。”

  高文恆這才放心了些,靜立在元槿身後,看著她仔細挑選布料。

  元槿身邊的便是許太太。

  她看那文雅少年一直跟著元槿,目不轉睛地看著女孩兒,好似旁的都沒法入了他的眼,不由問道:“這位是……”

  元槿便做了引見。

  許太太一聽是永安侯府的小少爺,微笑著和周圍的友人們說道:“怪道有這樣好性子的孩子,原來是高家的。”

  之前太太們也留意到了這兒有位看上去十分溫和的少年郎,只不知是哪一家的,看著大家都沒開口,便沒詢問。

  如今聽聞是永安侯府的,店中有位太太笑著說道:“原先高家的那位姑太太就是個性子好的。如今看來,這位少爺倒是像那一位。”

  她口中的高家姑太太,便是元槿的母親高氏。

  只是元槿就在這兒,怎能隨意提起她的亡母來?

  許太太朝那個開口說話的人瞥了一眼,挽了元槿說道:“走,伯母帶你去旁邊吃茶去。莫理這些渾人了。”說著回頭問了聲友人們:“你們要不要一起?”

  剛才開口的那人本就不是和許太太她們是一起的。

  那樣沒眼力價的,又怎能被她們瞧得上?

  聽聞許太太這樣說,其餘幾位自是與她們一道離開了。

  高文恆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一幫太太們身邊。

  大家見了,不由議論開來。

  “我們這幾家裡,就沒個這麼好脾氣的。一個個混不吝的,非得把人吵得火冒三丈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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