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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還是元槿當先回了神,輕喚了他幾聲。

  端王爺這才重新邁步前行。

  藺君泓對這裡十分熟悉。為了能和她多獨處一會兒,特意選了較為僻靜且繞遠的路。

  不過,再繞遠,那路總也有盡頭。

  不多時,宴請之處已到,兩人這便低聲道了別。

  樹林之中。

  彩霞將小皇孫抱在懷裡,暗鬆口氣正要離開,誰知不遠處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彩霞不知道來人會是誰。有些擔憂是太子他們,下意識地就想跑。但,抱著沉睡的孩子,跑是跑不動了。想要找個地方躲,也已經來不及。只能靜下心來等等看來者是誰。

  真是怕誰來誰。

  因著心裡緊張,彩霞把小皇孫摟得更緊了些。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去,誰曾竟然真的地看到了太子藺天誠。

  想到之前的緊張和慌亂,彩霞腳下一軟差點跪下去。幸好及時想起自己懷裡還抱著個孩子,忙穩住身子,彎了彎膝,行了禮。

  藺天誠環顧四周,不耐煩地問道:“就你自己?其他人呢?”

  彩霞搖搖頭,“沒有別人。就奴婢自己。”

  藺天誠眼神忽地凌厲起來,宛若利刃,直直地射向她。

  彩霞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她只顧著將鄒三姑娘撇清出去,卻沒有意識到,她們先前的行蹤或許已經被太子發現了。

  彩霞把小皇孫交給了太子身邊的隨從,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說道:“回太子。剛才鄒家三姑娘來過。只是婢子看她是突然迷路才到了這裡,給她指一下路也沒廢去多少功夫,故而沒有講出來。”說著,重重磕了個頭。

  “突然迷路?”藺天誠眼眸一閃,追問道:“這有何見不得人的。公主府那麼大,便是我第一次來,也是會尋不到路。”

  “可是太子的迷路與三姑娘的迷路並不相同。”彩霞眼神閃爍著,好似在遮遮掩掩地說道:“人人都道三姑娘已經大好了。可是奴婢瞧著她,像是突然犯了以前的病症……”

  她雖未說明,但藺天誠已經聽明白了。

  那鄒三姑娘的痴傻之症雖然看上去已經好了,但偶爾的還會再犯。

  比如剛剛。

  她並非因為第一次到公主府故而如此,而是因著腦袋想不清楚了,所以才會走丟。

  這丫鬟有心想維護那位姑娘的名聲,而且,不過是給人順手指了下路罷了,因此並沒提。

  太子雖然喜好美色,但要求頗高。只有相貌沒有靈氣,他是不屑於要的。於是不待彩霞說完,他先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無妨。這事兒也不是你的錯。”藺天誠雖如此說,心裡卻是因著錯失一美而煩悶不已。

  看看兒子在熟睡,他忍不住怨道:“他怎麼睡在這裡。也不怕著了涼。”

  因著心裡頭不舒坦,他只隨口說了兒子兩句就沒再多管這個。直接讓隨從抱著孩子送到太子妃那邊去了。

  彩霞又跪了會兒,確認周圍再沒旁人了,趕忙起身。環視四周,確定沒人跟著,她忙急急地朝著宴席的地方行去。

  虹日還在宴席旁候著。

  之前元槿回來的時候和她說了,人已經找到。她放下了心,卻又怕表妹那裡再出岔子,故而還是守在這裡,也好等下彩霞回來找的時候能夠見上一面。

  看到表妹的身影,虹日趕忙迎了上來。卻見彩霞遮遮掩掩地縮在牆角不肯現身,反而讓她想法子叫鄒三姑娘過來。

  虹日不解。但看彩霞神色焦急,便託了來往於席間的一個丫鬟去將人叫了來,還特意塞了塊碎銀子給那丫鬟。

  “什麼事?”元槿生怕是事情有變,急急趕到了這邊。

  彩霞拉了她去院子一角,把剛才的事情大致說了。而後將聲音壓低,與元槿道:“姑娘等下若是遇到太子,一定要記得遮掩一下。”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表述自己的想法。

  太子是個什麼性子,她們這些在府里伺候的人是最清楚的。剛才特意說元槿的痴傻之症又犯,就是為了不讓太子惦記上這個美好的女孩子,情急之下出的下策。

  不過,既是這樣講後能成功讓太子沒了興趣,往後元槿再用了這個藉口,想必能夠成功避開太子。

  看著彩霞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元槿心下一暖,握了她的手道:“多謝你。你的意思我明白。往後我見了太子的時候,必然會留意。”說著,狡黠地眨了眨眼,“少不得還會舊病復發幾次。”

  彩霞一怔,曉得元槿這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喜極,放心了許多。再想起剛才元槿道謝的那一句,慌忙擺手,“姑娘向婢子道什麼謝?沒了您的幫忙,現如今婢子的命還在不在都難說。”

  語畢,她咬了咬唇,下定決心毅然決然地道:“姑娘往後若是有用得上婢子的地方,儘管說。即便是違了主子們的命令,婢子也會替姑娘辦成。”

  說罷,不等元槿推辭或是婉拒,她匆匆行了個禮,趕忙跑走了。

  元槿剛要離開,就聽旁邊傳來一聲輕喚。側首望過去,卻是原本早已離開了的端王爺。

  ……也不知道他在這裡待了多久、有沒有聽到她和彩霞之間的對話。

  元槿狐疑地看著藺君泓,問道:“王爺是一直沒走呢,還是去而復返?”

  藺君泓不答反問:“你認為呢?”

  元槿不願多糾結這個。和他福了福身後轉身就走。

  藺君泓趕忙拉了她一把。被她斜斜地看了眼握著她胳膊的手後,又趕緊鬆開來。

  “我是剛想起來一件事,所以折回來尋你。”藺君泓道:“過些時日端王府要舉辦一場狩獵,你既是閒著無事,不如一同過來玩一玩。”

  元槿想也不想就拒絕:“抱歉,我射箭一般,騎術一般,著實無法參加。”

  她這話簡直是脫口而出。

  誰料端王爺聽了這話後表情卻是怪異得很。

  “你……騎術一般?”

  元槿被他淡淡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認真仔細地斟酌了下,自己好似沒在他面前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於是頷首應道:“正是如此。”

  最後一個音還沒落下,元槿的額頭上驟然疼了下。

  她捂著額頭怒視始作俑者。

  藺君泓雙手抱胸往牆上一靠,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小丫頭年紀不大,心卻不小。說說看,為什麼要騙我?”

  元槿不知道自己哪裡漏了餡兒,低著頭暗自思量。

  原身本就是武將之女,倒是學過些騎術。只是比起她來,要不如一些。所以她是按照原身的水平來說的。

  望著她苦苦思索的樣子,藺君泓唇角的笑意愈發深濃。

  他站直了身子,舉步朝外行去,丟下一句話:“我過來不過是想提醒你一句罷了,免得你過會兒太過吃驚。”

  元槿愈發不解。

  提醒她?他要提醒她什麼。

  太子的事情?

  ……不太像。

  畢竟這事兒和他口中的“吃驚”二字搭不上邊。

  回去的路上,藺君泓眉心緊蹙,沉默不語。

  繁武沒敢多話,不住地朝繁盛使眼色。等了好久,總算是慫恿得繁盛開了口。

  “爺,先前說的那狩獵,還要不要辦了?”

  “不辦了。”藺君泓斷然說完,沉吟道:“既是不願參加狩獵,就要再另想法子才行。”

  左思右想沒有個好主意。

  端王爺索性喚來繁英:“這幾日你留心鄒將軍府上的動靜。若有甚異常,即刻向我稟報。”

  繁武聽了端王爺一連串的交代,心裡頭有了些底,忍不住咧開嘴笑了。只不過嘴角翹起的弧度還沒來得及揚到最高,就被端王爺拋來的一記冷眼給震懾住。

  “如果你實在沒事做,我還有很多事可以安排給你。怎樣?選一個?”

  繁武立馬老實了。

  王爺另外安排的事兒哪是人做的?

  於是不敢再隨便笑,垂頭喪氣地跟了上去。

  元槿回到宴席上剛剛坐下,葛雨薇就和她耳語道:“得虧了你回來得及時。等下若是明樂長公主入了席後你還沒到場,怕是要惹了她不快。”

  元槿多次聽人提起這位端王一母同胞的姐姐,只是一直未曾得見。聽聞她即刻就要到場,不免有些期待。

  誰料她往那邊順著一看,就見太子妃身邊的男子正目不轉睛地朝她望過來。

  元槿心下一凜,知曉那應當就是太子了。趕忙正襟危坐,擺出恭敬刻板面無表情的模樣。眼神放空,顯得有些呆滯。

  藺天誠最不喜歡那種無趣之人。看到女孩兒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再看她毫無神采的雙眼,先前心裡頭勇氣的那點心思頓時沒了蹤影。

  又仔細看了會兒,確認自己沒有瞧錯,他便懶得再在她這裡浪費時間。不久就將視線挪開,轉而望向鄒家席上的一人。

  鄒元杺難得出來一趟,今日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妝容是細細描畫過的,髮型特意選了如今京里時興的樣式。衣裙是特意選了最漂亮的一身,還讓身邊的丫鬟給修改過,把腰身收得很服帖,更顯身姿嬌嬈。

  她本就相貌出眾,這樣好好收拾過後,別有風韻。再加上之前因著爭吵,她心中不服氣,眼中一直暈著一團水汽。臉頰紅撲撲的,透著水潤。

  比起平日來,更添了許多嬌色。

  藺天誠本就贊過她的相貌。原先只覺得她少了點韻味,今日再瞧,卻是把先前少的那一點風韻給補上了。

  著實不錯。

  太子妃順著太子的視線望過去,見到鄒元杺後,不禁秀眉緊擰。

  之前她表露過一些意思後,鄒老太太倒是帶著鄒元杺和她多多走動過幾次。

  說實話,她不太喜歡二房的那個孩子。

  性子潑辣,又愛往上爬。做起事來不管不顧,恨不得將所有人踩在腳底下才甘心。

  不好馴服不說,而且性子不定。若是順了她的心意還好,裝乖賣巧。一旦不和她心意了,隨時都能翻臉不認人。

  她想要的是一個能夠穩住後院的助力,而不是個隨時都能點燃的火爆筒子。

  將鄒元杺擱在內宅里,她無法安心。

  “鄒將軍家的那個女兒不錯。”太子妃放柔了聲音,似是無意地說道:“二房的那個女孩兒也還可以。只不過殿下有所不知,今日這一個和她姐姐起了爭執,爭吵了許久,怕是脾性有些急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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