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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特利站在那兩個人前面,好久都沒開口。最終那個黑人狂笑起來:“你以為你是誰,是傑羅尼莫【注】嗎?”

  其中一個小伙子用槍柄戳了一下他的腰,並不重,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但可以讓他老實點,再這樣無禮的話他們可不客氣了。

  朗特利用印第安人的土話與他們說了幾句。他重複了三遍。

  “他在說什麼?”那個白人急忙尖聲問他的搭檔,“他在說什麼?”

  朗特利看了看他們髒兮兮的鞋子:“我說,你們大難臨頭了。”

  【注】印第安人阿帕切族領袖(1829—1908),曾領導族人保衛家園,抗擊美軍,展開反白人的武裝鬥爭,被迫投降後逃走,1886年被美軍誘降,受騙服苦役。

  寢室里的大多數孩子都睡著了,但加百列教主喜歡等他們睡著後巡視一下。今晚他決定去保育室看看。他和瑪麗在一起,為她待產的身體而高興,這使他想去看看他的孩子。

  這間保育室就像科學實驗室一樣死氣沉沉的,但仍不遺餘力地營造舒適、溫馨的氛圍。溫度和濕度不斷調節。牆上裝飾著色彩鮮艷的印刷品,上面有兒歌的插圖。風鈴和其他互動的玩具系在嬰兒床上。古典音樂從暗藏的揚聲器里飄出來。他將孩子們的智力開發交給專家們負責。他們精通如何刺激孩子們幼小的大腦,提高學習能力。

  但他親自監督方方面面。他發現音樂里會插播他的聲音,他對此很滿意。磁帶里放著他朗誦的兒歌或唱的催眠曲。非常聰明的方法,他認為。他想讓自己的聲音伴隨著每個孩子成長,成為他們潛意識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幸的是,儘管他計劃得很周密,篩選每一個母親的過程很嚴格,但偶然的基因缺陷會在孩子身上表現出來,他們不像期望的那樣聰明,或者身體沒有預想的那樣優越。

  巧的是,那些孩子很容易患肺炎,都不幸夭折了。

  但他對這些不幸沒有細想下去,正如他沒有為戴爾·戈登和傑姆·亨寧斯的死感到難過一樣。一旦誰對他來說沒有價值了,他就會把他忘記得一乾二淨。

  他從一張嬰兒床走到另一張嬰兒床,將愛和關懷給每一個孩子。事實上,他確信大多數孩子都睡著的時候才去保育室。他最喜歡他們乾乾淨淨、安安靜靜地睡著,這時候他看不到髒尿布、嘔吐的食物或者莫名其妙的號啕大哭。

  他喜歡在他們睡著時看著他們。他在一排排的嬰兒床之間走來走去,疼愛地撫摸每個孩子。這使他想到西斯廷教堂天頂壁畫,那描繪的是上帝朝他創造的最令人敬畏的亞當伸出手去。

  他喜歡撫摸孩子們細嫩的皮膚,拿自己的手和他們幼小的身體比大小,想像他們長大成人後四肢強壯,容貌英俊。

  他喜歡想他們長成他的翻版。

  他走到一張空床前,轉身看看保育員。他一進來她就一直跟在他左右。

  “這是給瑪麗的孩子的。”多蘿西·皮尤恭敬地解釋說。

  “她懷的是女孩,兩個星期後生產。”

  “我知道了。”

  “孩子一生下來就可以睡這張床了。”

  加百列教主聽說,當多蘿西·皮尤還是達科他州學區的護士時就對他的教會很忠誠。她的傳教成績顯著,她使許多人改變了宗教信仰。他與她取得聯繫,資助她完成新生兒護理的高級培訓。

  當她得知可以住在聖殿並在那兒工作時高興得手舞足蹈。培訓結束之後,當聽到自己的工作是照料計劃中生下的孩子時,她滿懷感激,弄得他很尷尬。至少在當時在場的其他人面前,他假裝如此。

  她對計劃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把孩子們交給她照料,他覺得很放心,直到他們與其他孩子一樣蹣跚學步。

  “瑪麗分娩時請通知我。”

  “當然,加百列教主。”

  “萬一你得快速轉移保育室的話——”

  “我們已演習過好多次了,加百列教主。即使敵人威脅入侵,孩子們也能馬上被轉移。”

  “幹得很好。”他摸了摸她的臉。她的臉刷地一下紅了,眼神中閃著不加掩飾的愛慕,使她比平時漂亮。她太老了,無法加入這個計劃,但也許他該獎勵她的忠誠,給她更多的灌輸。他得記著過不了幾天,晚上派漢考克先生把她叫過去。她將迫不及待好好侍候他。想到這一點他笑了。

  “加百列教主。”漢考克先生走過來,一如往日那麼畢恭畢敬。

  “請原諒,我知道您好不容易有時間與孩子們在一起,不願被打擾,可我覺得這件事很要緊。”

  加百列教主聽出漢考克先生的聲音很緊張,與保育員顛鸞倒鳳的念頭煙消雲散了。他示意助手到走廊里。白天,陽光從屋頂的天窗射進來,寬敞的大廳里亮堂堂的。孩子們的聲音,照料他們身心的人的聲音在大廳里迴蕩。現在這兒光線很暗,一個人也沒有。

  漢考克先生手拿一隻無線收發兩用機:“您認為里奇治安官正離開我們的山莊嗎?”

  “當然。我向他下了逐客令。他應該在注意托比厄斯和勞森的行蹤,留意瑪麗娜·勞埃德和哈特出現。”約書亞已報告說,他們已在新墨西哥州。他正等待著他們遭到遏止的消息,不知道為什麼約書亞和他的搭檔花了那麼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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