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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算了吧,謝謝。”

  “吉蓮,他可是個民族英雄!你將與他共度一晚。這也許是我將你介紹到‘神奇胸罩公司’以來能給你的最好的禮物。”

  “謝謝你的好意。”

  “哦,我明白了。你還在生氣呢。”

  “生氣?”

  “因為上個月我沒能安排你和凱文·科斯特納見面。吉蓮,我都對你說過一千遍了,他那時忙得很。實在沒辦法。”

  吉蓮笑著向前親了一下瑪麗娜的臉頰:“我沒生氣。我愛你,姐姐。”

  “我也愛你。”

  “祝你與那位太空人一起過得很愉快。”

  她眨了眨眼,慢騰騰地說:“相信我,我會盡我所能的。”

  “我要聽詳細情況,”吉蓮剛進車又叫住她,“方方面面。”

  “就這麼定了。我一到家就給你打電話。”

  一陣狂風吹過沙漠,沙塵刮過山的表面,散落在灌木叢中。山頂上空氣更稀薄、更冷,風吹得金黃色的白楊樹葉瑟瑟作響。

  山莊在白楊樹林中與周圍的環境渾然一體,即使在山下幾英里的沙漠中蜿蜒的公路上駕車的司機也看不見它。房子是用從蘇格蘭進口的精挑細選的花崗岩建成的。在灰色的河床上流動的多彩的河與四周暗褐色和赭色的景色相得益彰。

  正在祈禱的那個人把中心大樓三樓的陽台當成了露天聖殿。

  他膝蓋下墊著褐紅色的絲絨墊子,上面的刺繡很精緻,那些金絲線和銀絲線在從樹林透過來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這個墊子是一個崇拜者送給他的。據說是在上世紀之交由移民從俄國帶來,是那位崇拜者的祖傳遺物,被視若珍寶。這是她巨大的犧牲,是昂貴的禮物。

  他低著頭,像個天使,濃密的金髮似乎已全白了,卻如絲般光澤。他閉著雙眼,念念有詞,雙手合攏,放在下巴下面。他似乎是虔誠的化身。似乎他在被上帝撫摸著,保佑著,接受著。

  可他並沒有。

  寬大的玻璃門把陽台與裡屋分開,一個身穿風格簡潔的深色西裝的男人從門後面走出來。他輕手輕腳地走近祈禱的人,將一張紙放在他膝蓋旁邊,將紙的一個角塞在絲絨墊子下面,防止被風吹走,然後他又像進來時那樣悄悄地退出去。

  祈禱的人停下來,他拿起紙條,看到上面印著的日期和時間。

  是今天。不到一小時以前。

  他讀著紙條上列印的信息,一絲笑容划過他英俊的面龐。他那細長的手指將紙條貼在胸前,那對他來說似乎特別重要。他又閉上了眼睛,似乎欣喜若狂,朝太陽抬起頭。

  然而他並沒有向上帝禱告,他口中虔誠地輕輕說著的名字是“吉蓮·勞埃德”。

  第二章

  克里斯多福·哈特上校暗自看了看手錶,但這個動作並不像他期望的那樣隱蔽。坐在他對面的喬治·阿博特向前靠了靠:“再要點咖啡嗎?或者來杯更烈的酒?”

  克里斯多福——他被航空航天局裡的那些同事們戲稱為酋長——笑著搖搖頭:“不,謝謝,今天的晚宴前還有個記者招待會。我不能喝得神志不清。”

  “我們不會耽誤您很久的。”

  沉默寡言的德克斯特·朗特利說,他剛才一直讓同伴說話。他的聲音不緊不慢,從容鎮定,很有分量。他不苟言笑,黝黑的臉上擠出的笑容很不自然。雙眼的深陷的魚尾紋和又薄又寬的嘴上的皺紋都使他的笑容顯得怪怪的。只有他的嘴唇在笑,看上去很彆扭。

  見面開始後,也就是差不多一小時以來,朗特利除了往咖啡里加糖,然後定時舉起考究的瓷杯喝咖啡以外就沒有動過。似乎他那粗糙的黑黝黝的手稍稍用力就可以把杯托和杯子捏得粉碎。不喝咖啡時他總是將手規規矩矩地放在大腿上。

  阿博特卻一直坐立不安。他不停地擺弄著冰茶里的吸管,折來折去,大概有十幾次,最後打了個結。他開始擺弄乾淨的空菸灰缸里的火柴。他在座位上動來動去,就像痔瘡發作了似的。他不停地抖動著膝蓋。但與朗特利不同的是,他總是滿臉堆笑。

  朗特利不苟言笑,阿博特曲意逢迎,酋長不知道該更懷疑誰。

  他想結束這次會面,於是說:“我很感謝你們對我感興趣,兩位先生。你們要我考慮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阿博特緊張地清了清嗓子:“上校,我們只是希望您今天不要讓我們空手而回。”

  “今天?”酋長問,“你們現在就要答覆嗎?”

  “並不是十分肯定的答覆,”阿博特忙不迭地解釋,“只是一個大概意向,也就是說,您最終會怎樣決定。”

  “那不太可能。”酋長看了看德克斯特·朗特利,他的眼神仍然毫不留情,“再過幾個月,我才正式退出航空航天局,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時候會幹什麼。”他擠出笑容,“我都不知道會住在哪兒。”

  “我們當然希望您能回到我們的家鄉新墨西哥州,”阿博特的語調在如此安靜的酒吧間顯得有點太響了,“您在新墨西哥州長大,我們都把您當成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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