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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中深藏著什麼,無涯補充:“有性命之憂,多半是以命換命。但還是有希望的。”

  風乍起,雪飛揚,白楊樹上的雪飄落在王少卿的肩上,他笑道:“所以更是讓我來,我與阿言沒有誰欠誰的,若是他不願,給他喝些藥昏睡過去便可。”

  “你說的容易,清言也知曉醫理,一般的藥物他一聞便知。”溫神醫說道。

  王少卿心有成竹,“即便他知道,我給他喝他也會喝下去。”

  以前他不確定,李清言對自己能否全心託付,這次相對,他已不再想確不確定,而本來李清言從不懷疑。

  他們二人本來就互相虧欠,那是已經數不清的,又何必計較那麼一兩次,又何須顧慮誰是為了什麼而為誰停留。

  是誰為了誰而如何呢,王少卿單手負後,“就這麼決定吧,看什麼時候開始。”

  無垢無涯皆是看向溫神醫,溫神醫想了想,嘆了口氣,李清言與王少卿都不是一般人物,如今就這麼一條路嗎?他不停的問自己,他的私心裡自當是偏於李清言,不論是故人的託付,還是他多年的照顧,只能偏於李清言躲過王少卿。

  溫神醫半眯著眼,“清言剛病發,此時是最好的時機。無涯你去準備湯藥,讓三公子端去。”說著轉身對王少卿道:“三公子不用擔憂,此時只是有兇險,不是全然沒機會,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清言醒來怕是要了老兒的命。”

  “溫老說笑了,清言不會將你如何的。”說著告辭離去,他答應過李清言一會兒便回來。

  天已黑了,碧血閣據點內的燈火通明。王少卿輕輕推門進去,將門關上之後,順著燈火往右看去,且見李清言坐在那處看書,如同四年前他所見一般。

  他慢悠悠走過,坐在李清言對面,“我好看還是書好看。”他怕在案上,仰著頭看拿書本的李清言。

  這一刻猶如當然,笑臉如春陽,又恍如春風拂面,那彎起的嘴角,總讓李清言眷戀不已。李清言放下書本,淡然笑著說:“這不是選擇題。”

  伸手摸著王少卿的鬢髮,“這是命中注定的事,你的我的劫數。”

  “嗯……”燈火下,王少卿的眸中映襯著李清言那清瘦的樣子,那模樣可讓他流連忘返,融入心血中。

  李清言繼續看他的書,王少卿看他的兵法圖。

  時不時,李清言看他認真的模樣出神,慢慢將頭靠在王少卿肩上,稍作一會兒之後,睡了過去。

  病發頻繁之後,他便不時瞌睡,睡時還拉著王少卿的手,王少卿在他耳邊輕語說著:“別怕我在。”

  李清言睡夢中笑起來,才可鬆開他的手,剛將他抱起來,李清言便睜開眼,目光軟和無比。

  “放我下來,還要看會書。”李清言道。

  王少卿愣了下,笑說:“你是看書還是看我……”

  原來他知道……

  “看書……”李清言頭埋入胸口。

  王少卿下巴抵至李清言的額頭,“嗯,你看書。”又將他抱在案頭那處放下,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後邊。

  不到半會,李清言又回頭看他。王少卿咧開嘴笑:“好好,我站在面前讓你看個夠可以嗎?“

  李清言不語,王少卿又道:“是不是一邊摸著,一般看。”

  李清言頓時羞愧氣結,“你站開些。”

  此時,有人敲門,王少卿開門便見到無涯端著藥過來。

  “給清言喝下吧。”無涯他們準備了這麼多年,隨時皆可開始。

  王少卿端著湯藥過來,一口含著在嘴裡,渡過去給李清言。

  李清言閉著眼睛,微微將湯藥喝下,“真苦。”

  少時,他已慢慢合上眼睛,眼前的燈火晃動起來,王少卿將他擁在懷中,“清言,對不起。”

  李清言還有一絲意識,嘴角仍掛著笑意,他是情願的,即便王少卿給他喝□□,他都會毫不猶豫喝下去。

  直到他意識全無,王少卿便讓無涯他們進來,怎麼渡血他不知。

  溫神醫讓他喝下藥之後,他也記得任何事。

  師徒三人已準備,燈火下身影忙碌。

  天明,雪落。

  天地一片寂靜,李清言微微睜開眼,只見王少卿躺在身側。

  無涯推門而進,“醒了?”

  李清言只覺一身清爽,內力自行遊走,他的病真好了?

  李清言問無涯:“我的病治好了?”

  “嗯,你躺了十天了。”無涯無悲無喜,只是淡淡的說著。

  李清言笑著說,“少卿可真會睡,還未醒來。”

  無涯不瞞他,“你的毒推送過給他了,可能醒不來了。”

  醒不來,李清言茫然抬眼,“不是失血過多嗎?”

  “不是,渡血不是換血,只是一種說法罷了,只需要推送,那味藥引便是起了推送的作用。”無涯怕李清言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來。

  李清言又問,“他醒來是不是與我一樣會病發?”

  無涯嘆了口氣,“不會,他身體強壯,承受的住寒氣,你承受不住只是因為身體太虛弱,生出來便是這樣。”

  李清言不再說話。

  接下來幾日,他又寫了一封信回去給王達,說正在為王少卿四處尋醫。

  消息傳到唐氏那裡時,唐氏也是一整悲痛,那毒能撐過多久,她心裡瞭然,苦了李清言,她又要失去一個兒子。

  天寒地冷,無涯第三日推門而進時,屋內已是空無一人,無人知道李清言去了何處。

  他有道玄子幾十年的內力,多年的學的武功,那派上用場,踏雪無痕。

  晃晃過去又過去四年,無人知曉他們的消息,即便是在連山也無。

  眼線頗多的莫簡尋不到蛛絲馬跡。

  眾人都以為王少卿已死,而李清言可能為他殉情。

  二人的年紀還如此。

  這一日,一個白衣青年進入連山,他便是李清言,不再是當年那個瘦小的青年。

  他一身風華難擋,行如風。

  入了屋打掃收拾灰塵,為了照顧王少卿他已四年未歸來,自己母親的墳墓已長滿了無數的草。

  斜陽捎來霞光,他剛蹲下來拔草,便聽到王少卿的聲音,“阿言……”

  李清言頭也不抬,“你來作甚!”

  “別一生氣就回娘家,我才剛好。你怎麼就丟下我了。”王少卿緩緩說著。

  他知李清言在生他氣,沒有給告訴他給自己治病。

  李清言守了他四年,細細算來有兩個四年。李清言不再理會他,自己拔草,拿著鋤頭慢慢挖著。

  王少卿也過來,“我來吧,以後這墓交給我,不走了。”

  遠處的鐘聲響起,雷音寺內梵音陣陣,只是抵達不到李清言這裡。

  李清言冷冷道:“你好好做,我去做飯!”

  王少卿搖頭苦笑,埋頭苦幹。猶如八年前那般,還好他醒來了,他躺了四年,整整四年不知李清言是如何過的,“你歇著,一會兒我做飯,你看我來時打了一直野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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