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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分鐘不見任何動靜,戴維站立了起來。他看了看地窖的四周。唯一的光亮來自一盞從天花板上吊下來的沒有燈罩的燈泡。地窖的四周砌著大塊的花崗岩石基,靠著一堵牆是一些裝滿乾癟水果的大箱子,靠著另一堵牆是許多格架,上面放著一罐罐的醃製品,一直堆到天花板。

  戴維走到門前,將耳朵緊貼在門上。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他又特別仔細地看那扇門,發現上面劃有一些不久前留下的指甲痕跡,好像曾有人拼命地抓門,企圖弄開一條出路。

  戴維雖也知道出不去,再費力氣也是徒勞,但他還是用肩膀頂著門拼命地推了推。不見任何效果,他便開始從地窖的一頭走到另一頭。突然,唯一的那盞燈熄滅了,使他完全陷入了黑暗。

  舍伍德用對講機問秘書,他約見戴維·威爾遜定在幾點。

  “三點鐘。”莎倫回答。

  “現在是幾點?”他又問。他從背心的衣袋裡取出懷表看了看時問。

  “現在是3點15分。”她說。

  “我的表也是這個時問。他來了沒有?”

  “沒有,先生。”

  “如果他來了,告訴他另行安排見面時問。”舍伍德說道,“把今晚醫院委員會議的議程給我取來。”

  舍伍德關掉了對講機。戴維·威爾遜要求見面而又不守時,這使舍伍德感到很是不快。在舍伍德看來,這是故意怠慢,因為在他的價值觀念里準時是基本的美德。

  舍伍德拿起聽筒給哈羅德·特雷納撥了電話。舍伍德在了解委員會需要研究哪些問題之前,先問了問會議是否肯定按時召開。1981年曾臨時取消過一次會議,舍伍德至今仍是耿耿於懷。

  “六點鐘準時開會。”特雷納回答說,“想一起走走嗎?今天傍晚的天氣很好。明年夏季到來之前,這樣好的氣候不會很多了。”

  “我就在銀行外面見你,”舍伍德說道,“你好像情緒很好。”

  “今天是個好日子,”特雷納說,“下午我剛從老對手傑布·威金斯那裡知道,他讓步了。他將支持我們修建停車庫的提案,不過還要在月底徵得市政委員會的同意。”

  舍伍德笑了。這的確是條好消息。“我可以把發行債券的問題一起提出來嗎?”

  “當然啦!”特雷納說,“我們就是要這麼做。我現在給承包商打個電話,看他們是否能夠在冬季到來之前就灌注混凝土。”

  莎倫走進舍伍德的辦公室,遞給他委員會的議事日程。

  “還有一條好消息,”特雷納說,“比頓今日上午打電話告訴我,醫院的收支情況比我們預料的要好得多。10月份也不像預計的那麼糟。”

  “這個月全是好消息。”舍伍德說。

  “我還不敢這樣說,”特雷納說,“比頓不久前又給我打來電話,說范·斯萊克一直沒有露面。”

  “他沒來電話嗎?”舍伍德說。

  “沒有,”特雷納說,“不過考慮到他那裡沒有電話,也就沒有什麼可奇怪的。我想會後開車去看看他。問題是,我討厭去他那所房子,每去一次都感到很不舒服。”

  戴維頭上的電燈就像剛才突然熄滅時一樣,又突然亮了。戴維聽到遠處范·斯萊克又走下地下室樓梯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物器不時相撞擊的聲音,接著又聽到當嘟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扔到了地上。

  又是一陣范·斯萊克上下樓梯的腳步聲,繼而是他將特別沉重的東西丟在地上的聲音。范·斯萊克第三次回來之後,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響聲,好像是物體落到了堅實的土地上。戴維不僅聽得十分清楚,而且感到地都在震動,頓感毛骨悚然。

  戴維利用燈光再次尋找地窖是否另有出口,結果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並沒有出口。

  突然,戴維聽到地窖門鎖開動,門從鎖環里打開的響聲。當門被猛然推開時,他立刻振作起精神。

  戴維一看到范·斯萊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范·斯萊克此時顯得更加焦躁不安。那頭黑色的亂發已不再散披在頭上,而是好像受到電擊一般倒豎了起來。他的瞳孔仍舊張得很大,臉上全是汗水。他已將工作時穿的綠色襯衣脫掉,只穿著一件T恤衫。T恤衫沒有扎進褲腰裡。

  戴維看到范·斯萊克身體結實,肌肉發達,就打消了想用武力制服他的念頭。戴維同時看到范·斯萊克的右前臂上刺有紋身,是白頭鷹口銜美國國旗的圖像,上面有一處五英寸的細長傷疤,破壞了圖像的完整性。戴維這時明白過來,范·斯萊克很可能就是殺害霍奇斯的兇手。

  “滾出來!”范·斯萊克喊道,同時罵了一長串髒話。他不計後果地揮舞著手槍,使戴維感到一股寒氣透過脊樑。戴維怕范·斯萊克再次瘋狂地放槍。

  戴維按照范·斯萊克的命令迅速走出地窖。他側著身體走著,注意范·斯萊克的一舉一動。范·斯萊克向他打了個手勢,要他向鍋爐走去。

  戴維繼續往前走了大約20英尺,范·斯萊克命令道:“站住!”他用手指著下面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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