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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弗蘭奇家的管家代答道。“這位是多麗絲·基頓小姐,伯尼斯小姐
的貼身女僕。”
“好極了。”埃勒里微微一笑,彬彬有禮地欠欠身,讓到了一邊。“請跟我來。”
他率先走進了寬敞的臥室。威弗亦步亦趨地緊跟在最後。
埃勒里指指臥室里的兩把椅子,說道:“請坐。”兩個女人坐下了。多麗絲·
基頓有一雙無神的大眼睛,她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埃勒里,一邊偷偷地拉了拉椅子,
向管家身邊靠了靠。
“安德希爾小姐,”埃勒里問道,手中拿著他的夾鼻眼鏡,“您曾來過這兒嗎?”
“來過。”管家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埃勒里比試比試,看看誰能瞪過誰。她那
雙冷冰冰的藍眼睛裡跳動著更加冷酷的火焰。
“噢,是嗎?”埃勒里禮貌地停了停,但他的目光卻沒有絲毫的動搖。“我是
否能問問,是在什麼時候?來這兒幹什麼?”
管家無畏地承迎著埃勒里的冷漠。“要算起來的話,來的次數可就多了,我只
能這麼說。但如果沒有弗蘭奇夫人的吩咐,我從不擅自來這兒。每次來都是為了送
衣物。”
“都是為了送衣物才來的?”埃勒里似乎有些不解。
她生硬地點點頭。“當然是。每隔很長一段時間我才來一趟,但只要弗蘭奇夫
人打算在這過夜,她總讓我把第二天換的衣物拿來。這就是為什麼——”
“等等,安德希爾小姐。”埃勒里想了想,眼中閃著欣喜。“這是她的習慣?”
“據我所知,是的。”
“什麼時候”——埃勒里往前傾了傾身——“弗蘭奇夫人最後一次讓你送衣物
過來,是在什麼時候?”
管家想了會兒。“應該是兩個月前吧。”她終於開了口。
“有那麼久了嗎?”
“我已經說過了,是兩個月前。”
埃勒里嘆了口氣,挺直了腰板。“那麼,這兩個壁櫥中,有一個應該是弗蘭奇
夫人的吧?”他指了指牆上的兩個設計新穎的壁櫥門。
“是的——那邊的那個。”她迅速地答道,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離盥洗室最近的
那扇暗門。“但並不僅僅只放弗蘭奇夫人的衣物——兩個女孩有時也把東西擱在那
兒。”
埃勒里一挑眉,突然喊道:“是嘛,安德希爾小姐!”他輕撫著下巴。“那麼,
我估計,瑪麗安小姐和伯尼斯小姐有時也住在弗蘭奇先生的這套寓所吧?”
管家直視著他的雙眼,答道:“是的。但不是很頻繁。只有當弗蘭奇夫人不在
這兒住時,她們才會帶個女友來這兒住一晚上——也可以說,是鬧個通宵吧。”
“明白了。她們最近曾帶——‘女友’,我想您是這麼說的吧?——來住過嗎?”
“據我所知,沒有。至少有五六個月沒見她們帶人來過了。”
“好極了!”埃勒里開始輕快地往空中拋著他的夾鼻眼鏡。“安德希爾小姐,
希望您能具體說明一下,您最後一次見到卡莫迪小姐,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場合?”
兩個女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女傭咬著嘴唇,心虛地看向了別處。但管家仍昂然
不動地坐在那兒。“我就知道你要問這些,”她平靜地說道。“但不管你是誰,如
果你認為我那兩個可憐的孩子和這事有關,那你可就想錯了。她們和這事一點關係
也沒有,我的話絕對沒錯。我不知道伯尼斯現在在哪兒,但她肯定出事了……”
“安德希爾小姐,”埃勒里彬彬有禮地說道,“這一切確實非常有意思,但我
們的時間很緊,您是否能先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既然你一定想知道,那我就說吧。”她似乎下定了決心。她將十指交
叉著放在腿上,冷漠地看著埃勒里,開始了她的敘述。“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昨
天。——我最好還是從她們起床時講起吧;這樣講起來容易些。——昨天早上,弗
蘭奇夫人和伯尼斯都是10點左右起的床,然後美髮師就來為她們做頭髮。收拾好後,
她們吃了些東西。那時瑪麗安已經吃過午飯了。我親自服侍的她們……”
“對不起,安德希爾小姐,”埃勒里插嘴問道,“您聽到她們在飯桌上談什麼
了吧?”
“不關我的事我從來不聽。”管家尖刻地反擊道,“我只聽到她們在談為伯尼
斯做一件新長裙,而且,弗蘭奇夫人看上去好像有些走神。她甚至把袖口都浸到咖
啡里去了——可憐的人!不過她向來就有些怪——可能是對將要發生的事有所預感
吧,你說呢?——願主保佑她受難的靈魂得到安息……午飯後,她倆一直在琴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