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哥,吳帆哥。”

  “啊,回來了。”楚銘看到楚然臉上的黑眼圈後有些詫異,不禁問道:“小然,你昨天沒睡好嗎?”

  楚然眼底閃過一絲夾雜著怔愣和疼痛的複雜情緒,連嘴角勉強勾起的微笑都快要無力維持。楚銘還沒等到答案就被一旁的吳帆踹了一腳,雖然因為兩個人都坐著也沒用上多大的力氣,但自覺平白挨了一腳踹的楚銘還是有點想罵人,只是剛轉過頭就看到吳帆瞪著眼睛看他,到了嘴邊的話只能又重新吞回了肚子裡。

  很不對勁兒。

  楚銘覺得自從自己被一陣驚天動地的敲門聲吵醒之後,所有的事情就一路朝著十分詭異的方向在發展。

  首先,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了,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一個常在那家酒吧混的男人過來搭訕並送了一杯後勁兒頗足的酒。三兩杯酒下肚之後,楚銘就覺得眼前像是蒙了一片水霧,兩個人從吧檯換到靠裡面一些的沙發卡座,少不得又抱又親的,不過再具體的事情他就記不太清了。

  然後,是吳帆頂著個雞窩頭把他家門敲得震天響,門一開就狠狠地剜了自己一眼緊接著進屋就要找楚然,他不過就說了句不知道楚然去哪兒了——畢竟楚銘自己也是被吳帆砸門砸醒的,所以他是真不知道楚然去哪兒了,就見吳帆氣得鼻孔都張開了一副恨不得撲上來咬他兩口的樣子。

  再後來,楚銘就被吳帆指著沙發喝令過去坐好,結果兩個人剛剛坐定楚然就回來了。楚然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疲憊,眼圈都是青黑色的,一看就是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楚銘覺得自己作為哥哥關心一下總沒錯吧,誰知道剛張嘴說了不過兩句話就被吳帆又踹又瞪的,簡直莫名其妙。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了?

  第24章 第 24 章

  【24】

  短暫而詭異的沉默之後,楚然只輕輕地點了下頭沒再說些什麼,就那樣轉過身回自己房間去了。楚銘盯著那扇大白天就關起來的房門看了一會,突然回過腳用力踹上了吳帆小腿的迎面骨。

  “你平白無故踹我一腳幹什麼!”

  “嘶——!!!”

  迎面骨也算是人身上的一處要害,輕輕敲上一下都會有明顯的痛感,吳帆冷不丁被楚銘踹了一腳在上面當下疼得直抽氣,一隻手指著他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楚銘這邊說實話也沒好到哪裡去。原本就是在宿醉未醒的狀態下遭遇了聲振屋瓦的無間斷砸門,震得他從耳朵到太陽穴再到腦仁兒都突突突的跳著直疼。緊接著又發生了一連串莫名其妙的事情,和自己從小混到大的鐵哥們兒像是吃錯了藥,吹鬍子瞪眼的不說居然還妄圖動用武力!

  “他媽的到底怎麼了!”

  “楚銘,”吳帆揉著自己的小腿骨緩了半天,這才咬著後槽牙開口說道:“你到底是真他媽喝酒喝傻了,還是跟我這兒裝傻呢!”

  “你丫才他媽裝傻呢!”楚銘壓著聲音吼回去,突然一愣,然後拎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使勁嗅了嗅,“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喝酒了?我身上也沒酒味啊。”

  “我怎麼知道你喝酒了?你他媽還記得你自己是怎麼回的家嗎!”

  楚銘下意識的就想接著吼回去,不過想了想他確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這個問題他剛才就已經思考過了,遺憾的是完全沒有印象。可如果吼上一句“我他媽怎麼知道”的話,聽上去又不是那麼有氣勢的樣子。

  “老子大半夜開車跑去The Factory給你接回來的,你這孫子!”

  “什麼?”楚銘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才繼續說道:“誰告訴你我在那兒的?”

  “誰告訴我的?這你可猜不著。”吳帆說著挑了挑一邊的唇角,臉上露出一個極具諷刺意味的笑容,“恐怕你也不記得我們到的時候你自己正在幹什麼呢吧?”

  “……”

  楚銘繼續切換成半張著嘴發愣的模樣,心頭卻閃過一絲不妙。剛才吳帆說了“我們”吧?他說“我們的到的時候”。這個“我們”的“們”指的是誰?總不會是周亞暉吧??

  一連串的問題不分先後也不懂得排隊捋順一下關係,只是爭先恐後地在楚銘那飽受宿醉折磨的大腦中來回蹦跳,呼之欲出的答案卻總是飛快地閃過令人抓它不住,又或者說是楚銘潛意識中在抗拒抓出事情的真相。

  “來來來,聽爺告訴你。”吳帆勾了勾手指撫平方才挑起的唇角,繼而咬牙切齒地說道:“咱大半夜被人從床上挖起來穿過半個城區找到你丫這傻逼的時候,你他媽正抱著個一看就是出來賣的壓在沙發上啃呢!”

  “這他媽不是重點!”楚銘憤憤地低吼著,雖然他是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但這種情況也在預料之中,按說並不會對彼此造成什麼精神傷害。然而楚銘的腦袋瓜子不知道是卡殼了還是抽了,頓了一下突然來了句:“帆兒,你是不是暗戀我?”

  “我他媽……!”

  吳帆氣結,站起身來就要脫鞋抽他,心裡狂奔過一萬匹脫韁的野馬——鑑於那時候炎黃子孫還不太知道有個物種叫做草泥馬,所以脫韁的野馬已經是吳帆能夠找到的最貼近自己心情的形容詞了,並且這每一匹馬都還在飛奔的途中瘋狂啼嘯著“老子是有暗戀的人但他媽不是你這丫這二貨!”

  楚銘再怎麼沒睡醒也知道說錯話了,抬起一側的胳膊象徵性地遮擋了一下有點浮腫的臉,任吳帆打了兩下。吳帆當然也沒真脫鞋,就用手可勁兒地照著楚銘的小臂來了幾下還給自己手打得生疼,便換了個方向直指楚然的房間還點了點,說道:

  “當時在場的還有楚小然!你那個寶貝弟弟就眼睜睜的看著你抱了個少爺來回啃,那傻逼還他媽跟我這兒示威來著……”

  吳帆後來似乎又相當氣憤地說了什麼,楚銘卻沒在聽了,心裡腦里都只盤旋著“果然如此”這四個大字。看著那扇輕輕關合卻明顯將兩個人的身心都逐漸隔離開來的木門,楚銘心裡翻湧出混合了酸澀和苦楚的莫可名狀的複雜情感。

  最後,楚銘在吳帆竭力控制著壓低了的叫罵聲中弄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於他自己,因為有陸輝的事情攪合在裡面也算是有個勉強合理的緣由,但之於楚然來說的確就顯得有些過分了。

  即便他能夠想像得到楚然大半夜接到一個陌生的人從完全沒聽過的地方打來電話,還要他去接回自己酩酊大醉的哥哥時那種焦急不安的心情,也絕對無法體會到當楚然看到他和另外一個男人摟抱在一起親吻時內心所感受到的鈍痛。

  那種感覺就像是試圖用一把並不鋒利的小刀一點一點切割著心尖上最碰觸不得的那塊軟肉。雖然明知道切不開割不掉卻依舊不停地划過,一點又一點,一次又一次,直到血肉模糊也無法對那疼到高聲尖叫卻也只能把自己緊緊縮成一團的折磨感受到一星半點的麻木。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