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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忍住開了窗,探出頭一陣大吼:“啊——”

  領子被人往後一拎,緊接著窗戶推擠著風,“啪”一下合上。

  陳知遇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鬆了她衣領,“別擾民。”

  蘇南笑吟吟,看他片刻。

  兩年多的時光,將他眼角的細紋雕刻得更深了一些。

  然而,他的意氣風華,他的日漸蒼老,他的一身征塵的過去,對酒當歌的未來,那些相識至今的痛苦彷徨、細微瑣碎……

  有關於他的所有,她都喜歡。

  撲上去,將他抱住,“雪下得真大。”

  “嗯。”

  “……一定是知道我想你了。”

  下午兩點,吃過飯,陳知遇將蘇南裹得嚴嚴實實,出去看雪。

  車緩慢行在路上,被大雪覆蓋的聖誕節,陡然多了幾分味道。沿路商鋪門口立著結著紅色果子的冬青,墨綠飄帶,金紅字母,全是節日祝語。

  蘇南嘴裡在哼歌。

  陳知遇凝神聽了一下,她哼的是“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陳知遇:“……”

  出去兩年多,回來更幼稚了,愁。

  車穿過了大學城的商業中心,沒停,反倒往更偏遠的北面駛去。

  蘇南好奇:“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車開二十分鐘,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下來。入目是大片完整的白,總覺得極柔軟,又極純淨。

  降了速,車開入一個別墅區。

  “顧阿姨搬下來了嗎?”

  陳知遇沒答,車沿著小區裡的林道緩慢前行,最後停在一棟獨棟的樓前。

  下車,繞過去給蘇南拉開車門,“到了。”

  蘇南屏著呼吸,隱約覺得自己心臟都輕了。

  鼻酸眼漲地被他拉著下了車,看他打開了白色的柵欄門,然後白雪皚皚的小院,整個出現在視野之中。

  陳知遇伸手,撈起她垂落的圍巾,掖緊,指著院裡的一景一物向她介紹。

  “無花果樹,楓樹……西北角,櫻花樹。攀上二樓的是薔薇架……”他蹲下身,撈出柵欄腳下一個裝滿了雪的東西,把雪傾倒而出,手指輕輕一敲,“碗,裝貓糧的。天冷了,貓來的不多……貓薄荷也凍死了。”

  風盪過無花果樹的枝椏,簌簌地往下落雪,恰好砸在蘇南的帽子上。

  陳知遇走過去拍掉,“外面冷,進去看看。”

  她腳步仿佛定住,邁不動,喉嚨發梗,“陳老師……”

  一句話也說不出。

  陳知遇看她一眼,攥著她溫熱的手,走過被雪淹沒的鵝卵石小路,上兩級台階,到廊下。

  風小了,蘇南眼前朦朧,水霧層層往上漫。

  陳知遇掏鑰匙把門打開。

  屋裡飄出來一股清甜的暖氣,“喵嗚”一聲,一隻薑黃色的貓不知道從哪裡躥了出來,蹭著陳知遇的褲腿。

  陳知遇鬆開她的手,把貓拎起來,往她懷裡一塞。

  “蘇北,這是你媽媽蘇南。她人笨,你別嫌棄她。”

  蘇北:“喵~”

  陳知遇微微一笑,風流雲散。

  “今後,我們就一起生活了。”

  <正文完>

  願這個故事溫暖你心。

  2017年3月2日

  第60章 番外一

  臘月初十,蘇家遷新房。

  新城區的新商品房,七層,120平方米,三室兩廳,採光好,電梯上下。小區綠化和基建齊備,出去就有公交站,出行也方便。

  半年前就裝修好交房了,但蘇母一直不肯搬,說要等蘇南回來。

  到過年前的整二十天,蘇母都在不亦樂乎地收拾新家,沒多久就讓她整理出大概,然後該添的添,該扔的扔。

  生活漸漸有了新的模樣。

  三個房間最大的那間,給了蘇靜和寧寧。寧寧明年上小學了,有了寬敞明亮寫字畫畫的地方,高興得不得了。每天從幼兒園回來,都會自覺自發地在書桌前坐一個小時塗塗畫畫。

  過了年,初十,陳知遇領著父母正式登門拜訪。

  延宕了三年,兩家父母總算見上面。

  中飯是在蘇家吃的,有陳知遇鎮場,陳震一貫的低氣壓絲毫沒影響到兩位媽媽一見如故。席上,顧佩瑜吃到一種清甜慡口的紅心蘿蔔,一徑兒問是怎麼醃製的,兩人討論起了做法,陳震更是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吃過飯,蘇母和蘇靜去廚房收拾,蘇南留下陪公公婆婆聊天。

  陳震沉聲問:“新工作找好了?”

  蘇南還沒張口,顧佩瑜一下截住他:“蘇南才回來幾個月,在非洲那麼辛苦,多休息一段時間是應該的。我看婚禮過了再去找工作就特別好。”

  陳震又說:“想去什麼公司,跟知遇說一聲……”

  顧佩瑜:“這話我不愛聽,蘇南現在的能力和經歷,哪個公司去不了?”

  陳震:“……”

  陳震無話可說了。

  顧佩瑜拍拍蘇南的手,“你別理他,話不投機半句多。”

  蘇南憋著笑。

  一會兒,蘇母出來,和顧佩瑜開始商量起辦婚禮的事。此前蘇母已經跟蘇南通過氣,說是希望辦兩場,槭城這邊的可以簡單些,但是一定要辦,小城市話頭多,光領證不辦席怕有人說閒話。至於崇城那邊,讓陳家決定。

  蘇母這想法和顧佩瑜一拍即合,兩人興奮勾畫起來,正好,一場西式,一場中式。

  蘇南湊到陳知遇耳畔,低聲說:“陳老師,我怎麼覺得要結婚的不是我啊?”

  陳知遇笑一聲,“讓她們折騰吧。”

  寧寧抱著本厚厚的唐詩畫冊擠過來,看大人都在說話,就陳震一人閒著,湊到他膝頭,“外公,這個字怎麼讀啊?”

  陳震愣一下,就看見寧寧把畫冊攤在他膝蓋上,小手指點著畫冊上的一處。

  寧寧如今懂事了,不會再往髒兮兮的地方湊。頭髮留長了,讓蘇靜辮了一個公主頭,身上穿著白色兔絨的外套,下面配一條牛仔的小裙子,粉雕玉琢一樣可愛。

  “蓬,這個字讀蓬,”陳震捏著畫冊,低頭耐心說道:“蓬頭稚子學垂綸,意思就是,頭髮蓬亂的小孩兒,在河邊學釣魚。”

  “釣魚啊,寧寧也想學釣魚。”

  “春天到了,天氣暖和了就能釣魚。”

  “外公會釣魚嗎?”

  “會……”

  陳知遇、蘇南和顧佩瑜面面相覷,仿佛活見鬼。

  蘇南心想,陳家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傲嬌”。

  下午,陳知遇開車,蘇南領著顧佩瑜和陳震小城裡逛一圈。顧佩瑜腿腳不便,只被推著在河堤上坐了一會兒——槭城那條污染了多年的城內河,政府總算下令治理了。槭山上也密集種植移栽了上千株的楓樹,誓要把“紅楓古道”的旅遊招牌打出去。蘇靜已經在觀望風聲了,一旦形勢好,她預備把美妝店盤出去,去景區開店。

  晚上在槭城大酒店吃飯,陳震和顧佩瑜順便下榻於酒店。

  吃過晚飯,陳知遇送蘇家的人回去。

  蘇母不讓陳知遇來回折騰,讓他就宿在家裡。

  蘇南就拉著陳知遇,下樓去小區對面的超市買新的洗漱用品。

  晚上仍有一點春寒料峭,蘇南踩著路牙的邊緣,一手攥著陳知遇,走兩步,失去平衡,就順勢往陳知遇懷裡一撲。

  陳知遇將她腰一摟,在樹影的遮蔽下,略一低頭吻下去。

  親了一會兒,蘇南就這麼抱著他,“陳老師。”

  “嗯。”

  “好想你啊。”

  “才分開幾天?臘月二十七不是見過嗎?你以前整年在非洲的時候,怎麼不想我。”

  蘇南就湊上去,再親一親他,“也想啊,我只是不說。你沒有這種體會嗎?當年想要一件東西的時候,說出來了,會比放在心裡更想要。”

  陳知遇:“歪理。”

  兩個人膩歪一會兒,去超市。

  結帳的時候,不約而同地看見了收銀台旁邊碼放的計生用品,又不約而同地移開了視線。

  陳知遇想的是,在人娘家做這種事,不好。

  蘇南想的是,嘿嘿。

  回家各自洗漱過,陳知遇進了蘇南的房間。

  她在家住的機會不多,就選了北面那間最小的。房裡陳設也少,乾淨整潔,床品剛洗過的,一股清香的氣息。

  蘇南給他端了杯熱水過來,遞過去等他喝過,擱在床頭柜上,關了房間大燈。

  躺下,說了會兒話,半刻,看見門fèng里客廳的燈也熄了,整個房裡都安靜下來。

  蘇南開始不規矩了。

  陳知遇:“……”

  捏住她往下探的手,“別鬧。”

  蘇南聲音貼著他耳朵,小聲的:“你不想要嗎?”

  話音剛落,就感覺到握在手裡的東西漲大了一圈。

  陳知遇:“你家裡……”

  “隔著客廳,聽不到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

  什麼也不說,直接做。

  怕忍不住出聲,蘇南一直死死咬著唇,承受又迎合。

  陳知遇動作不敢太快,怕床動起來驚擾到人,動作就很慢,但每一下都很重,配合手指,沒一會兒就讓蘇南到了。

  不讓她往後躲,死死掐住她的腰,自己快速地動了幾下,最後要退出來,卻一下被按住。就遲了一霎,澆灑在裡面。

  陳知遇躺下來,伸手撫她額頭,“幹什麼?”

  蘇南笑,“創造人類啊。”抓著他手指,輕聲說,“年前我去市裡的三甲做過全面體檢。”

  言下之意。

  “不找工作了?”

  “生完再找,成嗎?”她側著頭,床頭小燈幽幽的光盈在眼裡,“要麻煩陳老師先養我一年啦。”

  “一輩子都行。”

  蘇南翻身撐起上半身,在他唇上碰一下,“我養我自己,你養小朋友。”

  在家過了元宵,蘇南就回崇城了。

  外派非洲兩年的積蓄,給家裡買了房,也夠不了她坐吃山空太長時間。

  雖然說是要陳知遇養他,還是克制不住地開始投簡歷。h司的工作經驗,讓她投簡歷幾乎無往不勝,然而到要面試的時候,就憊懶下來,總覺得自己投的工作不是自己想做的。暫時不投了,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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