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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知遇笑一聲,“你什麼時候回去?明天中午喊上蘇南一道吃個飯。”

  “飯我不吃了,尷尬!”

  又問:“她工作找怎麼樣了?”

  “拿到h司offer了,以後就留崇城。”

  林涵比出個大拇指,“行,你倆這速度我是服氣的,我還操心她什麼論文呢,恐怕到時候我還能拜讀你捉刀的作品。”

  “這你就是冤枉她了,”陳知遇一支煙抽完了,捻滅在路旁的垃圾桶里,“……你這個學生,最大的特點不就是兩袖清風嗎?”

  林涵笑了。

  **

  蘇南一下午心都懸著,晚上待酒店裡看了會兒文獻,給陳知遇發消息問他什麼時候能吃完飯。回覆說快了,讓她困了就早點睡。

  蘇南洗個澡,把筆記本抱去床上,接著看文獻。

  到十點,聽見門口“滴”的一聲,忙放了筆記本起身。

  陳知遇開了門,立在玄關,沒立即進來。

  蘇南跑過去,聞見一股酒味,“喝醉了?”

  “還好……”鬆了松領帶,接過蘇南遞過來的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掏出一支煙點燃,低頭,“晚飯吃了什麼?”

  “……肯德基。”

  陳知遇笑一聲,手往她腰上捏了一把,“不怕長胖?”他一旦喝酒,眉目間就多了幾分浪蕩輕佻。

  進屋,他往床上一倒。

  蘇南怕他手上的煙燒著床單,捉住他手臂把他夾在指間的煙奪下來了。

  陳知遇手臂搭在額頭上,微微偏了偏頭,看她。

  洗過澡了,兩件套的卡通睡衣。

  他抬腳,碰了碰她衣袖,“你睡衣真土。”

  蘇南:“……哦。”

  “真的。”

  “……你不要看啊。”

  “脫了吧。”

  蘇南:“……”

  陳知遇望著她笑,一股子紈絝的氣質。

  “你喝醉了。”

  “沒醉。看得很清楚。”

  “……你身上一股酒味。”

  “有嗎?”陳知遇動動鼻子,“沒聞到。”又問,“我嘴裡也有?”

  “……”

  腳背將她腰一勾,“過來。”

  蘇南慢吞吞過去,沒走兩步,手臂被他一抓,整個人往他身上倒去。

  “……你來嘗嘗,有沒有。”

  只有煙味,沒有酒味。

  有點嗆。

  委屈的感受,是一瞬間生出來的。

  她掙了掙,卻被他抱得更緊,像是逃無可逃,“……放開。”

  陳知遇沒動。

  燈下的臉立時模糊了,“……我不喜歡看到男人喝醉。”

  鉗著她的手臂頓一下,緩緩地鬆開了。

  陳知遇腦袋裡一下就清醒了,那時候,在鎮上的時候,蘇南怎麼說的?

  她父親,是酗酒去世的……

  他立即坐起來,抓住她一霎就冰涼的手,“真沒醉,逗你玩的。”

  她抬眼看著他。

  “不信?我給你背一段……‘我愛那個人,他便在受傷時靈魂還是深邃的,而一個小冒險可以使他死滅;這樣,他將毫不遲疑地過橋……’”

  蘇南笑了,“……您背的什麼?”

  “尼采吧?誰他媽知道……”抓著她的手,往自己懷裡一按,“……別哭,你是吃准我怕這一點還是怎麼?”

  “沒哭,我是怕……”

  “怕什麼?”陳知遇低頭瞅她,故意把她思緒岔開,“……我能幹得出強姦這種事?”

  看她被逗得哭笑不得,才說:“見過林涵了?”

  “嗯……”

  “蘇南啊蘇南,”陳知遇嘆聲氣,“喜歡你就這麼難?怎麼成天到晚都有人跳出來批評我。我就那麼不像好人?”

  蘇南悶聲笑:“……沒錯啊。”

  陳知遇:“話你記著,一會兒跟你算帳。”

  “涵姐跟你說什麼了?”

  “讓你聽話,好好跟著我,免得她夾中間尷尬。”陳知遇鬆了手,身體往下滑,頭枕在蘇南腿上。晚上這頓沒到爛醉的程度,但也夠他難受一陣。

  “還有呢?”

  “好好寫論文。”

  蘇南:“……”

  陳知遇翻個身,抱住她的腰,腦袋靠在她肚子上,“……你身上怎麼這麼香?”

  “沐浴露的味道吧……你也去洗個澡。”

  陳知遇“嗯”一聲,然而遲遲沒動。

  過了半刻,蘇南輕輕推一推他肩膀,“陳老師?”

  沒反應,已經睡著了。

  嘆聲氣,輕輕地把自己的腿抽出來,讓他躺在床上,然後費勁巴拉地扒掉了他身上的襯衫和長褲。

  絞了毛巾,給他擦了臉和手,別的就算了。

  擰暗燈,鑽進被窩,挨著他睡下。

  外面有很模糊的風聲,夾雜著陳知遇沉沉的呼吸,思緒海綿一樣,浸了水,很快往下沉。

  是被熱醒的。清醒的一瞬間,感覺到有什麼很堅硬地抵著她。黑夜裡一團模糊,什麼也看不清。陳知遇手環過來,撫摸。

  “陳老師……”

  頭被扳過去,呼吸被堵在一個粗暴的吻里。

  一切的觸覺都被放大了,她情緒起來得很快。急促又粗暴。沒有徹底準備好,容納他的一瞬間,疼得她低呼了一聲,手指都在微微顫慄。

  他沒有帶套。

  這個想法只在腦袋裡過了一瞬,就被她徹底排除出去了。然後,另一個想法接踵而至,她主動地迎合上去,一聲一聲喊他“陳老師”。

  這一個夜晚很瘋。

  她甚至聽他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很粗很髒的話,不討厭,甚至更加覺得刺激,失控了一樣的。

  被子裡被汗水浸得泛潮,又熱。

  停下來的時候,她聲音都啞了,手指動不了,“陳老師……”

  陳知遇按亮了檯燈,把她抱起來去沖澡。

  洗完澡,給她裹上酒店的浴袍,就放在書桌上。開了兩罐啤酒,遞給她一罐。

  蘇南喝口冰啤酒,雙腿晃晃蕩盪,“陳老師,你都不要養生的嗎?”

  陳知遇差點一口嗆住,伸手,捏她臉。

  蘇南別過頭,“幹嗎?”

  “你臉皮厚了,自己沒發現?”

  “近墨者黑,您教得好啊。”

  陳知遇挑眉,笑得十足孟浪,“我教你那麼多,你什麼時候學以致用?”

  蘇南臉刷地紅了,想到剛剛,他在她耳邊說的那些……

  喝完酒,兩個人又擠著去刷了牙,再回到床上。

  陳知遇規規矩矩地抱著她。

  她手貼在自己小腹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期盼什麼,還是不期盼什麼。

  黑暗裡無聲地嘆了口氣,對陳知遇道“晚安”。

  第37章

  人纏不過自己的性格,常常在萬籟俱寂的時刻,以刀鋌與自己短兵相接。

  ——簡媜

  ·

  降溫很快,一場雨落,崇城漸而有了冬日的肅殺之氣。

  蘇南中途回了一次旦大,匯報論文進度,師門聚餐,順道整理冬衣。

  這是自在m市被撞破之後,蘇南第一次見到林涵。

  到的時候,包廂里已經來了五六個學生,圍在林涵身邊嘰嘰喳喳。蘇南瞧見林涵目光望過來,立即喊了聲:“涵姐……”看林涵不甚熱情地應了一聲,也不敢像以往那樣挨著她坐了,拉開一張離她最遠的椅子,就要坐下。

  對面林涵招了招手。

  蘇南愣著。

  “過來這兒坐。”林涵指一指自己左手邊的位置。

  蘇南摸一摸鼻子,走過去了。

  然而林涵把她喊過去之後,除了跟今年新招的幾個學生介紹她是大師姐之外,再沒跟她說別的。

  正有點窘迫地坐著,包廂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躥了進來。

  江鳴謙先喊了聲“涵姐”,目光環視一周,挨著蘇南坐下。他解了圍巾掛在座椅上,轉頭對蘇南笑一笑,“師姐。”

  有一陣沒見,江鳴謙看著比上回“蒼老”多了。

  林涵也發現了,笑說:“怎麼回事啊,才多少歲,留起鬍子了?”

  江鳴謙摸一摸下巴,笑說“忘了刮。連續30小時沒睡覺了,涵姐說要聚會,我就直接趕過來了,就在飛機上睡了兩個小時。”

  “要不要這麼拼啊,你還年輕,創業要緊,身體也要緊啊。“

  江鳴謙笑笑,“知道了,涵姐。”

  蘇南問:“你上回說的,天使投資拿到了嗎?”

  江鳴謙端起熱茶喝了一口,目光在蘇南臉上掃一眼,片刻,才極為矜持地“嗯”了一聲。

  “哇,恭喜!”

  江鳴謙臉上卻沒有太多高興的神色,抹了一把臉,把熬出了三層眼皮的眼睛別過去,“聽說你拿到h司的offer了?”

  “嗯。”

  “蠻好的。”

  “還好。”

  “要外派嗎?我聽今年一些進了h司的同學說,多數要要外派出去。”

  蘇南手指無意識地絞了絞桌布,“……要。”

  江鳴謙頓一下,“去哪兒?”

  “沒定……雖然簽了三方,也不是最後一定就要去的。”蘇南笑了一下,笑得沒什麼內容。

  江鳴謙本來想緊接著的一句“陳知遇呢”,看她這副表情,突然就語塞了。

  飯吃得很長,到九點才散。林涵有姜醫生來接,沒跟他們聊太久,在酒店門外略微囑咐了幾句,最後一句是沖蘇南說的:“明天來我辦公室匯報論文進度。”

  江鳴謙把圍巾裹上了,遮住他那冒出胡茬的下巴,模樣看著還是一貫的少年,然而氣質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像是春日蔥青的葉子,一夕入夏,變為更為濃郁的墨綠。

  他雙手插在衣袋裡,有點怕冷似的縮著肩膀,“我送你回宿舍吧。”沒讓蘇南把拒絕的話說出口,又緊接著說,“送完你我馬上就要趕去機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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