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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慢條斯里地拉下了拉鏈,底下灰色的內褲露出了一角,隨著他的動作,棉質的材質裹著的地方完整地曝露在燈光底下。

  蘇青弦慢慢地把拉鏈拉到底,慢慢褪下,然後右腿從已經滑到膝蓋的褲子裡邁了出來,再用右腳踏住左邊的褲管,長腿長腳就這樣跨出來。

  這時他才走上一步,與沈言只不過是一掌之隔,只用呼吸就可以觸摸著對方的體膚。

  蘇青弦淺淺的笑著,那些笑容又是帶著狡黠和成胸在竹似的可惡和難以抗拒:「沈言……」

  「幹嘛?」沈言鬼使神差地接下話頭。

  「我很想你……」蘇青弦即沒抬肩,也沒有動手,僅用那些擺明了不懷好意的話音,就把沈言牽牽拴在當場,動彈不得,「我很想你啊……」

  沈言看了他許久,終於嘆了口氣,把剛找到的內褲放回抽屜里,正眼望向面前的妖孽:「我看你暫時是用不著穿這個了。」

  沈言掙扎著爬起來,只覺得自己又被野獸扒掉了一層皮。

  脖頸和背上依然有一雙手在留連,好在這次不是發情的碰觸,而是安撫的按摩:「你幹嘛起來?」蘇青弦整個人都幾乎貼在他的身上,緊緊地。

  「我要去洗澡。」沈言嘆了一口氣,直起身來,腰股間的異樣感讓他的臉色有點發青。

  激情之中的蘇青弦真的沒有人性啊……

  蘇青弦見他臉色,小心翼翼地扶了他一把,卻被沈言拍開手,當下苦了臉。早知道好歹要留點神智的啊……

  沈言低頭,看著胸腹間和大腿上的青紫,臉色同樣也變得青紫。

  人說性愛本身就是一種獸性行為,不過無論怎樣也不能用啃或咬吧?!

  這樣想著,沈言恨恨地看了蘇青弦一眼。之前的焦急彷徨無措統統灰飛煙滅了。

  勉強站起來,走進浴室,溫水淋到身體上居然也會有抽痛的感覺,沈言有點想把外面那個傢伙殺了泄憤的衝動。

  浴室隔間的玻璃門被敲響了,蘇青弦的聲音討好地響起:「我幫你洗吧?」

  「滾!」沈言言簡意賅。

  「我幫你擦背?」外面的人不屈不撓。

  「有多遠,滾多遠!」沈言多送他幾個字。

  「……」蘇青弦的聲音更加小心,「你手抬不起來……」

  「有他媽多遠滾他媽多遠!」沈言揚聲痛罵。

  蘇青弦這一回學乖了,不聲不響地繼續縮到牆角,蹲等裡面怒火衝天的男人洗澡泄憤。

  結果沈言推開門,差點沒踢到還倚在牆邊的蘇青弦,瞪了他一眼後,沈言拿浴巾擦著頭髮,就被某人殷勤接過。

  他走到床前,任蘇青弦幫他擦乾頭髮,然後踢了男人一腳:「去洗澡,難聞死了。」

  蘇青弦依言把浴巾還給他,然後突然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沈言促不及防,居然被他得逞,一時臉色又扳得極緊。

  蘇青弦卻不以為意,微笑著到沈言的衣櫃裡隨便挑了條浴袍,直接赤裸著身體走進了浴室。

  沈言把浴巾扔到一邊,直接癱倒在大床上,看著天花板發起了呆。

  明明很累,卻不想閉上眼睛。

  那些早前想到的提問全部圍繞在他的腦海中,翻騰打滾,一刻不消停。

  浴室與臥室的隔間效果其實還算不錯,但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能聽到蓮蓬頭的聲音。沈言翻了個身,用被子蓋住自己半側身體,開始考慮要怎樣提問。

  過了十分鐘,浴室的門被打開了。

  很快,身體被男人的身軀給覆蓋住了。

  蘇青弦此刻的動作實在惡趣味,像是把自己當成一條人皮毯子,緊緊地貼在愛人的身上。沈言聳了聳肩,沒把對方掀下去,也就由得他去了。

  兩人的呼吸交纏而平穩,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蘇家怎樣了?」沈言才閉著眼睛問。

  「嗯……搞定了。」蘇青弦一說話就有呼吸觸及到沈言的脖子。沈言微微縮了縮頭,突然間覺得有點癢。

  「我聽說……你爸爸離婚了?」

  「嗯……」蘇青弦展臂抱住沈言,妤像是在汲取什麼溫暖,然後輕輕笑著,舔了一下沈言的脖子,好像是在吃什麼美味一樣。

  沈言翻臂拍了一下男人:「所以……到底是怎樣?」

  蘇青弦終於從他身上翻下來,不過硬是拖住了他的手,握住沈言的手掌心一點點的摩娑著,特別在他掌緣的薄繭上停留良久,才終於嘆了口氣。

  「其實……到最後已經幾乎不關我的事了,不過或許我才是最大的獲利者。我和繼母溝通過了,她在知道了我父親的意圖後,決定放棄這段婚姻,把手裡的籌碼賣個好價錢,以便她抽身出局享受人生。所以我接手了她手上剩下的一點點蘇家的股權,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名下的諸多H市基金項目中間的股份和地位,為蘇家的權力實現了中央集權,僅此而已。」蘇青弦在說到「中央集權」這幾個字時,聳了聳肩,半開玩笑的樣子。

  沈言「呀」了一聲,無言許久,才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就這樣?」

  「就這樣。」蘇青弦坦然。

  「就這樣的話,你當初說有段時間不聯繫時,幹嘛一臉荊珂刺秦王的偽悲壯啊!」沈言控訴對方欺騙自己感情的惡行。

  蘇青弦緊緊拖住他的手,像是在安撫:「我當時又不知道情況會到什麼樣的地步……我有一臉的悲壯麼?」他看似認真實則玩笑的看著沈言。

  沈言瞪著他,終於從牙fèng里擠出了兩字評語:「毒蛇!」這個混蛋,把自己嚇得不輕,擔心了那麼久,結果卻是「已經不關我的事了」這樣的總結陳詞。

  蘇青弦笑著吻他:「喂喂,給我點面子啊。雖然說來輕鬆,我好歹也是忙了那麼長時間,只是總結簡陋了一點,你不能這樣貶低我的勞動啊。」

  沈言冷冷瞟了他一眼。

  「說起來,跟黃宜然聊開了我才知道當年是怎麼回事。一開始的起因是我父親發現我的母親生前曾有位差點一同私奔了的情人。你知道我父母感情並不和睦,在生我時我母親曾經難產,是她堅持下才最終保得我。原來這事一直讓我的父親心存懷疑: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男人的骨肉她為什麼要拼了命都要留下?然後五年前,他以為自己找到了理由,所以委託我的繼母調查。當然調查的結果是什麼都沒有。然後……接下去的這一段,是我猜的,不過大概是八九不離十……這段時間他外面有了新歡,對方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成功說動他決定離婚再娶。因為離婚牽涉的事件太多太複雜,他突然間發現我繼母在H市擁有的勢力比他想像中還更可觀,然後他就疑心是不是暗地有人在幫助我繼母。」

  沈言聽出了端倪:「所以……他一開始是疑心你們兩個是五年前因為身世事件串通一起在欺騙他?」

  「嗯。」蘇青弦淡淡地笑,「他一向來想得很深很遠,這次也不例外。他覺得必定是我們兩個聯手在騙他,所以才在五年後重查當年舊事。直到DNA鑑定結果出來,才終於最後確定我的血脈沒有問題。」

  沈言無言,只能牢牢握住蘇青弦的手。

  「沒什麼,我只是佩服他居然能想得那麼多而已。」蘇青弦拍了拍他的手,「在確定我沒有問題後,他就決定要抽我繼母的底牌。可他又怕我這位繼母太過厲害,把五年前的舊事告訴我,引得我起心結,所以打算先發制人。之前搞那麼多事出來,放那麼多風聲虛招,都只是為了讓我無暇他顧,最後由他出面解釋,把事情都推到我繼母頭上,再然後,無論我繼母說什麼,我大約都要存個心眼不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了。」

  沈言瞠目,忍不住評論道:「你們的這些歪門斜道的心思,根本全是無來由。搞了半天都只是瞎起鬨,完全是一手炮製出問題嘛。」

  「對,完全是庸人自擾。」蘇青弦把頭貼近了他的頸項:「結果最後讓我收了場,真是好笑……」

  沈言突然又想到一事,緊張問:「照你之前說的,你這個繼母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就肯這麼輕易地退出?就沒有再埋什麼後手?」

  「後手想必是有的,不過H市到底是蘇家的地盤。她之所以選擇放手,是因為如果失去了蘇家的庇佑,在這片天地里她也翻騰不出什麼浪花。與其繼續陷在這個泥潭裡等到魚死網破,她寧可退一步,從我手上拿到實錢,再賣了個好處,又不與我那位精明的父親撕破臉,留下最後的餘地,給自己體面的退路。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這樣的選擇都是聰明人的做法啊。」

  「……那,你老爸呢?就這麼接受她的退場?」

  「他啊……他摸不透我怎麼能從黃宜然手裡這麼順利地拿到東西,也猜不到我早知道他們之間的齷齪事情。既然黃宜然要和平離婚,他自然巴不得快點送佛到西,雖然心裡恐怕又在犯忌我們,但因為我的兒子身分太過穩固,他現在只怕惹毛我,又哪裡會再挑出當年的刺頭來?所以那黃宜然留下的好處,他是暫時不會再沾,統統由我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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